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18架戰機突臨臺兒莊，日軍誤認致意，轉眼血肉橫飛才看清機徽

中國空軍的戰機首次出現在臺兒莊時，日軍還以為是自己空軍前來助戰，招手致意。迎來的卻是中國空軍復仇的炸彈。空戰中，中國空軍飛行員勇猛地駕機壓住日機尾部，日機駕駛員驚慌失措，猛推操縱桿，飛機一頭撞向日軍的陣地。

1938年3 月31 日，仿佛要和由北而下的湯恩伯軍團呼應，中國空軍的戰機出現在臺兒莊的上空。給中國守軍送去空前的支援和歡喜。

這天的天氣晴朗，碧空無云，地表物看得清清楚楚。與往日一樣，當天空中出現飛機的轟鳴聲時，中國守軍迅速進入防空掩體，因為缺少防空武器，他們也就懶得搭理空中的飛機，在掩體內該干什么還干什么。

天空中，出現了18 架戰機，18 架戰機在不同高度的區域中飛行，顯然，這是兩個飛行中隊，一個中隊擔任空中警戒，一個中隊準備執行轟炸任務。

日軍陣地上的官兵見飛機來臨，以為又是他們的戰機前來轟炸中國守軍的陣地，并不在意。除了個別日軍忘不了向空中飛機招手示意，嘴里喊上幾聲以示親熱外，更多的日軍熟視無睹不理也不睬了。

突然，空中的9 架戰機俯沖下來，發出了震顫人心的呼嘯，這9 架戰機已經鎖定各自的轟炸目標，有的向日軍的炮位俯沖，有的向日軍車輛投彈，有的猛炸日軍的工事……頃刻間，日軍陣地被爆炸的火光所籠罩，濃煙滾滾，血肉橫飛。

日軍官兵傻眼了，他們完全被突如其來的轟炸打暈了。

難道是自己的飛行搞錯目標了？

難道是飛機投彈器出偏差了？

當地面上的日軍終于看清楚天上的飛機機徽是“青天白日”時，日軍明白了：襲擊他們的是中國空軍。中國空軍出動了！

于是日軍像被捅了窩的老鼠一般四處亂竄，有的從屋內往屋外跑，有的又從屋外向屋里跑。有的從道路向兩旁急奔，有的則抱著腦袋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其狼狽之狀，前所未有。

地面上的中國軍隊這時也看清楚是自己的戰機臨空了！他們紛紛跳出戰壕和掩體，舉起手中的武器，大聲歡呼。有的摘下了頭上的軍帽，向空中扔去，又蹦又跳，興奮異常。

“快看！小日本挨炸了！”

“咱們的飛機出動嘍！”

“空軍大哥好樣的！”

戰士們喊著，跳著，如同享受節日的快樂。

中國空軍第一波次轟炸完畢，緊接著第二波次轟炸又開始了。日軍陣地上爆炸的火光團團卷起，日軍驚魂未定，又遭第二次打擊，更是人仰馬翻，心驚膽戰，一個個如同喪家之犬，不知朝哪里躲藏是好。

中國空軍轟炸結束后，低空飛過臺兒莊中國守軍陣地上方，搖擺機尾，向守軍官兵致敬，然后緩緩上升，編隊返航。

兩次攻擊，前后不到20分鐘，但這短短的20分鐘對中國守軍來說，真猶如乾坤顛倒，天翻地復。在此之前，臺兒莊的上空被日本侵略軍的飛機霸占了，日機肆無忌憚地進行轟炸掃射，中國守軍遭受嚴重損失不說，心中的憋悶更是難以言表。中國空軍的出現并痛擊日軍，讓中國守軍揚眉吐氣，士氣大振，堅守陣地的信心更足了。

也許是巧合，參加空襲臺兒莊地區日軍的我空軍大隊，原先是李宗仁的桂軍空軍。20世紀30年代，李宗仁、白崇禧在廣西辦起了地方空軍，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他們把廣西空軍交給了中央，改編為中央空軍第3大隊。部隊的歷史不長，所以它的飛行員和機械師都很年輕，懷著報效祖國的決心，懷著對日寇的刻骨仇恨，他們北上中原戰場，參加對日作戰。

臺兒莊大戰前，空軍第3大隊裝備了蘇聯援助的“伊15”和“伊16”式戰斗機，這兩種戰斗機均為單座戰斗機，安裝有固定式機槍4挺，火力相當強大。“伊15”是雙翼機，留空時間2小時30分，適于在空中纏斗。“伊16”是單翼機，起落架可以收縮，最大時速400公里，留空時間2小時，適于追擊。這兩種戰機與當時日軍的戰斗機性能相仿，不相上下。

第3大隊裝備了新式飛機后，準備擔任空防任務。李宗仁為了鼓舞前線將士的士氣，也要求空軍出動支援。不過，李宗仁也了解中國空軍的實力，他對第3大隊的飛行員們說：不要求你們與日軍飛機硬拼，也不要求你們擔負保衛徐州領空的重任，也不要求你們長期支援地面部隊作戰。只要求你們到前線上空，在日軍的陣地上空轉兩圈，扔幾顆炸彈，然后沿著我軍陣地低空飛一趟，使我軍官兵親眼看到我方飛機支援，借以鼓舞士氣，就算完成了任務。

第3大隊的飛行員一聽李宗仁這話，紛紛嚷起來：“長官您對我們的要求太低了！您是擔心我們不行吧？我們一定要到臺兒莊上空和鬼子大戰一場，讓全軍都看看咱們空軍的威力！”

李宗仁笑笑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還是精心準備，完成對日軍突襲的任務吧。

第3大隊的戰斗意志被激發起來了。可是，進入具體準備時，他們很快發現困難接踵而來，戰斗機不是轟炸機，重磅炸機如何攜帶？飛行員左手抓操縱桿，右手抓兩顆手榴彈是可以做到的，但從飛機上面朝日軍陣地扔兩顆手榴彈，那叫什么話？而飛行員駕駛飛機必須兩手都用上，即使真想扔手榴彈也麻煩得很。

機械師們這時開動了腦筋，反復研究后，在飛機的機翼下方安裝了一套炸彈架，左右兩邊一共可掛小型炸彈8個，每個8公斤，累加起來有64公斤，也算是個大炸彈了。

3月31日清晨，3大隊第7、第8中隊全體飛行員早早起來，做好登機前的各項準備工作。大隊長吳汝鎏一聲令下，飛行員們快步進入各自戰機座艙，不多時，除一架飛機出故障外，其他的飛機都發動起來了。

發動不著的是第8中隊陳業干的飛機。

機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這架飛機上了。

陳業干更是著急，北方的3月清晨依舊寒冷，陳業干的頭上卻滲出了汗珠。可是飛機怎么搗騰就是發動不起來。

大隊長吳汝鎏不再等陳業干了。手一揮，命令第7中隊起飛。緊接著，第8中隊也升空了。就在兩個中隊一邊上升，一邊進入預定航線時，陳業干的飛機發動起來了。他迅速起飛，加大速度追趕大隊，終于加入到了戰斗的行列中。

幾十分鐘后，兩個中隊的戰機來到了滕縣上空，他們在空中偵察搜尋，辨別地面敵我實際位置。其實無需地面的指示，從空中看地面，敵我位置分得清清楚楚。中國守軍一方，許多房屋起火燃燒，濃煙彌漫；而日軍一方，沒有多少煙火，一些村莊停放著車輛。

情況判明后，第8中隊擔任空中警戒，第7中隊首先對敵實施攻擊。第7中隊迅速降低飛行高度，降至距地面一千米時，由各機選定目標，自行俯沖投彈，每架飛機上的64 公斤炸彈一次投下，頃刻之間，日軍的陣地被炸彈覆蓋了。

第7中隊投彈完成后，升空擔任警戒，由第8中隊繼續轟炸，就在第8中隊投彈時，從徐州方向飛來了兩架日軍轟炸機，日機根本沒想到中國空軍控制了這片空中區域，還以為是日軍的戰機在執行相同目標的轟炸任務呢！

第7中隊分隊長歐陽森發現敵機后，立即率領分隊3架戰機迎擊日機。四管機關槍一通掃射，頓時打得日機找不到北了。日軍飛行員清醒過來，才發現陷入了中國空軍的夾擊之中。日機趕緊逃竄，說時遲，那時快，歐陽森與戰友一齊開火，當場擊落一架日機，另一架負傷后搖搖晃晃墜到了日軍的陣地上。

首戰告捷，極大振奮空軍第3大隊的士氣，4月1日他們再次出動，前往轟炸臺兒莊地區的日軍。和昨日一樣，兩個中隊你投完炸彈我登場，炸得日軍陣地四處開花。日軍再也不敢招手致意了，一見中國空軍的飛機出現，連滾帶爬地鉆進掩體，再也不敢仰天長嘯了。

轟炸結束后，第7中隊隊長呂天龍忽然發現日軍陣地上空有一架偵察機在執行炮兵觀測任務，他立即駕機沖了過去。日機駕駛員一面作急轉彎，一面降低飛行高度以躲避呂天龍的攻擊。呂天龍幾次俯沖都因速度過快，射擊時間太短，沒有擊中日機要害。

此時，日機因連續躲避攻擊，飛行的高度降得不能再降了。呂天龍一個側轉，切入日機后方，咬住了日機尾部。日機駕駛員驚恐萬狀，連續作蛇形飛行，企圖擺脫呂天龍。呂天龍緊咬不放，無論日機怎樣扭曲，他始終壓在日機的后上方。

兩架飛機一前一后在日軍陣地上空掠過，尖利的呼嘯聲震撼著整個日軍陣地。地面上，一些日本兵鉆出了掩體，呆呆地看著日軍的飛機被中國空軍戰機緊追不舍。

“皇軍”的顏面可謂掃盡。

日軍偵察機時而向左急轉，時而向右急轉，極力想擺脫呂天龍的射擊。呂天龍豈肯罷體？他緊緊咬住敵機不放，不再輕易開槍，決心一舉擊落敵機。追著追著，呂天龍的戰機幾乎貼上日機的尾部，完全進入日機后方視線死角。日機駕駛員突然看不見中國戰機了，驚慌失措，猛推了一下操縱桿，飛機突然俯沖，一頭撞向日軍的陣地······

一聲巨響，日機機毀人亡。

空中，中國空軍敢打敢拼露了臉。

地面，中國的炮兵和坦克也露了臉。

3 月27 日，第5戰區將戰防炮第54團第7連派去支援31 師守城作戰。7連配置了4門戰防炮，這種炮彈道低伸，不能超越射擊，但對付坦克卻有很大的優勢，發射的穿甲彈可以擊毀當時日軍的各種坦克。

7連到了31師后，31師副師長屈伸即與7連長擬定了殲敵預案，根據臺兒莊四周的地形，屈伸認為日軍的坦克很可能在臺兒莊至北火車站之間出現，沿著臺兒莊西北角平原地帶向城西進犯，因為城西有座浮橋，是連接城內守軍和城外大部隊的生命線。基于這樣的判斷，7連部署在了浮橋附近。

28 日清晨，日軍出動坦克由劉家湖南下，直撲臺兒莊城西浮橋。屈伸立即命令守軍幫助戰防炮7連將火炮推進陣地，準備射擊。屈伸親自下到了182團指揮所，就近指揮炮連的作戰。

僅僅過了十多分鐘，12輛日軍坦克隆隆駛來，一邊行駛一邊開炮，目標直指城西浮橋。而我7連也進入預設炮陣地，炮口緊隨日軍坦克移動。

當日軍坦克距浮橋約200米時，炮7連連長一聲令下，4門戰防炮火力齊發，曳光彈和穿甲彈交叉使用，炮彈好似火龍一般直射日軍坦克，隨著聲聲爆響，日軍坦克紛紛中彈起火。

跟隨日軍坦克前進的日軍步兵驚呆了，他們沒有料到中國守軍有了防坦克武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坦克爆炸起火······

中國守軍的官兵們也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曾經猖狂至極的日軍坦克接連爆炸，反坦克火炮具有如此大的威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一些士兵甚至從未見過反坦克炮，看著一輛輛日軍坦克中彈起火，都有點發呆了！

炮兵一個勁忙活，而雙方步兵“目瞪口呆”“束手旁觀”，這也是當年臺兒莊大戰中的一個戰場奇觀。

這一仗，日軍出動的12輛坦克全部被擊毀，嚇得日軍坦克部隊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31師那頭擊毀坦克12輛，30師這頭又敲掉了坦克5輛。30師守在臺兒莊城西，第5戰區也給他們配了一個戰防炮連。3月28日，日軍坦克引導步兵向30師的陣地發起了攻擊。當日軍坦克遠遠地冒出頭來時，30師師長即下令戰防炮趕快射擊。炮連連長說，打敵人的坦克縱隊，應等到敵人的坦克全部暴露時再打，有效射程內以一門炮打敵首車，一門炮打敵尾車，這樣敵人的坦克便前進不得后退不成了，那時再集中火力打中間的全部坦克，敵坦克縱隊沒一個跑。

30師師長同樣是少見多怪，反而訓斥炮連連長：“你沒跟鬼子碰過，等坦克沖到跟前了你根本來不及打！趕快開炮！”

炮連連長頂不住了，在日軍坦克縱隊尚未全部暴露時，勉強開炮。

日軍的10輛坦克被打掉一半，剩下的掉頭逃回去了。

30師還是挺滿足：小鬼子的坦克沒到跟前就被敲掉了5輛，以前哪有這般戰果？

31日那天，31師準備反擊，把突入臺兒莊城內的日軍趕出去，戰防炮連連長主動請戰，對守城司令王冠五說：“讓我的戰防炮來打敵人的機槍眼！”

王冠五看一眼雄心勃勃的戰防炮連長，懷疑地說：“戰防炮打機槍眼？穿甲彈鉆進槍眼里，只能打倒一個人，你炮彈太多了吧？”

炮連連長解釋說，戰防炮不但能發射穿甲彈，也能發射爆破彈，穿墻鑿壁，在掩體里面爆炸。

王冠五手一揮：“咱先試試看！”

于是，他和炮連連長來到前沿，看著戰防炮連用一門戰防炮對準日軍一個火力點。噗地一炮過去，炮彈鉆進了日軍掩體的機槍眼里，隨即在掩體內爆炸，整個掩體都被掀到了半空中。

一旁的中國士兵們大聲叫好，拍起了巴掌。

王冠五相信了，對炮連連長說：“伙計，你今天晚上把這些火力點都打成啞巴，我們就拿大刀、手榴彈把鬼子一個個全消滅。”

當天晚上，炮連上去了6門戰防炮。攻擊發起時，6門炮一齊發射，將日軍幾個火力點全揭了蓋，我步兵接著沖入日軍陣地，激戰半夜，收復了失地。

在臺兒莊大戰中，第5戰區的戰防炮兵部隊一共擊毀日軍坦克30余輛，其中繳獲的幾輛坦克后來還運到了武漢和湖南展覽，讓大后方的中國軍民開了眼界，紛紛議論：

“鬼子的坦克也不經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