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劉與白
在美國加州,有一塊狹長的谷地,因稀有的地中海氣候幾乎全年陽光燦爛。上世紀,坐落在這里的斯坦福大學以半導體革命孵化出了“硅谷”,伴隨電腦、互聯網科技的陣陣東風,斯坦福也成了全球有志青年的“夢中情校”。
有人生在羅馬,有人卻要跨過半個地球去羅馬。他從一個擠在客廳地板上睡覺的印度家庭走出,去斯坦福留學的機票足足花了父親一個月的工資,17歲認識初戀女友,后來結婚生子,相守至今。
在他進入斯坦福大學的十年后,另一位硅谷天才少年入學,沒兩年就輟學去創業了。這位后起之秀8歲就得到了第一臺蘋果電腦,16歲出柜,如今跟男朋友新婚燕爾,還有了一個孩子。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倆人都活成了兩個極端,就像如今他們各自統領的公司——谷歌和OpenAI。這兩個人就是桑達爾·皮查伊和山姆·奧特曼。
當谷歌發布的Gemini3時隔三年反超OpenAI重回王座,一直像“透明人”一樣沒存在感的皮查伊,依然沒啥存在感……他像一個默默無聞卻內功深厚的“掃地僧”,卻把競爭對手打得從“從從容容游刃有余”,到“匆匆忙忙連滾帶爬。”
在中國,他被網友們親切地稱作“劈柴”。
01 印度古城窮小子,闖入硅谷科技風暴眼
馬杜賴是印度南部的一座“寺廟之城”,至今已有數千年歷史。每天清晨,這里的人們被鐘聲喚醒,城市中心米納克希神廟的香火與晨霧一起升起,為城市鋪上一層悠遠寧靜的底色。
對很多人來說,印度是一種靈魂的召喚。
喬布斯年輕時就曾去印度修行,他在恒河邊冥想,在喜馬拉雅山區流浪,在修行院學習禪宗,還通過瑜伽、吃素、斷食等反思人生意義。從印度回來的他瘦得像竹竿,他卻說,“印度給了我新的眼睛——簡單比復雜更難,但簡單更接近真理。”這句話后來成了蘋果設計哲學的核心。
1972年,桑達爾·皮查伊降生在馬杜賴這座古城,他繼承了這個國家、這座城市似禪又像佛的精神底色,以跟硅谷格格不入的“淡人氣質”,帶領谷歌坐上了全球AI競賽的王座。
今天來看,皮查伊不但“人淡如菊”,甚至可以說是科技逆行者——他早晨要喝傳統的英式紅茶、看紙質版報紙、只吃簡單的煎蛋早餐和素食,喜歡用筆寫工作目標,從不在家里搞工作,晚上會看點非科技類的書……
但其實,皮查伊能坐在如今的位子上,原動力正是小時候感受到的科技沖擊。
跟奧特曼一樣,皮查伊也出身于中產家庭,卻窮得多。在皮查伊成長的七八十年代,西方早已普及的家用科技產品緩慢而艱難地走進印度家庭,這對童年的皮查伊來說無異于魔法。
皮查伊的父親是電氣工程師,母親像當時大多數印度女性一樣,生下皮查伊和弟弟后成了一名全職家庭主婦。他們一家人住在郊區簡陋的小公寓里,兄弟倆只能擠在客廳的地板上睡覺。
皮查伊小時候,喝水要用卡車去遠處運,然后大家排隊領水;他去醫院取母親的化驗單要坐兩三個小時公交,還不一定能出結果;家里最早的電視只有一個頻道,一家人只能擠在四五十平的小公寓里看固定的節目……
后來,皮查伊家里陸續有了自來水、熱水器、電話、錄像機……這讓皮查伊一家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讓他近乎本能得愛上了半導體、電子產品之類的所有東西,想著自己一定要去科技圣地硅谷做點什么。誰能想到,本來想去沾個邊兒的他,后來卻站在了硅谷中心、科技巔峰。
除了埋下科技的種子,皮查伊從小也接受了很好的人文教育。
雖然經濟上不富裕,但家族里的精神食糧足夠富足。皮查伊的父母包括爺爺都算文化人,爺爺寫得一手好字,他自己也接觸到不少書。皮查伊曾回憶道,在家里的老舊書架上,通俗、哲學、無厘頭的犯罪小說應有盡有。他曾說,探索知識的好奇心會讓人對生命充滿熱情,帶來的幸福感遠超結果。
從小對知識的渴求,也為皮查伊后來進入谷歌埋下了伏筆——谷歌自創立之初 (1998 年) 的使命就是"整合全球信息,讓人人皆可訪問并從中受益"。
寒門出貴子,皮查伊是個標準的學霸。1989年,他考上了印度最好的大學——印度理工學院。這所學校錄取率不到1%,比哈佛、斯坦福都低,還是出了名的“硅谷 CEO 搖籃”,微軟CEO薩提亞·納德拉、IBM CEO阿爾溫德·克里希那都從那里走出。
皮查伊大學學的是冶金工程,打下了扎實的硬核工程基礎。在大學期間,皮查伊還遇到了自己的初戀女友——也是他現在的妻子。都說從前車馬慢,這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相守,透著上個世紀獨有的浪漫。
1993年,懷著心中的硅谷夢,皮查伊拿到了去斯坦福大學讀研的獎學金,繼續攻讀材料科學與半導體物理專業。這個過程即興奮又痛苦,去斯坦福的“天價”機票足足花了父親一個月的工資,學校食堂第一頓飯的價格也讓皮查伊瞠目。
從經濟條件、語言到種族,移民們注定要面臨巨大的落差和挑戰。從黃仁勛、李飛飛到皮查伊,無一不是浴火新生。但我們也可以看到,從二戰前后愛因斯坦、馮·諾依曼等大批科學家移民美國搞研究,到后來全球科技翹楚奔著硅谷、AI而來,正是這些移民撐起了美國科技的底座和大半個江山!
硅谷的工作對土著來說是職業,對皮查伊這種移民來說,卻是命運。1997年,迎著半導體行業的黃金期,在互聯網爆發前夜,皮查伊研究生畢業了。
那時,個人電腦開始在美國普及,CPU、內存、顯卡等芯片需求像開閘的洪水一樣涌來,英特爾靠奔騰處理器穩坐 CPU 老大位置,還是小角色的英偉達靠顯卡嶄露頭角,打下GPU帝國的根基。
考慮到專業對口,25歲的皮查伊先去了半導體公司,負責工程與產品管理的工作,之后又跳到一家咨詢公司,并讀完了賓大沃頓商學院的 MBA。
皮查伊的這個發展路徑其實很“印度”。長期奉行“技術 + 管理”的雙軌培養體系的印度,一直把MBA 視為通往領導崗位的黃金門票,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印度人執掌硅谷巨頭的原因之一。
此時,從工程、產品到管理,皮查伊覺得自己已有足夠的能力去挑戰更高峰。2004 年,在谷歌上市的同一年,皮查伊當上了谷歌產品管理副總裁。
那時,谷歌已經是硅谷炙手可熱的明星企業,它早把雅虎遠遠甩在身后,成了全球無可爭議的“搜索之王”,也是一座源源不斷的“互聯網印鈔機”——人們在網上找資料、買東西、都離不開它。
但在光鮮背后,谷歌也有致命弱點:它壟斷了“內容”,卻掌控不了“入口”。全球大多數人上網仍依賴微軟的 IE(Internet Explorer)瀏覽器,這意味著谷歌的命脈隨時可能被對手“卡脖子”。
這也是皮查伊被招進谷歌的原因——當時谷歌急需一個懂技術、產品和商業的復合人才,幫公司解決“上網入口”危機。
皮查伊剛好就是這樣的人。而他加入谷歌,就像跳上一艘已經點燃引擎、加速升空的火箭。
02 不帶工作回家的打工人,也是谷歌萬億巨輪的定海神針
“有時候你跳進大海,海面波濤洶涌,但當你潛到水下一英尺時,你會感覺整個宇宙都平靜無波。”這是皮查伊前些年接受采訪時說的一句話。
皮查伊用21年時間登頂谷歌王座、帶谷歌站在AI賽場巔峰,靠的正是這種“靜水流深、重劍無鋒”的強大性格底色,而在外界眼中,他卻表現出來鮮明的兩面性——不顧一切的硬剛,和吊兒郎當的擺爛。
先說硬剛。
好鋼用在刀刃上,皮查伊進入谷歌要跨越的第一座高峰,就是瀏覽器霸主微軟IE,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曲線救國”。皮查伊牽頭跟另一家黑馬瀏覽器公司Mozilla Firefox (即火狐瀏覽器)合作,將谷歌設為其默認搜索引擎,為谷歌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流量出口。
這個方法顯然治標不治本。隨著微軟的威脅加劇,皮查伊意識到,只有谷歌自己做瀏覽器才能保住市場、贏得未來。但當時的谷歌CEO 埃里克·施密特曾親眼目睹網景(Netscape)對戰微軟 IE 瀏覽器的慘烈結局,連續六年反對開發新瀏覽器。
眼下的問題無非是能不能造出更好的瀏覽器。生死關頭,皮查伊從火狐瀏覽器挖人,組建了一個秘密小團隊,一頭扎進瀏覽器原型的研發。最終,當皮查伊向谷歌高管們展現研發成果時,大家都被這款性能優越的瀏覽器驚呆了,所有人都不再阻攔谷歌做瀏覽器,皮查伊順理成章成了帶頭人。
2008年,Chrome橫空出世,憑借速度快、界面簡潔、兼容性好等特點受到網友的追捧。在接下來的幾年里,Chrome迅速搶占市場份額,2012年超過IE,成為全球瀏覽器市場的主導者。
皮查伊就此一戰封神。
打贏瀏覽器這場“命門保衛戰”后,皮查伊很快接手了谷歌當時最棘手的兩大業務:Android 和 Google Apps(Gmail、Docs等)。面對內部創新停滯、外部蘋果IOS的沖擊,皮查伊組織團隊更新產品、優化界面,還打造了開放的 Android 生態,僅用幾年就讓Android 成為全球最廣泛使用的手機系統,確保了谷歌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的船票。
皮查伊一路披荊斬棘無敵手,讓高層看到了他是真能打。2014年,拉里·佩奇宣布谷歌重組為Alphabet,皮查伊接任谷歌CEO,成為所有核心產品(搜索、地圖、廣告、Android、Chrome 等)的最高負責人。
神奇的是,皮查伊上任后,谷歌從上到下好像全開心了起來。
性格歡脫、喜歡冒險的兩位創始人終于可以去研究智能家居、無人駕駛、機器人等新業務,谷歌董事會也不用忍受一個背著降落傘從天而降參加火人節的CEO,個個是精英、開會就吵架的員工們也根本吵不起來了——就像谷歌創始人說的,“會議上但凡有啥爭執,交給皮查伊準沒錯。”
谷歌內部幾乎都知道,皮查伊這個CEO當的比較佛系,有時還“和稀泥”。當大家遇事不決時,他會溜溜達達在外面散散步再回來,慢條斯理地說出個解決方案。碰到有人意見不合,他會哄孩子一樣耐心傾聽完雙方的陳述,然后打個馬虎眼讓他們自己解決。
在他的很多采訪里也能看出,他回答問題很圓融,像打太極。甚至在公司決策上,他都擺明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在短視頻平臺上,本就沒啥存在感的他,出現最多的畫面是——他在采訪里笑瞇瞇地說公司的大多數決策都無關緊要,還鼓勵大家不用害怕做決定,意思那都是日常工作,干就完了。
瑞思拜,不愧是從不帶工作回家的打工人!
皮查伊還曾說,效率不一定意味著你要親自完成很多事情,關鍵是要解放整個組織的生產力。話雖這么說,又有多少CEO能做到這一點?尤其是最近苦訴自己每天四點起床、看幾千封郵件開啟新一天的黃仁勛,跟皮查伊比起來簡直要哭暈在廁所。
皮查伊的佛系背后其實是清醒,他在最近的采訪里還語出驚人,說CEO工作屬于“比較簡單”、容易被取代的職位之一。
雖然皮查伊看起來有點“擺爛”,但該較真章的時候,皮查伊也會毫不含糊地支棱起來,比如硬要開發谷歌瀏覽器,又比如早期押注AI。
熟悉互聯網的朋友們可能知道,最早的AI起源于谷歌。
故事還要從2012年說起。當時,Google Brain團隊搭建的神經網絡,通過觀察大量的 YouTube 視頻,成功地“自學”識別出了“貓”的圖像。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皮查伊當時就萌生出一種預感——這種技術會擴大規模,或許還能揭示宇宙的運行方式,這將是人類最重要的工程。
同年,杰弗里·辛頓和他的學生團隊以壓倒性的優勢證明了“深度學習”在圖像識別領域的威力,讓皮查伊更加確信了 AI 時代的臨近。
皮查伊和谷歌高層逐漸意識到,AI一旦發展起來,現有的通用硬件(GPU)將完全不夠用,買的話也太貴。于是,谷歌極具前瞻性地決定秘密啟動自研芯片TPU(Tensor Processing Unit)。
四年后,又一個關鍵信號讓皮查伊確信,移動互聯網后的又一次平臺級變革即將來臨:2016年開年,AlphaGo 以壓倒性優勢擊敗了圍棋世界冠軍李世石,這是AI對陣人類的第一次里程碑式的勝利。
同5月,谷歌正式發布了第一代 TPU 芯片。巧合的是,黃仁勛豪賭重金砸英偉達CUDA也是從這一年開始。
皮查伊不再猶豫,他帶著這些決定性的“鐵證”站在聚光燈下,公開宣布了谷歌任期內最重大的公司戰略:“Google將成為一家“AI?first company”,會全面開始建設“AI 帝國”。
2019 年底,皮查伊在谷歌的升職路走到了盡頭——他成為谷歌和其母公司 Alphabet 的雙 CEO,全面掌舵谷歌帝國。此時,谷歌的《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論文已經證明了AI不僅能下棋,也能處理圖像識別、語音理解、文本生成等復雜任務,商業潛力無限。
新官上任,怎樣搶抓AI新風口?
皮查伊先是給谷歌“全家桶”都換上了AI 引擎, 讓 Gmail、文檔、翻譯、YouTube 這些幾十億人用的核心產品,通通換上最新的 Transformer 和 BERT 技術,幫用戶寫郵件、修視頻、精準找東西,把 AI 變成了用戶體驗的一部分 。
在硬件端,他死磕自研 TPU 芯片,保證谷歌訓練模型比別人快、比別人便宜。在生態上,他利用安卓手機和 Chrome 瀏覽器這些“地盤”,把 AI 能力直接鋪到幾十億用戶的設備里,讓對手根本插不進腳。
在硅谷,很多科技巨頭喜歡時不時發表點山風海嘯的言論,而皮查伊向來低調得沒啥存在感。但他在谷歌工作期間,之前的推特、微軟都想挖他;他全面接管谷歌之后,公司的股票總收益率也一路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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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bet公司自皮查伊接管以來的股票總收益率
資料來源:FactSet
至此,谷歌已經被皮查伊打造成一艘萬億AI巨輪,而他這個雷打不動要早回家陪孩子睡覺的男人,正是這艘巨輪的定海神針。
03 七天反殺OpenAI,沒有花拳全是內功
三年河東,三年河西。2025年底,冷靜沉穩的皮查伊和大膽激進的奧特曼狹路相逢,經歷了AI巔峰賽場上的“命運互換”。
時間回到2022年底,被靠微軟投資的OpenAI推出GPT3.5后,5 天用戶數突破百萬,2個月吸引了一億人使用,刷新了互聯網史上的增長記錄,也點燃了整個硅谷和華爾街。
性能強就算了,奧特曼還一本正經地公開嘲諷谷歌的品味,“我無法不去思考OpenAI和谷歌之間的美學差異。”
那時,谷歌成了“沉默的巨人”。皮查伊曾用六年時間推動“AI First”戰略,在內部積累了無數技術,但他們的聊天機器人Bard看起來笨拙又緩慢。
一時間,媒體和公眾的怒火全部燒向了皮查伊。批評家嘲諷:“谷歌睡著了!”皮查伊的冷靜從容不再是美德,而是致命的遲鈍。一直到今年年初,還有投資公司向董事會施壓,建議皮查伊辭職。
比外部批評更可怕的是內部恐慌。谷歌最引以為傲的搜索業務面臨GPT帶來的“提問式沖擊”。在那個至暗時刻,皮查伊不得不在內部發出了“紅色預警”。
人性或許總是如此,人們似乎忘了皮查伊之前怎樣幫谷歌一次次力挽狂瀾。在谷歌被OpenAI碾壓的整整三年里,槍林彈雨般的抱怨和指責落在了他身上。
這事擱別人身上,每天去公司上班可能都抬不起頭。要知道,OpenAI所有技術突破的理論基礎都來自谷歌,谷歌等于是被人踩在肩膀上超越了。
但皮查伊卻壓根沒當回事,他已經摒棄噪聲潛入自己的深海。不管是前幾年Meta掀起的元宇宙風暴,還是OpenAI這匹AI黑馬的挑釁,皮查伊都波瀾不驚甚至有點興奮,他在一次采訪中說:
“ChatGPT發布時,和外界感受不同,我非常興奮,因為我意識到機會窗口已經發生了變化。”這里我們可以看出,皮查伊內心從不受力,并且自有方圓。谷歌蟄伏沉睡的這三年,也并不會影響皮查伊回家陪孩子早睡覺!
終于,命運的齒輪在今年11月悄然逆轉,AI大戰攻守易勢。
一方面,OpenAI 一直以來信奉的“大力出奇跡”開始失效,單純的“喂數據”已經無法帶來決定性的能力躍升,反映在產品迭代上就是——OpenAI開始“擠牙膏”。
而谷歌僅僅用了七天,就以一連串殺招擊敗了OpenA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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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皮查伊堅守的全棧布局下,最新的Gemini 3憑借 MoE 架構的高效和TPU的算力實現了跨越式的能力躍升。Gemini 3 從一開始就被設計用于多模態推理,無論輸入一段長視頻、一份 PDF 文件、屏幕截圖、代碼,還是一個問題,它都能將所有內容整合起來,這正是它超越GPT-5等競爭對手的地方。
另外,該模型的Banana工具還能生成可以直接印刷的零錯字、高分辨率專業海報,這在業內還屬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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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谷歌的這次反敗為勝是全方位的。Gemini 3系列模型在多模態、推理、Agent 等三條大模型主線路的多項國際測試上全面“霸榜”。谷歌攻堅迭代近十年的TPU也憑借高性價、擅推理的優勢,開始對外賣給Anthropic等公司。
更讓AI競技場上所有對手望塵莫及的是,谷歌把Gemini 3這顆絕頂聰明的大腦,賦能了自家搜索、YouTube、Gmail、Android等一家老小,從芯片、技術到大模型、應用,幾十億用戶滾雪球一樣構建了"用戶-數據-模型-更好產品"的正向循環。
不但AI大模型反殺OpenAI,谷歌賴以為生的瀏覽器業務也像皮查伊之前所說,反守為攻——通過用 AI 留住用戶、喂飽數據,谷歌的搜索收入反而飆到了歷史新高。截至2025年12月,谷歌公司市值逼近 4 萬億美元,今年全年谷歌的股價漲幅接近70%!
對于當下的AI大戰,皮查伊想的很清楚,谷歌要成為下一代計算平臺的創建者。同時他也很自信。皮查伊在接受《連線》采訪時比喻說,"OpenAI是跑車,我們是航空母艦,他們速度快,但我們載彈量大,續航強"。
而此時的OpenAI不但到處“化緣”拉投資,跟芯片巨頭“擊鼓傳花”互相砸錢讓AI泡沫滿天飛,還開始搞色情內容,甚至打起了植入廣告的主意……
谷歌的這一連串殺招,擊敗了牢坐三年AI王座的OpenAI,也把英偉達的GPU帝國硬生生撬開一道裂縫。時隔三年,奧特曼成了另一個發布紅色警報的人,他在一份內部備忘錄中寫道,“我預計市場氛圍會持續一段時間比較艱難。”英偉達呢,也因為GPU毛利超高、供應緊張,面臨被谷歌TPU替代的風險,股價應聲大跌。
在硅谷所有互聯網巨頭中,谷歌可以說是唯一具備AI全棧實力的巨輪,而它露出水面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谷歌還在用一套“腦 + 身體 + 世界反饋”的組合拳探索人工智能的未來:Gemini Robotics 做“腦”,理解環境、規劃動作;Apptronik Apollo 做“手腳”,把指令變成現實操作;世界模型 Genie 做“眼睛”,把動作結果和環境變化反饋回來,再讓模型不斷進化。
在最近的訪談中,皮查伊還表明谷歌要在太空中部署TPU,借助太陽能節省能效,首批搭載四顆 TPU 的試驗衛星預計在 2027 年發射。谷歌還在開發一款新系統Aluminium OS,用 AI 改造現有的安卓和 ChromeOS,目標是讓Gemini 變成手機和電腦上的“智能大腦”和AI管家。
目前,谷歌大模型的月活約為6.5億,OpenAI是8億,這個差距并不算大。未來的AI競賽還要看落地,而AI三件套硬件、算法、數據目前都面臨瓶頸,有待突破。就像皮查伊、奧特曼兩個人的鮮明個性一樣,谷歌和OpenAI這兩家公司一個穩健扎實,一個靈活先鋒,為AI發展帶來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如果用中國的武俠故事來解說當下的AI江湖,山姆·奧特曼就像劍走偏峰的東方不敗,是個十足的野心家;黃仁勛像鎮守襄陽、保衛GPU的郭靖,自曝每天四點起床,累死累活。而皮查伊絕對是那個沒有殺氣卻大殺四方的掃地僧,他的性情也早已在21年的深耕中,跟谷歌這個硅谷巨獸融為一體。
他溫和良善,說AI盤子足夠大,希望大家不再像過去那樣做零和博弈,而是把同理心、善良等人類獨一無二的價值觀凸顯出來。“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得到一杯 AI 咖啡,而不是只有頂尖的人才能擁有 AI 香檳。”
他一心務實,更關注基于現實基礎互動的AR,讓AI作品第一次可以做到線下印刷,提到自家Vibe Coding讓團隊里一位完全不懂編程的同事生成教兒子外語的HTML頁面,滿是自豪。
在美國加州山景城的谷歌辦公園里,一年四季都陽光明媚。皮查伊的辦公室簡潔得沒有任何私人物品,窗外綠植生機盎然。我想這里就是他心無旁騖的一片深海,穩如谷歌這頭巨輪的定海神針。
最后的話
就像上個世紀美蘇爭霸太空一樣,如今的中美AI競賽同樣關乎國運。在美國各州,宏偉的數據中心日夜閃爍,那是AI算力帝國的神經中樞。在中國深圳,無人工廠的機器人在流水線上發出蜂鳴,那是AI應用落地的無聲戰場。而印度,正像一輪剛破地平線的紅日,在全球供應鏈重構與人口紅利的交匯處,正被推向前所未有的技術舞臺。
皮查伊曾說,“科技的意義,是讓每個人有能力改變自己的世界。”讓AI 造福人類,不只是谷歌作為全球科技巨頭的使命,也意味著讓全世界——包括他出生的印度——在這場技術巨潮中變得更加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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