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我在林清鈺身邊伺候了很多年,
他的脾氣秉性我最清楚。
于是留給女兒的遺囑全是林清鈺的軟肋。
就比如現(xiàn)在,
女兒即使餓的頭昏腦脹,也不敢在餐桌上大快朵頤,
林清鈺給她夾什么她就吃什么,
不夾菜她就只敢吞大米飯。
因為我在遺囑里特別加大加粗的寫過:
【爸爸喜歡有禮貌又聽話的小姑娘。】
一頓飯下來,林清鈺對遙遙的態(tài)度溫和的不像話,
甚至讓坐在餐桌另一邊的上官雪不爽的摔筷子。
可是,飯后遙遙從餐桌下來時,
行為有些反常,她口袋鼓鼓囊囊的,
小手還死死的捂著,身體有些微微佝僂,
像是在極力隱藏著什么東西。
連我都沒有看清遙遙是為什么會這樣,
就聽見上官雪篤定又尖銳的聲音:
“你干什么!剛來就偷東西!”
“果然跟你那個拜金的媽媽如出一轍!”
“就喜歡覬覦別人的東西!”
說著,上官雪噌噌來到遙遙身邊,
鉗住遙遙的手就讓管家搜身,
遙遙的手被反扣在身后,
痛得呲牙咧嘴,我在一邊急得團團轉(zhuǎn),
看著女兒痛得憋紅小臉,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爸爸...好痛...遙遙沒有偷東西!”
“可不可以讓阿姨不要抓著我,遙遙真的好痛!”
上官雪恨恨抖了抖女兒的身子,說:
“少在這兒爸來爸去的,親子鑒定還沒下來呢!”
“再說了,你沒偷東西,那口袋里藏的是什么!”
女兒羞恥的緊閉著嘴,求助的眼神望向林清鈺。
可林清鈺也懷疑的抬高眉毛看著遙遙,
似乎是對她在口袋里私藏東西的行為十分不滿,
“有東西就乖乖拿出來,小孩子要誠實,不然長大就會學壞!”
半晌頓了頓,語氣有些諷刺:
“就像你媽媽一樣,唯利是圖,貪慕虛榮。”
我在一旁氣不打一處來,
林清鈺就是這樣,只要是他的白月光在,
他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只聽一家之言。
我的遙遙聽見爸爸都這么說,
便再也不求助,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倔強的一句話都不說,
任由管家搜身,
只見管家從遙遙的口袋里掏出油乎乎的排骨和雞翅,
在林清鈺眼前攤開,讓整個房間的人都感到十分疑惑。
“遙遙,為什么把吃的放進口袋里?”
林清鈺終于緩和了語氣,蹲下身問遙遙,
只見遙遙的眼淚涌到眼眶,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帶著哭腔:
“媽媽遺囑里說,爸爸已經(jīng)娶了別的阿姨,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遙遙不可以麻煩爸爸太久......”
“可是遙遙好害怕以后再也吃不到這么好吃的東西了......”
“所以就想帶一點點肉走....”
“爸爸,遙遙錯了,遙遙不該拿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遙遙現(xiàn)在就走!爸爸不要討厭遙遙好不好......”
整間別墅,安靜的像是掉一根針都能有回音。
所有人都將不贊同的眼神投向上官雪,
就連林清鈺也略帶不滿的看了看上官雪,
隨即一把抱起女兒,輕聲說:
“怎么會以后都吃不到呢,遙遙要跟爸爸一起住啊。”
“以后爸爸天天讓人給你做好不好?”
只見遙遙滿眼淚花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上官雪,
“沒人會有意見的,遙遙安心住下。”
林清鈺對上官雪的態(tài)度難得強硬的暗暗警告:
“小雪,你不會有意見的,對嗎?”
只見上官雪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當然了。”
我將佩服的眼神投向遙遙,
止不住的感到十分驕傲!
不愧是我的女兒,功力十分了得!
本以為要多周旋幾次才能住進來,
沒想到遙遙一招制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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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喜歡媽媽嗎?”
傍晚,林清鈺講故事哄睡遙遙的時候,
遙遙的小手拉著林清鈺的衣角迷迷糊糊的問。
只聽見林清鈺冷哼一聲:
“喜歡?哼....我對她只有失望!”
“你媽媽......遙遙你只記住,做人不可以像你媽媽那樣貪心。”
“否則....就算有人真心對你,最終也會離你而去的。”
我飄在一旁,即便沒有肉身,也感到頭上像是挨了一記悶棍。
心里堵堵的,鼻子也酸酸的。
遙遙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媽媽也說,她太貪心,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林清鈺的眼睛狠狠的震動了一瞬,
盯著遙遙,半晌才冷冰冰的說:
“遙遙,你媽媽只愛錢,她不愛任何人。”
飄在父女倆身邊的游魂此刻顫了顫,
我想過林清鈺不喜歡我,卻沒有想過他居然如此厭惡我。
“爸爸....錢是什么?”
“是不是那些很兇很兇的叔叔,每天來我家砸門的時候要的東西?”
林清鈺瞬間挺直了腰背,
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些震驚。
“砸門?遙遙,你在說什么?”
可遙遙此刻已經(jīng)沉沉的睡去,只留林清鈺一個人在黑暗里思索。
只見林清鈺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
悄悄叫來林特助,吩咐他去查我生前所有的銀行帳戶和行蹤。
黑暗中,他望著遙遙的房門,
極輕極輕的吐出一句話:
“徐卿顏,你到底還藏了多少事情沒告訴我?”
門內(nèi),遙遙睜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望著窗外的月亮說:
“媽媽,遙遙做的對不對?”
“媽媽,遙遙好想你。”
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她還這么小,若不是上官雪連條活路都不肯留給我,
我怎么會把女兒拉進這個泥潭?
轉(zhuǎn)天,林特助就查出了我生前欠下的巨額賭債,
那是我弟弟在賭場欠下的,
他在借條上寫了我的名字,然后人就消失了。
后來那群債主便天天騷擾我,
把我家砸的一個能看的家具都沒有。
“這些事....她為什么從來不跟我講?”
“我不是每個月都給她一大筆錢嗎!”
“她怎么還活成這樣!到底要多少錢才能填她這個窟窿!”
“說到底,就是她貪心!還去賭錢!”
林清鈺暴怒出聲,
只聽見遙遙在一旁弱弱的說:
“爸爸...這個是舅舅的債...舅舅不見了所以才要媽媽還....”
“爸爸,媽媽很窮很窮的,但她在努力還錢了,你不要生她的氣好不好?”
林清鈺震驚的瞪大眼睛,聲音都拔高了八度:
“很窮?!”
“我每個月都讓人給她打50多萬生活費!”
“她還時不時問我三兩千的要,連傭人買菜的錢都會貪下差價!”
“她怎么可能缺錢!”
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陰沉:
“該不會是在外面養(yǎng)了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吧!”
“好啊!這個拜金的愚蠢女人!”
“餓著我和她的親女兒,在外面養(yǎng)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那個賭債說不定都不是她弟弟的!”
說著,砰一聲砸了下桌子。
怒氣沖沖的背著手在窗邊喘粗氣,
只聽見林特助小心翼翼地出聲:
“那個.....林總.....”
“徐小姐所有的賬戶都沒有超過五千塊的大額轉(zhuǎn)賬......”
“您.....把錢打到哪張卡上了?”
林清鈺的身體都僵住了,有些困惑有些急躁的說:
“怎么可能!小雪回來之后,我每個月都讓她給徐卿顏打五十萬!”
這時,林清鈺忽然安靜了下來,
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眼神冷冰冰的十分可怕。
遙遙此刻出聲:
“爸爸,我記得媽媽那天接了一個叫小雪阿姨的電話就出去了。”
“然后媽媽就再也不回家了。”
“他們都說媽媽跳到海里去了,可是媽媽怕水啊,怎么會去海里游泳呢?”
林清鈺徹底黑了臉,冷聲吩咐林特助去請上官雪。
此時,鑒定中心的老總打來電話,
恭賀林清鈺有了一個親生女兒。
林清鈺繃著的臉才稍稍緩和,
抱起遙遙親了一口。
然而,上官雪手上拿著一個文件風風火火地沖進來,
得意又刻薄的對著遙遙說:
“親子鑒定下來了!”
“你這個小野種根本就不是阿鈺的女兒!”
“林助理!現(xiàn)在立刻把這個臟小孩給我扔出去!”
她完全沒有看見,林清鈺鐵青的臉,
和林特助尷尬的神情。
“是嗎?小雪?”
這是林清鈺發(fā)怒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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