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泰柬邊境再次響起了炮聲。
最新一輪沖突中,泰軍并沒有從地面慢慢試探,而是直接動用了主力戰機,鎖定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柬埔寨一處臨邊賭場綜合體。
名義上是賭場,實際上,這里早已不只是賭桌和燈光。
根據泰方的說法,這處靠近邊境的賭場園區,被柬方改造為前線樞紐:里面既有用來起降、改裝無人機的簡易機場,也有火箭炮陣地和彈藥倉庫,還有部分前沿部隊的臨時駐扎點。
因此,泰軍把這里視作“隱蔽基地”,選擇在沖突初期就用F-16戰機實施精確打擊,目的就是拔掉一顆“釘子”,打亂柬軍的前線部署。隨后,泰軍又對柬方在普雷維希爾等地區的火炮陣地和指揮設施實施空襲,試圖借此撕開對方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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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泰方連出重手的節奏可以看出,其用意并不復雜:依托自身在空軍和遠程打擊上的優勢,盡量在短時間內摧毀柬軍的關鍵火力點和補給節點,把戰場節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泰國空軍目前裝備有F-16、“鷹獅”等第四代戰斗機,還配套有預警機和一定規模的精確制導武器體系,能夠在邊境上空維持較高強度的巡邏和打擊。一旦制空權被牢牢攥在手里,地面部隊推進、防線壓縮、炮火覆蓋,都會變得更為主動。
這輪沖突之所以格外引人關注,還在于它發生的時間點。就在不久前,兩國領導人還在東盟峰會期間握手合影,并在吉隆坡簽署了《和平聯合聲明》,隨后又形成了被外界稱作“吉隆坡和平協議”的停火安排。協議的關鍵內容之一,就是雙方從爭議地區撤出重型火炮和裝甲力量,建立包括東盟觀察員在內的臨時監督機制,共同維護邊境安寧。
然而停火協議墨跡未干,邊境地區又爆發了新一輪交火。連續的空襲和炮擊,讓七八月間剛剛經歷戰火的村莊,再次被迫疏散。按照多家媒體和人道機構的統計,前后兩輪沖突累積已有數十人死亡,受傷人數接近兩百,流離失所的民眾超過五十萬,成為近年來東南亞最嚴重的邊境人道危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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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寺廟及周邊土地的主權爭議——尤其是普雷維希爾寺(Preah Vihear)及其附近高地——多年間屢次成為引爆點,法院裁決雖已明確寺廟本體歸屬柬方,但具體邊界線并未完全劃清,雙方國內的民族主義情緒又不斷把問題放大,使得這片山嶺始終像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
在這樣緊繃的局勢下,柬埔寨方面的應對格外引人注目。面對泰軍連續空襲,柬埔寨參議院主席洪森多次通過公開講話和社交媒體發聲,要求前線部隊“保持最大限度的耐心”,強調目前的首要任務是疏散平民、避免傷亡擴大,而不是急于在火線中“討回公道”。他警告說,泰國方面的行動,很可能就是要激怒柬軍作出大規模軍事回應,從而把“破壞和平”的責任推到柬埔寨身上,為下一步擴大軍事行動尋找借口。
洪森以強硬著稱,在國內外多次邊境危機中,他更多出現在“強硬表態”的一面,這次卻反復強調“忍耐”與“克制”,并不多見。這種態度的背后,既有現實的軍事考量,也有政治與外交上的謀算。
從軍事角度看,柬埔寨目前在空中力量上明顯處于下風。泰國空軍不但有較為完整的第四代戰機編隊,還有一定的預警、電子戰和防空體系配合。
反觀柬埔寨,空軍主力仍以老舊教練機、運輸機為主,防空力量也以中短程為主,對付有限規模的空中威脅尚可,一旦面對體系化空襲,其應對空間極為有限。在這種力量對比之下,如果柬軍貿然集中兵力反擊,很可能在尚未接近邊境爭議地區時,就已經被空襲與遠程火力“削去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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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洪森一方面要求部隊“不輕易扣動扳機”,另一方面也明確劃出“紅線”——如果泰軍進一步擴大戰事、跨越某些底線,柬埔寨將予以回擊。
至于這條紅線具體在哪里,他并未公開說明。從現實效果看,這既避免將自己過早綁死在“必須立刻報復”的輿論枷鎖上,又向對方傳遞了“并非毫無底線”的信號,給自己保留了軍事和外交上的操作空間。
柬方并沒有只在戰場上“挨打等候”,而是把很大精力放在爭取道義和法律優勢上。沖突爆發后,柬埔寨第一時間向東盟相關機制通報局勢,呼吁邊境觀察團介入,強調自己“沒有率先使用重武器”,并將泰軍空襲造成平民傷亡的情況,對外公開。這樣一來,戰火不僅局限于邊境山嶺,更被放到了整個東盟以至國際社會的放大鏡之下。
從更長時間的軌跡看,柬埔寨在“法律戰線”上的布局也在同步推進。今年年中,柬政府已正式向國際法院遞交申請,請求就幾處爭議地段的歸屬作出裁決,并表示即便泰國不接受相關管轄權,柬方也會單方面啟動法律程序。這意味著,在邊境局勢尚未徹底失控之前,柬方就已經把解決爭端的一個重要出口,預先系在了國際法層面。如今戰火再起,柬方在軍事上保持相對克制,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避免在未來的國際訴訟與外交場合,被對方抓住“率先升級沖突”的把柄。
在這場沖突中,域外大國和地區組織的反應同樣不容忽視。包括美國、中國在內的多方,都在不同場合呼吁雙方立即停火、通過談判解決爭端。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明確表示,中方對泰柬邊境局勢升級表示關切,敦促雙方嚴格執行此前達成的停火共識,保持克制,防止局勢進一步惡化,并強調中國愿在雙方需要時繼續發揮建設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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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今年7月的那一輪激烈交火,從推動緊急人道救援,到在聯合國及東盟框架下發聲,再到支持地區國家對話斡旋,各方的努力共同促成了后來在吉隆坡達成的停火安排。盡管這份停火協議如今再度遭遇嚴峻考驗,但當時為建立監測機制、推動重武器后撤而作出的嘗試,依然為今后進一步談判留下了基礎。
從柬埔寨的視角看,在軍事力量明顯不對稱的前提下,一味逞一時之勇,只會讓前線官兵和邊民付出更大代價。通過“戰場上的節制”,換取“外交和法律上的主動”,既是對現實力量對比的清醒認知,也是一種“留有后手”的策略選擇。洪森所強調的“耐心”,與其說是一種被動忍讓,不如說是有節奏、有目標的戰術忍耐——避免落入對方設計的圈套,保存自身實力,同時把問題推向國際舞臺,讓更多國家和地區組織參與制衡。
本期內容到這里就要結束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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