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姐姐親手送給人販子的第五年,我終于死里逃生。
餓到頭暈眼花時,抓起路邊摔爛的蛋糕就往嘴里送。
嘴里剛塞滿,突然就被重重的一腳踹翻在地。
“夏祈安!你故意在司年生日這天出現是還想刺激他嗎?”
四目相對時,我才知道眼前是剛給假少爺過完千萬生日的首富姐姐。
看著我狼狽的臉,她依舊滿臉譏諷。
“現在知道外面苦了吧?這都是你該的!”
“五年期限還有一個月,到時候我會把你接回家給你最好的生活。”
“但前提是,不準再傷害司年!”
我茫然的揉眼,發現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姐姐的臉時,忽然就笑了。
大概除了能給予我痛苦,她在我心里一直是模糊的存在吧。
“不會了……”,我喃喃開口。
她再也不用擔心最愛的弟弟受到欺負了,而我也不會跟她回家了。
畢竟腦癌晚期,能再多活一個月對我來說都是奢侈。
……
我苦澀的咽下嘴里的蛋糕。
知道她不想看見我,所以我識趣的扶著瘸掉一只的腿站起,想盡快消失在她的視線。
可腦里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眼睛,我實在是看不清路。
只能弓腰雙手摸索著,緩慢的向前走。
耳邊卻傳來幾聲爆笑。
是姐姐的閨蜜團。
“嘖嘖,裝瘸腿叫花子想讓月兮心疼,提前把他接回家呢。”
“他可真能豁出去,臉都不要了,這可是公共場合啊!”
“就是,月兮可是首富,真夠給月兮丟臉的。”
夏月兮面子掛不住,臉越來越黑,壓著怒火冷聲道。
“夏祈安,說還差一個月就是差一個月,少一天我都不會接你回來。”
“再說了,我特意交代他們對你好點,你頂多是吃多點苦頭,怎么可能會活的這么慘?裝的讓人惡心。”
我怔愣,對我……好點?
過往的痛苦細數侵蝕大腦,最終我也只是笑著搖搖頭繼續向前走。
但還沒走兩步,我突然被人攔下。
“祈安哥,等等!”
熟悉的聲音,就算看不清臉,我也知道是夏司年。
他在我手里塞了一塊完好的蛋糕。
雙手牽上我時,指甲狠狠掐入了我的肉里。
“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嘍,就是希望祈安哥回來后能跟我好好相處呢。”
他臉上的笑容越溫順,指甲陷的就越深。
直到流出了血。
可再疼我也沒哭出聲,因為沒人會在乎我,更沒人會相信我。
我接過蛋糕,只想快點離開她們,或許這樣還能活的久一點。
回到橋洞的地鋪里,我慌亂的翻出快過期的止痛藥,大把大把往嘴里塞頭疼才勉強好點。
寒風呼呼朝橋洞吹,我裹緊了單薄的衣衫。
沒一會兒,捐獻救助車就停在橋洞門口。
大喇叭開始吆喝。
“溫度驟降,我們夏總來獻愛心啦!快來領棉襖被褥!”
橋洞下幾十個乞丐眼里突然亮起了光,爭先恐后的去排隊。
我撐著劇痛的頭,排在了最后。
終于排到時,志愿者看看我,再看看手機里的照片。
朝我擺了擺手。
“你回吧,夏總親自交代不能發給你。”
他滿臉晦氣的撇嘴。
“夏總可是有名的大善人,對乞丐都是能幫就幫,嘖,多爛的人才能讓夏總這么針對。”
我抿了抿嘴,雖在意料之中,但想來還是覺得可笑。
世界慈善家獲獎者,夏月兮。
可以因為心善,在得知夏司年是假少爺時,決然的把他留下,并且繼續給他頂級的豪門生活。
可以全球各地捐款,行人人雙手稱贊的善事。
卻唯獨不肯施舍給親弟弟一件保命的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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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凍的睡不著,我干脆活動一下暖暖身子。
可剛站起來,就看見一個乞丐小男孩被壯漢捂住嘴拖著往前走。
熟悉的感覺不會錯,壯漢是人販子!
我想都沒想,不顧腦袋的劇痛沖上前,死命的咬下男人的手腕。
我手腳并用捶打,可我被病痛折磨的快成了骷髏,力氣自然比不上他。
最終被踢斷了一根肋骨才把男孩救下。
但我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看著無恙的男孩大笑出聲。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沒有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被拐和做乞丐哪個更痛不欲生。
五年前,在夏司年生日當天。
只因他委屈的一句污蔑的話:“姐姐!祈安哥罵我是假的,說我搶走了屬于他的生活,他還要把我賣給人販子!”
恰巧保鏢在后花園逮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一口咬定,是我買通他要拐跑夏司年。
我百口莫辯,姐姐不肯信我。
她紅著眼抬手狠狠扇我一巴掌,轉頭就把我送給人販子。
“我以為我足夠寵你,就能改變你那些年的壞習性,卻沒想到把你越養越紈绔,越來越狠毒!”
“爸媽去世前,我答應過他們一定要教育好你,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好讓你吃點苦頭!”
被送走的第一天,我就被打斷了一只腿,賣到黑市做黑工賺錢。
經常連著苦干兩天一夜,吃不上一口飯。
也被送到過馬戲團,關在籠子里當畜生被眾人嬉逗,活的狗都不如。
我也曾偷偷給姐姐打電話,哭著求她把我接回家。
可她態度卻依然堅決。
“我答應司年,你必須吃夠五年的苦,這樣才能徹底磨平你的性子不敢欺負他!”
司年!司年!
為什么每次都是因為他?
從我被找回家的第一天起,他就事事污蔑我。
可每次姐姐都會偏向他,我也漸漸在她心中變得狠毒。
掛斷電話,我崩潰大哭一場。
此后,我就再也不敢奢求曾經缺失的親情了。
我開始麻木的任由他們擺布,折磨……
直到一次深夜,關我的箱子沒上鎖,我順著山坡一路滾下山。
因為害怕被重新抓回去,我不敢找工作露面,一直乞討。
撿瓶子好不容易攢下了點錢,準備去醫院醫治舊傷,卻被診治出腦癌晚期。
眼前的小男孩忽然用手輕輕撫我的臉,擦掉眼淚,把一半棉襖披在我身上,兩個人互相取暖。
忽然,遠處的商業大屏開始播報。
【夏總為弟弟買下M國頂級豪宅!價值人民幣一個億,不愧是世界慈善家啊,越善良事業就越能風生水起!】
小男孩看著屏幕里的房子,仰頭天真問我。
“哥哥,每個人都會有家嗎?那我希望我和哥哥以后都能有家!”
我怔住。
家?
小時候的孤兒院是所有小朋友的家。
認親后,那是夏司年的家。
現在,眼看著生命進入倒計時。
我忽然就想在死后有個只屬于自己的家了。
所以,我開始沒日沒夜的撿瓶子,賣廢品,干各種苦力。
攢下了預定墓地的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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