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國家有一個非常矛盾的問題,都知道農民種地不賺錢,但糧食卻不能漲價,因為糧食是國家非常重要的物資,牽一發而動全身。
在這個什么都講“效率”和“回報”的年代,種地成了最沒“性價比”的活兒。
你可能想不到,在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廣袤田野間,農民辛苦一年,收入還不如城市打零工。
更讓人頭疼的,是這事兒不能簡單地靠漲點糧價來解決,因為一旦糧價動了,全社會都要跟著受影響。
這是一根牽動民生、產業鏈、國家安全的“高壓線”,動不得。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么不讓糧價漲點?農民不是就能多賺點了嗎?聽起來是個直白的邏輯,但現實比這復雜得多。
目前中國每年糧食產量超過6.9億噸,稻谷、小麥、玉米三大主糧占比接近80%,這不僅是吃飯問題,還是整個產業鏈的基礎。
糧價一漲,最先受沖擊的是下游,飼料企業、養殖業、食品加工業,飼料成本一高,豬肉、雞蛋、牛奶都要漲,消費端壓力陡增。
而對城市低收入群體來說,糧價上漲直接影響他們的生活支出,中國城市里,靠最低工資生活的人不在少數,一旦糧價波動,通脹預期上升,政府就得動用更多資源來穩生活、穩物價。
所以,哪怕農民收入不高,國家也只能把糧食價格控制在一個“穩中有進”的區間。稻谷、小麥的最低收購價每年只做微調。
2025年,小麥最低收購價每斤是1.19元,同比增長不到2%,這種幅度,難以覆蓋農資、人工等成本的上漲。
這就形成了一個“價格天花板”:漲價不現實,不漲農民不干。
再說說農民的賬本,一畝小麥,刨去種子、化肥、農藥、機械、人工等成本,凈收入大約四五百元。
種十畝地,一年也就四五千元,這種收入水平,放在今天的城市,可能連一個月房租都不夠。
而且,這還不算天災人禍,一場暴雨、一輪干旱,甚至一場病蟲害,都可能讓一季收成打水漂,農民拼一年,靠天吃飯,最后還可能倒貼。
與此同時,外出打工的收入卻節節攀升,年輕人權衡之后,自然更愿意進城務工,農村留守的,多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他們精力有限,體力吃緊,種地只是維持,不可能再搞增產增收那一套。
結果就是:地慢慢撂荒了,部分地區耕地撂荒率超過20%,這意味著每五塊地里,就有一塊沒人種,放在一個糧食大國,這不是小問題,這是戰略風險。
為了解決“誰來種地”的問題,國家這些年大力推動土地流轉,說白了就是把小塊地集中起來,交給愿意干、能干的種田大戶或合作社來搞規模化經營。
這看起來是條路,也確實帶來一些積極變化,地連成片了,機械化能上得去,成本也能壓下來,比如現在不少地方用上了無人機灑藥、北斗導航播種、智能水肥一體化系統,大大提高了效率。
農民也不是完全退出,而是通過收租、入股、打工等方式繼續從土地上獲得收益。比自己一畝三分地瞎種省事多了。
但問題也不少,首先,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規模化經營,山區、丘陵地帶,機械進不去,地塊小而分散,難以形成效益。
其次,土地流轉涉及產權、收益分配、合同保障等諸多問題,一旦管理不到位,很容易引發糾紛。
更大的隱憂是:這種模式能不能吸引年輕人回鄉?目前來看,還是難,大多數農業大戶其實是“老中青”結合,但年輕人比例并不高,他們更希望從事高附加值的產業,而不是傳統的種糧。
不少人會說,美國農業那么發達,人家怎么搞的?簡單地說,人家靠的是高度機械化+強力補貼。
以美國為例,農業人口只占總人口的不到2%,但糧食出口全球第一,他們的糧價由市場說了算,但政府通過“補貼+保險”的方式,確保農民不賠錢,種田不是靠賣糧賺錢,而是靠政策兜底。
歐洲國家,如法國、德國也一樣,每年都有大量農業補貼,有時候農民上街抗議的理由不是“沒補貼”,而是“補得不夠”。
中國的基本國情決定了我們不能完全照搬國外經驗,我們人多地少,糧食是必須自己種夠的,不能靠進口賭命,俄烏沖突爆發后,全球糧價大漲,印度小麥出口一度受限,誰還敢把飯碗交給別人?
所以我們只能走自己的路:既要穩住糧價,又要提高農民積極性,還得守住18億畝耕地紅線,這注定是一場復雜的系統工程。
要讓農業真正有出路,不能光靠賣糧賺錢,必須要從“種得出”走向“賣得好”,從“糧食”轉向“產業”。
這幾年,國家在推進“鄉村產業振興”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比如發展農產品深加工、電商銷售、休閑農業等,讓農民不僅種得出,還賣得好、賣得值。
再比如推動農業保險普及,降低種田風險;加大農業補貼力度,提升種糧收益;鼓勵“新農人”,那些愿意回農村創業的大學生、技術人員、退役軍人等,用新思路、新技術改造農業。
農業的未來不是靠老農民苦熬,而是靠新農人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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