2025年11月15日晚,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林劍在社交平臺上發布了一段話。
這段話很短,卻字字千鈞。那是《波茨坦公告》第八條的原文:“開羅宣言之條件必將實施,而日本之主權必將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國及吾人所決定其可以領有之小島在內。”
這份1945年的國際文件,像一份遲到的歷史判決書,明確限定了戰后日本的領土范圍。
這條推文是對日本政客涉臺妄論的回擊,但懂歷史的人一聽就明白,弦外之音遠不止臺灣。它輕輕一推,一扇關于琉球(日本稱沖繩)地位、從未在法理上真正關牢的歷史大門,嘎吱一聲,開了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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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貢到吞并,日本“切香腸”式侵占
琉球,本是一個在歷史長河中獨立呼吸了數百年的王國。
它的故事,始于向中國明朝的誠摯朝貢。1372年,琉球“三國演義”(中山、北山、南山)中的中山國,派國王的弟弟泰期奔赴南京,覲見朱元璋,成功躋身中華朝貢體系。
為了幫這個“迷弟”文明開化,朱元璋大手一揮,從福建遷去了“閩人三十六姓”。這些精于航海、通曉文墨的能人,成了琉球走向繁榮的引擎。他們帶來的不僅是技術,更是一整套文化模板。
琉球從此全方位“中國化”:官制仿明制,建筑學中式,連國王的“尚”姓,都是大明宣宗皇帝親賜。這段蜜月期持續了兩百多年,直到1609年,一個不速之客從北方襲來。
陷入財政危機的日本薩摩藩,盯上了琉球這個貿易中轉站的肥肉。憑借仿制的西洋火器,薩摩軍隊輕松擊敗仍處冷兵器時代的琉球,攻破首里城,擄走國王。
但薩摩藩很狡猾。它深知大明惹不起,于是玩了一手“兩面控制”:逼琉球簽署《掟十五條》,割地(奄美群島)、進貢、安插宰相,內政一把抓;表面上卻仍允許琉球繼續向中國朝貢,維持藩屬表象。
信息閉塞的明朝后期與對海外事務興趣寡淡的清朝,讓這層窗戶紙一糊就是兩百多年。琉球,成了一個同時向中日兩國稱臣納貢的“雙面附庸”。
歷史的平衡在1868年被打破。明治維新后,日本中央政權崛起,“廢藩置縣”席卷全國。連薩摩藩都變成了鹿兒島縣,其控制下的琉球,地位驟然尷尬。
直接吞并?怕激怒瘦死的駱駝大清。完全放手?到嘴的肥肉豈能吐掉。
日本政府想出了“切香腸”戰術。先設“琉球藩”進行過渡管理,再找機會試探清朝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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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很快來了。1871年,琉球船民在臺灣遇害。日本立刻抓住此事大做文章,以“保護屬民”為借口,于1874年出兵臺灣。
日本的邏輯很清晰:只要大清默認日本有權為“琉球屬民”出兵,那么日本對琉球的“管轄權”就在事實上成立了。
此時的大清,內有“海防”與“塞防”之爭,國力已捉襟見肘。在左宗棠“塞防”派的堅持下,清廷最終選擇全力保住新疆。面對東海的挑釁,李鴻章只能簽下《北京專約》,賠款了事,變相承認了日本在琉球-臺灣問題上的介入權。
清朝的退縮,讓日本吃下了定心丸。1879年,日本覺得火候已到,宣布廢除琉球藩,設置沖繩縣,派兵將琉球國王尚泰及王室成員全部擄往東京軟禁。
存在了450年的琉球王國,就此滅亡。但這只是琉球人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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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化與記憶之戰,系統性“洗腦”與百年絞殺
吞并之后,日本對琉球展開了一場系統、漫長而殘酷的文化滅絕,旨在從根本上抹去“琉球人”的獨立身份。
第一步,是語言的閹割。 日語被強制推廣為“國語”,學校嚴禁使用琉球語。膽敢說母語的學生,會被掛上“方言札”的牌子當眾羞辱。一代人之后,琉球語迅速凋零。
第二步,是歷史的篡改。 所有教科書被重寫,獨立王國史被歪曲為“日本自古以來的神圣領土”。中國的影響被徹底刪除,明朝賜姓被說成日本朝廷恩賞,吞并被美化成“解放”。
第三步,是記憶的焚毀。 琉球王國的典籍、詔書、文書被大量收繳,或鎖進東京的倉庫,或付之一炬。中國風格的建筑被強制改造。傳統服飾被禁令穿,警察上街巡查,見之即罰。
第四步,是身份的改造。 20世紀的“皇民化運動”達到高潮。琉球人被強制改換日本姓氏,家譜中與中國相關的記載必須刪除,要宣稱祖上是日本人。傳統祭祀被禁,神社里改供天照大神。
這場由國家機器推動的、“洗腦式”的同化工程效果“顯著”。到二戰時,大多數琉球年輕人已不會說母語,不知本國史,自認為“日本人”。
最具諷刺意味的是,被譽為“沖繩學之父”的琉球學者伊波普猷,畢生精力竟用于論證“日琉同祖論”,為日本的殖民統治提供學術背書。
若非二戰戰敗,琉球的文化血脈恐已徹底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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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冷戰棋子,美國“歸還”背后的戰略算計與主權伏筆
1945年,美軍踏上了琉球。起初,美國人對如何處理這塊土地,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
美軍在太平洋島嶼爭奪戰中付出慘重代價,一度認為日本是鐵板一塊的單一民族國家。直到情報顯示,琉球人在民族、語言、文化上均與日本本土迥異,且歷史上深受中國影響。
美國如獲至寶,視琉球為制衡日本的一枚妙棋。美軍政府立即在琉球推動全面的“去日本化”:發行琉球貨幣,禁用日元;編寫強調琉球自身歷史的新教材;恢復傳統節日與服飾。
“琉球人”的民族意識,在壓抑半個多世紀后,開始復蘇。 獨立的呼聲開始出現。
然而,冷戰格局迅速冰封了這種可能性。朝鮮戰爭爆發后,日本成為美國在遠東不可或缺的堡壘。為了拉攏這位新盟友,美國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彎。
琉球的命運,成了交易籌碼。
1953年,美國將琉球北部的奄美群島歸還日本,作為“見面禮”。嘗到甜頭的日本開始不斷索求更多。
1968年,深陷越戰泥潭的美國更需要日本支持。1971年,美日簽訂《關于琉球諸島及大東諸島的協定》,美國將琉球群島的“施政權”(注意,不是主權)歸還日本。
但老練的美國人在合同中埋下了兩顆“雷”。
第一顆雷叫釣魚島。 美國故意將本不屬于琉球管轄范圍的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塞進“歸還”清單,人為制造了中日之間長期的爭端火藥桶。
第二顆雷,就是主權模糊。 協定白紙黑字寫明,美國移交的是“施政權”(行政管轄權),而對琉球的“潛在主權”(residual sovereignty)予以保留。這等于在法律上留了一個巨大的后門:日本只有使用權,沒有無可爭議的所有權。
美國的心思很深:既要利用日本,又要防止日本坐大。一個主權未定、身份認同存疑的琉球,就是懸在日本頭上的一把劍,也是美國隨時可以重新介入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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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今日東亞的戰略焦點,陰險的棋局,踩雷者的夢魘
如今的琉球,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一方面,它是日本治下的“沖繩縣”,駐扎著超過70%的駐日美軍,當地民眾常年承受基地噪音、安全事故、美軍犯罪之苦,反基地運動此起彼伏。
另一方面,那份獨特的“琉球人”認同并未消失。許多當地人仍視“琉球”身份優先于“日本”身份。美軍當年的“去日本化”遺產與日本長期的同化政策,在這里形成了奇特的對抗與共生。
而那個被美國刻意模糊的“主權”問題,成了所有矛盾的法理根源。日本的實際控制,始終缺乏一塊堅實的、國際法意義上的基石。
更危險的是,日本正主動將這顆雷,引向最危險的爆點——臺海。
2021年,日本自衛隊制定的預案清晰顯示,其意圖將琉球群島打造成干涉臺海的“不沉航母”和前沿基地。在宮古島、石垣島、與那國島部署導彈部隊和電子戰部隊,距離臺灣最近僅110公里。
2025年的美日軍演,更是在此背景下,直接演練“臺海有事”時的快速介入。
日本的邏輯很直白:其海上生命線必經臺海,它絕不愿看到中國統一。而琉球,就是它投送力量、攪動局勢的最佳跳板。
當日本積極將琉球軍事化,使之成為遏制中國的前沿時,它也無疑親手擰開了那個關于琉球地位的“潘多拉魔盒”。中國外交部引用《波茨坦公告》,正是對這個魔盒的一次正式叩問。
歷史不會永遠沉默,法理不會永遠塵封。
當中國的綜合國力,特別是軍事實力,已經足以捍衛《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所確立的戰后國際秩序時,舊賬就有了被清算的可能。
殲-20、福建艦、高超音速導彈……這些力量保障的,不僅是當下的安全,也是兌現歷史正義的能力。
日本對琉球的占有,從頭到尾都建立在侵略與私相授受的基礎上,從未獲得過堅實的法理依據。《波茨坦公告》第八條,就是懸在其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過去我們不常提,或許是時機未到。現在重提,意味著棋盤上的棋子,已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琉球問題與臺灣問題本質相連。日本若執意將琉球作為干涉內政的堡壘,那么琉球法律地位的不確定性,就將成為其戰略棋盤上最脆弱的一環。
美國當年埋下的雷,本為牽制日本。如今日本卻自己踩了上去,并試圖將引信點燃,指向中國。這無疑是在玩火。
歷史已經翻開新的一頁。當力量對比發生根本變化,一切基于不公與模糊的舊秩序,都到了需要被重新審視、正本清源的時候。
琉球的未來,終究要回到《波茨坦公告》的框架內,由國際社會共同決定。而這一天,或許已不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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