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諜戰劇這些年在國產熒屏上的沉浮比作一場漫長聯賽,那柳云龍、黃志忠、張譯就是那種不管時代怎么變、戰術怎么換,他們永遠能在關鍵時刻踢出決定性一球的“黃金三中場”。所以當《光榮時代》這部劇上映時,許多觀眾會產生一種熟悉的悸動——諜戰不是只有機關槍和煙霧彈,更是一場時代巨變里人與人之間、信念與利益之間的拉扯,而這部作品恰恰抓住了這種“歷史臨界點”的力量。它既不是單純的偽裝潛伏,也不是簡單的反特刑偵,而是一部“國家新生之初,制度剛剛落地”背景下的心理戰、信念戰與人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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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集開場毫不拖泥帶水——遼沈戰役前夕的北平,風聲鶴唳,城內的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踩在歷史的脊骨上。陳建被捕開口供出的那一刻,等于是把鄭朝陽推向了刀尖。張譯飾演的鄭朝陽,像是一根被風吹得快折斷的竹子:外表柔軟、內里堅韌。他能在審訊、追捕、逃亡、假扮、反偵察中幾次死里逃生,不靠主角光環,而是靠著小人物骨子里的那份韌勁。尤其他逃離城門那場戲——亂石、寒風、殺手伏擊、游擊隊接應,那一刻像極了一個時代的縮影:舊秩序正在徒勞掙扎,新力量正頂著子彈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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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黃志忠飾演的鄭朝山,則是另一個方向上的“時代產物”。表面溫文爾雅,行醫救人,背地里卻是桃園行動組的負責人,潛伏得比弟弟更深。他身上的沖突感比槍戰還刺激:一個醫生,怎么變成了破壞新政權的特務?他的身上沒有臉譜化的惡意,而是那個時代許多知識分子共有的搖擺——他相信舊政權能帶來秩序,也害怕新制度的未知。他既有使命,又有掙扎;既有立場,又有情感。他不是單純的反派,而是一個被時代推到邊緣,卻依舊竭力尋找落腳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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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兄弟最大的張力,就在于“一個在光里,一個在暗里,卻都試圖保護彼此”——這種關系,把諜戰劇常見的身份反轉,提升成了一種命運上的對峙。當鄭朝陽懷著兄弟情釋放信任時,鄭朝山懷著愧疚和責任在隱藏真相;當鄭朝山想脫身時,又被尚春芝的懷孕牽住情感;當尚春芝死亡,他徹底倒向光明的一刻,不是戲劇套路,而像是一個被時代撕扯太久的人終于松手落地。正因如此,他最終“戴罪立功”并留京改造顯得格外真實——歷史從來不是一刀切開的黑白,而是不斷糾偏,不斷融合,不斷讓個體找到自己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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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許多只追求外在驚險的諜戰劇,《光榮時代》最值得稱道的,是它讓“人民公安的誕生”這件事變得具體可觸。偵訊組的成立,情報班的訓練,清查潛伏特務的實操,都讓觀眾看到新政權如何從零搭建秩序。這比任何爆破戲都重要——它告訴我們,一個國家走向現代化,從不是敲鑼打鼓的慶典,而是無數普通公安與情報員在灰塵、煙火、汗水里加班趕夜路換來的。齊拉拉這個角色尤其亮眼,他從街頭混混到人民警察的轉變,是那個時代“階級流動”和“價值重建”的最好腳注。他不是靠關系上位,而是靠一次見義勇為獲得認可。這種寫法不僅接地氣,更有一種“時代抬你一把,你也要努力抓住”的樸素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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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劇情里的核心案件,如八大胡同的叛亂、地火計劃、暗殺行動等,與其說是反派的陰謀,不如說是舊時代殘余的最后掙扎。每一個陰謀被偵破,都是新政權的另一塊地基被夯實。尤其鄭朝陽“潛入保警總隊說服警員倒戈”那段戲,從心理戰、輿論戰到情感攻勢,張譯那種“既像勸說,又像審判”的語氣,完全展現了一名公安真正的力量不是槍,而是讓別人選擇相信你。
當故事進入尾聲,兩兄弟命運終于攤開在光下。鄭朝山遞上特務名單的那一刻,是整部劇最重的一筆。他不是被抓,不是被逼,而是“主動走向光”,這比任何審判都震撼。鄭朝陽沒有怒吼、沒有崩潰,他那種克制又心碎的眼神,讓觀眾明白:國家的誕生不止需要英雄的犧牲,也需要誤入歧途者的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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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更宏觀的角度看,《光榮時代》像是一部“建政初期公安史”的影視復刻,它告訴我們:一個國家從硝煙走向繁榮,不是因為某個英雄橫空出世,而是因為無數普通人——警察、醫生、學生、工人甚至街頭混混——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才是“光榮時代”四個字真正的重量。
而劇中最打動人的一句潛臺詞就是——光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黑暗里無數次微小的堅持累積出來的。
如果你也喜歡那種既有年代史深度、又有緊張諜戰節奏、還能看到人物成長與信仰力量的劇,那《光榮時代》絕對值得再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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