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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盛產宏大敘事、動輒談論萬億賽道的年代,我們突然被幾組卑微得近乎塵埃的數據撞了一下腰:浙江新發艾滋病病例中,50歲以上的老頭占了近四成;在西南某縣,一次“不可描述”的交易,價格僅僅是20到50元;一位69歲的退休村醫,確診艾滋后撕掉藥瓶標簽,咬著牙說,“死也不能丟這個臉”。
這新聞看得人心里發堵,像吞了一口沒拌勻的蒼蠅。
這不是什么獵奇的桃色新聞,這是關于我們這個正在急速變老的社會,最尷尬、最隱秘、也最殘酷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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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些高高在上的道德大棒先放一放。很多人一聽到“老頭”、“嫖娼”、“艾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老不羞”、“為老不尊”。仿佛人一旦領了退休金,下半身就該自動石化,除了跳廣場舞和帶孫子,就不該再有任何荷爾蒙的躁動。
如果你這么想,那你不僅不懂生物學,更不懂人性。
那個69歲的張梁,曾是個村醫,算是個明白人吧?可他也倒在了20塊錢的巷子里。為什么?因為孤獨是長在骨頭里的刺。老伴患有精神分裂,子女或許遠在天邊忙著建設大城市,留給他的,只有漫長得像這輩子都過不完的黑夜。
這時候,20塊錢——也許只是一碗牛肉面的價格,也許只是一包劣質煙的錢——就能換來片刻的溫存,哪怕這溫存充滿了風險,哪怕這溫存廉價得讓人心酸。這哪里是什么“淫欲”,這分明是底層老年人在枯燥余生中,試圖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盡管這根稻草上淬了毒。
真正讓我感到脊背發涼的,不是艾滋病毒本身,而是那個“死也不能丟臉”的邏輯。
你看,在中國式的人倫劇本里,“面子”永遠比“命”值錢。一位老人,寧愿讓病毒在體內把肺啃爛,寧愿冒著生命垂危的風險,也要撕掉藥瓶上的標簽,切斷社交,在家人面前演一出“我很健康”的啞劇。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酷刑?
我們的社會構建了一套完美的“老年人設”,慈祥、端莊、無欲無求。一旦你打破了這個設定,承認自己還有性欲,甚至還因為這事兒染了病,那你就是家族的罪人,是十里八鄉的笑柄,是“晚節不保”的典型。
于是,恐懼壓倒了求生欲。他們不敢去買安全套,因為怕店員異樣的眼光;他們不敢去正規醫院咨詢,因為怕遇到熟人;確診了不敢吃藥,因為怕被子女發現。
那個20塊錢的低檔暗娼場所,成了他們唯一的避難所,也成了病毒的溫床。這不僅僅是疾控部門的難題,這是我們整個社會對老年人性需求集體性失明、集體性偽善的惡果。
我們愿意花大錢建養老院的圍墻,卻不愿意花一分錢去普及老年性教育;我們愿意在重陽節送油送米,卻不愿意正視一眼父親那一輩人褲襠里的那點事兒。我們假裝他們已經成佛,其實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人。
現在,數據擺在眼前了。39.2%的新發病例是中老年人,這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比例。這意味著,在那些不起眼的縣城角落,在那些無人問津的出租屋里,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吞噬我們的父輩。
解決這個問題,靠的不是更嚴厲的掃黃——20塊錢的交易你掃得完嗎?靠的也不是道德說教——人都快死了你還跟他講三從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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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的是把“性”從神壇上拉下來,也從恥辱柱上放下來。承認老年人有性需求,不丟人;教他們如何戴套,不丟人;染了病去治,更不丟人。
真正丟人的,是看著他們為了維護那張所謂的“老臉”,在沉默和羞恥中走向死亡,而我們還在旁邊假裝歲月靜好。
那個撕掉標簽的老人,撕掉的不僅僅是藥瓶的皮,更是我們這個文明社會最后一塊遮羞布。
如果連活下去的勇氣都要給“面子”讓路,那這個“面子”,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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