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1948年秋天，濟南剛打完。
十萬大軍僅僅八天就沒了，這速度快得連南京那位都反應不過來。
作為敗軍之將，“山東王”王耀武坐在華東軍區的椅子上，沒求饒，也沒哭窮，反倒是一臉認真地給對面的共黨干部甩出了五個要命的問題。
這幾個問題，比他在濟南城頭架的幾百門大炮還狠，直接問穿了國民黨垮臺的底褲。
要知道，那時候的王耀武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他是黃埔系里的“明白人”，能讓他困惑成這樣，說明國民黨這艘破船，當時確實是漏水漏得不像話了。
要把這事兒說明白，咱們還得把日歷往前翻幾個月。
那時候濟南表面上看著挺唬人，城墻厚，碉堡多，蔣介石在南京牛皮吹得震天響，說什么“金城湯池”，固若金湯。
但老王心里虛啊，這事兒他最清楚。
他手底下那點兵，好多是剛放下鋤頭的農民，有的連槍栓都拉不利索。
指望這幫人擋粟裕的虎狼之師？
這就好比拿雞蛋碰石頭，碎的肯定不是石頭。
早在豫東戰役剛結束，粟裕眼珠子剛往山東一瞪，王耀武就聞著味兒不對了。
他那是真想撤，想把這點家底帶回徐州，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可是吧，歷史這玩意兒有時候特荒誕。
在國民黨的圈子里，打仗從來不是純軍事問題，那是政治仗，更是人情世故仗。
為了活命，王耀武專門飛了一趟南京。
這一趟差出的，簡直就是國民黨高層宮斗劇的現場直播。
見到蔣介石，王耀武還沒敢提撤退的事，老蔣先給他畫了一張大餅，還要給他增兵。
最有意思的一幕來了：王耀武開口要整編74師來增援。
這事兒就很諷刺，當年王耀武想帶74師去山東的時候，蔣介石防賊一樣防著他，生怕他搞山頭主義，扣著不給；現在火燒眉毛了，蔣介石變臉比翻書還快，一口答應。
但這戲還沒完，真正的“豬隊友”上線了。
坐鎮徐州的劉峙，這哥們被戲稱為“福將”，其實就是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主兒。
聽說要調兵去濟南，劉峙死活不放人。
理由找得那是冠冕堂皇：徐州也是重鎮啊，兵調走了我咋辦？
說白了，劉峙就是怕死，就是想捂著自個兒那點壇壇罐罐。
南京的手令到了徐州，直接變成了一張廢紙。
王耀武在濟南急得跳腳，劉峙在徐州裝聾作啞。
等到濟南戰役都開打三天了，劉峙才像擠牙膏一樣擠出那么一點點兵力，還要搞空運。
那時候，黃花菜都涼透了。
這一連串的騷操作，讓王耀武在被俘之前就已經心如死灰。
他這哪里是輸給了粟裕的“攻濟打援”，分明就是輸給了國民黨內部那種令人窒息的腐朽和內卷。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放在1948年的國民黨身上，那是一點毛病沒有。
仗打輸了，人也被抓了。
老王本來以為這回肯定是要吃花生米了，或者是老虎凳伺候。
結果呢？
人家不僅沒揍他，還請他吃飯，甚至沒給他上刑具。
這就讓老王有點懵圈。
負責接待他的華東軍區政治部主任舒同，也沒審訊他，而是塞給他幾本書——毛主席的《新民主主義論》和《目前形勢和我們的任務》。
你說一個在舊軍隊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大軍閥，看這種書能看進去嗎？
起初肯定是不行的，但他看著戰俘營里的解放軍官兵一致，同吃一鍋飯，看著共產黨對俘虜說話算話，再回想起南京總統府里的爾虞我詐和徐州“劉峙公館”里的私心雜念，那心情，簡直就是一邊是海水，一邊是火焰，燙得他睡不著覺。
巨大的反差，直接擊碎了他的三觀。
憋了好幾天，老王終于忍不住了，主動約見舒同，一口氣問出了那五個壓在他心頭的大石頭。
我剛查了一下資料，這五個問題問得那是相當有水平，刀刀見血：為啥你們寬大政策能言行一致？
為啥毛澤東的號召全軍都聽，蔣介石的命令卻出不了辦公室？
為啥你們的干部不貪污？
為啥你們敢用我們的俘虜兵，還發槍給他們？
還有最狠的一問——既然當年的太平天國和北伐都容易功敗垂成，你們這次憑啥能坐穩江山？
這五個問題，要是放在國民黨那邊，估計能把天聊死，但在舒同這兒，答案其實很簡單。
舒同沒給他上那種讓人打瞌睡的政治課，就說了大白話：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我們的根基在老百姓泥土里。
當一個政黨的利益跟老百姓的利益完全重合的時候，那勁頭是無窮的。
而國民黨呢，代表的只是少數幾個家族的私利，大家伙兒心里都明鏡似的，自然是離心離德，號令不行。
這次談話，對王耀武來說無異于一場精神上的“核爆”。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守不住濟南，不是因為城墻不夠厚，也不是因為沒有74師，而是因為他站在了歷史潮流的對立面。
跟老百姓作對，手里拿再好的牌，最后也得打得稀爛。
想通了這一點的王耀武，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掉下巴的舉動。
在隨后的淮海戰役期間，那是打得正兇的時候，他主動走進新華社的廣播室，對著無線電波，向被圍困在杜爾伯特（就是杜聿明集團）的昔日老同事們喊話。
他拿著自己的親身經歷，勸那些還在做困獸之斗的國民黨官兵放下武器。
這一招“攻心戰”，威力比十萬噸炸藥都大，直接把國民黨那邊的軍心給喊崩了。
從濟南城的敗軍之將，到功德林里最積極改造的戰犯，再到1959年第一批被特赦的公民。
王耀武的人生下半場，其實就轉折于那個在華東軍區讀書、提問的下午。
歷史從來不只是冷冰冰的勝敗記錄，它藏在每一個當事人痛苦的反思和艱難的抉擇里。
王耀武的那五個問題，問垮了國民黨的虛假繁榮，也問出了一個新時代的必然答案。
一九六八年，王耀武因病在北京去世，終年64歲，骨灰最后放進了八寶山，這輩子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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