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北京零下七度，久安廳的鐵門比平時關得嚴。沒有遺像、沒有簽名冊，連花圈都只寫了“何晴女士一路走好”，像一封沒貼郵票的信，被風直接塞進天空。粉絲把劇照壓在冬青樹下，83版《西游記》的憐憐被霜打濕，塑料膜里的小姑娘還在笑，樹外的人已經凍紅指尖。
有人扒出許亞軍昨晚在洛杉磯曬牛排，評論區瞬間分成兩派：一派罵“夫妻一場，最后一程都不來”；一派懟“都離婚二十年了，難道還得披麻戴孝”。其實兩邊都多余——當事人早在2003年就各換新戶口本，如今隔著整個太平洋，連空氣都不是同一口，何必把舊劇本硬翻出來加戲。
更真實的是殯儀館后門停的那輛滬A奧迪，司機說載的是何晴兒子許何。金融精英沒走正廳，從員工通道進去，十五分鐘就出來了，手里多了一只白色布袋，尺寸剛好裝得下骨灰盒。鄰居老太太爆料：兒子平時一年回來兩趟，最近半年飛了八次，小區門禁記錄不會騙人。
回看何晴自己的時間表，會發現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寫好結局：2000年后減產，2010年起連劇組盒飯都不再吃，2016年《女醫明妃傳》里她演的是太后，鏡頭寥寥，卻堅持把臺詞改成更貼近史書的稱呼。劇組想請她上綜藝炒情懷，她回一句“觀眾記得角色就好，不必記得我”。一句話把流量時代的潛規則拍死在沙灘上。
于是有了今天這場“三無”告別：無明星致辭，無媒體長槍短炮，無微博熱搜置頂。粉絲自發買的花圈被保安統一擺到圍墻邊，像一排安靜的小觀眾。有人遞信想轉交給家屬，工作人員搖頭：“他們今天只做一件事——送女兒、送母親、送家人，不是送明星。”
鐵門再次打開時，一輛普通別克商務緩緩駛出，車窗貼膜黑到看不見里面。人群自動讓開，沒有哭天搶地，只有快門聲像零星的雨。車拐上北五環，陽光穿過枯樹枝，落在褪色的憐憐劇照上，像給三十年前的古裝打了一層柔光濾鏡——那是她留給世界的最后一枚濾鏡，也是她親手按下的關機鍵。
戲臺空了，角色卻留在硬盤、光盤和一代人的記憶里。她說過不想讓觀眾看見自己老去，于是挑了個最冷的冬天，把最美的一幀定格在所有人的回放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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