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劇照進現實，北京寵物中毒刑事公訴案被告人獲刑4年

延審三年，寵物投毒案終于判了

12月11日上午，令所有養寵人、愛寵人和受害者關注的“張某華投毒案”終于宣判。

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宣判，被告人張某華因在小區公共區域投放劇毒物質，導致9條寵物犬死亡，被以“投放危險物質罪”判處有期徒刑4年。

時間回溯到2022年的北京暢頤園小區，含有劇毒化合物氟乙酸的雞骨頭被撒在車棚、快遞柜甚至兒童樂園附近。短短時間內，11只寵物中毒，9只死亡。其中，李女士飼養了13年的西高地犬“Papi”也未能幸免。這場悲劇徹底改變了李女士的人生，她辭去工作，自學法律，與其他受害寵物主人一起，倔強地將案件從民事糾紛推向刑事公訴的法庭。

三年的堅持，1185天，很難想象這個受害者聯盟是如何堅持下來的。從最初全球各地出現類似受害者發聲，到經歷延審9次，再到今天的一審宣判，在“維權”的過程中有無數質疑，也有逐漸冷卻和放棄的聲音出現，但是無論是@西高地papi媽媽，還是整個11人的受害者團隊都沒有選擇放棄。

“張某華投毒案”判決的多重意義

可能不少愛寵人覺得“4年有期徒刑”的判決都少了，但作為“北京首例寵物中毒刑事公訴案”，甚至可能是全國首例寵物中毒刑事公訴案，這次判決對于整個國內來說，其首要意義在于司法實踐對犯罪行為性質的明確界定。

自此開始，后來者皆有跡可循、有案宗可參考，更是敲在那些有“僥幸心理”的虐寵犯心里的一記警鐘。

長期以來，社會上存在一種錯誤認知，認為“毒狗大不了賠錢”。甚至有人認為，使用某些特定藥物（如異煙肼）毒殺犬只可以不承擔法律責任。此次判決就是打在這些不尊重小生命的人臉上一記響亮的巴掌。

法院以“投放危險物質罪”定罪量刑，其關鍵在于認定了張某華的行為對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健康安全構成了現實威脅。氟乙酸是劇毒化學品，“零點幾毫克就能導致一個成年人死亡”。投毒地點選在小區公共區域，特別是毗鄰兒童樂園，其潛在的、無法控制的危險性，使行為性質發生了根本轉變——從針對特定寵物的毀壞財物，升級為危害公共安全。正如法學專家指出，在此類案件中，即便構成其他犯罪，也通常與投放危險物質罪“想象競合”，最終擇一重罪處罰。

另外，此案為寵物主人依法維權樹立了一個艱難卻關鍵的里程碑。李女士的維權之路，堪稱一部“公民普法與實踐的辛酸史”。

她遭遇了證據收集難、寵物價值司法鑒定體系空白、精神損害賠償主張支持難，甚至持續的網絡暴力。案件本身也歷經9次延長審限，耗時兩年多。她的堅持，不僅僅是為“Papi”討公道，更是如她所說，“關乎著千千萬萬‘毛孩子’的安全、動物伴侶的福利、千千萬萬的養寵人以及千家萬戶的公共安全問題”。這個判決，是對這份堅持的一種司法回應，它告訴所有受害者，此類極端行為有被嚴肅追究刑責的可能。

但幸好，正義終究沒有缺席。

全球關于寵物虐待的關注度正在上升

這則沉重的新聞不僅令人聯想起最近在播韓劇《Pro Bono》（公益律師）的開篇劇情，正是討論了在韓國并不算違法的“虐寵行為”。

劇中，作為主角的律師為一只被虐待、被爭奪所有權的寵物狗“星兒”辯護，通過揭露原主人使用電擊項圈等殘忍細節，最終為它贏得了留在善良收養家庭的權利。

韓劇《公益律師》劇情

明明是單方面的“虐待”，但電擊項圈在韓國并不違法，這是最令人痛心的情節。雖然最終律師通過其他手段讓起訴人放棄追回寵物的所有權，但它與北京的現實案件都隱約指向當前寵物法律保護的同一個短板：當寵物受到傷害時，法律救濟的通道依然狹窄且坎坷。

在劇中，“星兒”的價值在于它作為“具有人身意義的特定物”所承載的情感，它出席法庭除了表達對前主人的害怕，但也對這個許久不見的主人表達了想念。

而這種寵物與人之間的情感鏈接，在現實中也同樣觸動人心——Papi媽媽將Papi骨灰制成項鏈永不取下，這種情感創傷遠非金錢可以衡量。

然而，現行法律框架下，寵物主要被視為“財產”。在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中，精神損害賠償通常難以獲得支持；在財產損失認定上，普通寵物犬也常因“價值不足”或缺乏權威鑒定標準而陷入困境。

此案判決的意義，絕不止于懲罰一個個體。它更像一束光，即使是在無數詢問“值不值得”“有沒有必要”的聲音中，給始終堅持的人一個肯定的答案。

而在這起案件中，受害寵物主人們接下來還計劃起訴小區物業，追究其管理失職的民事責任。這或許預示著，未來相關的責任認定將更趨多元，推動社會治理的各個環節都更加盡責。

期待未來，國內養寵環境能更加健康。也謝謝papi媽媽1000多天的堅持，你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