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在直播間展示他那一雙被水泡得脫皮的手。
此時彈幕區馬上變得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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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在《我是特種兵》中飾演硬漢。
此刻蹲在魚攤塑料桶的旁邊。
手指肚的皮膚出現皸裂的情況,如同地圖的紋路一般。
水珠順著破口朝著指縫里滲透進去。
他還滿臉笑容地開著玩笑說:“這下不用進行化妝就可以扮演勞動模范”。
去年冬季有網友拍攝到他在凌晨四點半陪伴母親進貨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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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越江新村菜市場的路燈依舊亮著。
母子二人蹬著三輪車拉回滿滿一筐活魚。
呵出的白氣以及魚的腥味在鏡頭前顯現。
這個場景和他身著軍裝出演《利劍》時不一樣。
所以總會有人問是不是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才來賣魚。
查看他的社交賬號,這種“跨界”已經持續了三年多。
從2022年第一次直播幫助母親賣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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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鱗、殺魚、吆喝,手法嫻熟得如同專業的魚販。
李飛手上的裂口反倒像是行為藝術。
醫學領域把這稱作“剝脫性角質松解癥”。
常常出現在雙手經常泡水的人身體上。
但是在娛樂圈里面,這些傷痕變成了反矯情的標識。
當同期的演員在網絡上曬出自己在健身房打卡的情況時。
他卻在魚攤前面徒手掏出魚的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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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弄“敬業人設”的新聞稿。
他的敬業體現在那紅腫的指關節上面。
這種反差比經過精心設計的營銷更具有沖擊力。
有意思的是李飛的母親王玉萍老人成了這一次轉型的關鍵所在。
她已經69歲了,賣魚已經賣了三十多年。
兒子成為了明星她也不想去享受清閑的福氣。
有一次,李飛偷偷把賣魚的工具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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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有好些天都是悶悶的狀態。
那他沒有辦法,只好又把新的工具購買回去。
這個“頑固”的情況,反而讓李飛想通了。
既然沒有辦法勸說母親,那就陪著母親把賣魚當作新的營生。
然后在他的直播間里面,既售賣魚,也講述一些故事。
比如母親在11歲的時候失去了父親。
后來是如何依靠賣魚養大弟弟們,又是如何供他讀完藝術學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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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這樣去想的話,李飛的“落魄”是一次清醒的突破。
橫店群演在守著盒飯等待機會的時候。
他靠著賣魚直播積累了 200 多萬粉絲。
當同行在糾結片酬的時候。
他關掉了打賞功能,還說“不想讓母親真的去做帶貨主播”。
這看起來像是一種退步的選擇,反而開拓了新的道路。
如同他回應網友所說:“高啟強不也賣過魚?角色的體驗得從生活當中來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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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感動的是母子互動里的很多小細節啊。
在直播的鏡頭當中常常可以看到李飛給母親喂早飯的場景。
這和小時候母親照顧他的時候一樣自然。
有一次母親隨口說“要給你攢夠100萬”。
他轉向鏡頭的時候眼眶就紅了。
“她不知道我片酬早就超過這個數目了,但是這是她表達愛的方式”。
這代際之間的情感錯位,比刻意地去煽情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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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來賣魚就成了李飛進行演技修煉的地方。
殺魚的時候需要留意刀工不要傷到魚膽。
稱重的時候順手抹掉零頭來討好老顧客。
這些市井的智慧比他所演過的任何角色都要復雜。
南通大學的成云雷教授評價這件事情的時候說得很巧妙。
“孝道分為三層,物質贍養、精神尊重、家風傳承”。
李飛全部都具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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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能夠泡出死皮的手,不單單是生活艱難的證明罷了。
它們成為了李飛在娛樂圈尋找其他出路的體現。
光鮮亮麗都成為了標配罷了,粗糙真實反而成了稀少的罷了。
如同他某一次直播結束后所說的。
“在鏡頭之前,穿著軍裝以及穿著防水圍裙,那都是我扮演生活所給予的角色”。
不過在后面那一種角色當中,存在著母親用魚鱗書寫的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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