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9月2日上午,日本在“密蘇里”號上無條件投降,麥克阿瑟站在甲板中央,風平浪靜。不到五年,他又把目光投向朝鮮半島,自認依舊能主宰戰局。然而,1950年10月末,他卻在東京總司令部里連翻電報,反復念叨那句話:“別告訴我他們真來了?”電話另一端的參謀勉強回答:“Sir,確實是中國人。”這段對話后來被記錄在美國陸軍檔案里,成為國際情報界失算的典型案例。
麥克阿瑟曾公開表示“日夜祈禱中國早點參戰”,聽來像豪言,實則是他對志愿軍戰斗力的輕視。在他眼里,中國剛剛結束內戰,工業基礎薄弱,空軍和海軍幾乎為零,“就算來了,也頂多是步槍加騾馬”。這種判斷并非完全脫離情報:當時美國中央情報局對解放軍火力計算,只給出“人民軍二流水平”。但紙面數據里沒有一個詞——意志。
時間回到1950年6月25日,朝鮮戰爭爆發。美軍兩日后介入,戰線迅速逼近三八線。中國高層在北京西郊會議室里連夜研判,美軍若越江,東北必受威脅。毛澤東一句“他打原子彈,我們打手榴彈”,定下最壞打算。此時,東北邊防軍剛組建完畢,重炮不足,車輛缺口過半,油料只夠十五晝夜。硬指標確實難看,可志愿軍依舊在10月19日悄然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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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麥克阿瑟的高傲讓美軍情報鏈條全面遲鈍。駐日總情報處處長威洛比甚至把“Chinese laundrymen”(洗衣工)寫進了簡報,美軍第八集團軍因此采用“師—團縱深推進”模式,把縱隊拉成一條散開的線。志愿軍決策者正是抓住這一點,提出“貓腰穿插、各個殲滅”,第一仗便選在北鎮溫井。10月25日凌晨,40軍118師靠夜色突破,一天之內殲敵三千。無線電里,志愿軍指揮員鄧華只回了五個字:“試探成功,追!”
溫井一響,麥克阿瑟仍不買賬。他在東京對記者擺出輕松姿態:“小股接觸,不值一提。”然而,僅隔48小時,他手里的地圖上紅色箭頭已逼近清川江,西線部隊出現全線缺口,美騎一師不得不回撤整頓。此時他才察覺,自己日夜祈禱的“客人”來得比想象中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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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川登陸后的順風順水,讓麥克阿瑟迷信機械化優勢。美軍坦克、一○五榴彈炮、F-80戰機確實優勢巨大,可朝鮮山區道路狹窄,重裝甲難以展開。志愿軍反其道而行,靠穿草鞋、背干糧,用夜行加山地迂回把兵力突然甩到敵軍側后。清川江戰斗結束,志愿軍俘獲大量美制物資,還繳到厚厚一沓《麥克阿瑟每日作戰批示》。參謀翻閱后感嘆:“他真把我們當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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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內的擔憂此刻升溫。參聯會9月27日的訓令要求“靠近中蘇邊境不得使用非朝鮮籍陸軍”,但麥克阿瑟以“機動需要”為由擱置。結果第一批志愿軍一到,三條穿插路線恰好卡在美軍延伸補給線上,釜山匯集的補給船三天停靠一次,卻輸不起前方的消耗速度。美軍后勤軍官在報告里寫道:“Everything is rolling north,但路越走越窄。”
與麥克阿瑟的自信形成反差的,是中國決策層的慎重。直到10月上旬,高層仍在衡量:如果美軍回到三八線就停火,志愿軍是否撤回?然而美方的“進軍、再進軍”撕破了幻想。綜合判定后,彭德懷帶著只有三枚像章的軍裝飛抵平壤前線,他給各軍首長開簡短動員會:“美軍三個弱點——怕夜、怕近、怕斷補,抓住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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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月里,志愿軍依次組織第一次、第二次戰役,西線激戰清川江,東線鏖兵長津湖,溫度最低零下三十度。長津湖美陸戰第一師的師長史密斯后來被記者問及如何評價對手,他低聲說:“那是鋼鐵部隊碰見鋼鐵人。”這句話遠比任何戰后報告更能說明問題。
1951年4月11日,杜魯門宣布撤換麥克阿瑟。白宮新聞秘書在發布會上讀完總統命令,臺下記者嘩然。一位記者私下對同僚吐槽:“他不是祈禱中國參戰嗎?上帝滿足了愿望,代價有點大。”麥克阿瑟回國后發表《老兵不死》演說,依舊強調“若能放手行動,戰局必定不同”。可陸戰第一師傷兵正躺在醫院里,他們看完報紙,只是搖頭:“將軍,凍瘡沒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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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麥克阿瑟的那句自白,“日夜祈禱中國能早日參戰”原本是彰顯自信,卻無意暴露了他對對手的無知。一旦輕敵,情報與計劃都會滑向盲區;一旦盲區出現,豪言便淪為諷刺。朝鮮山谷里飄散的炮煙提醒世人:戰場上從來只有敬畏,沒有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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