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一部名為《僵尸》的電影在香港上映,首周即登頂票房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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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評分8.0!可以說,這部電影的細節處理是我看到過的最有良心的僵尸片,可以讓你重新認識什么是真正的“僵尸片”,下面我給大家解釋一下為什么會拍這些細節,有什么用意。
首先是電影的上吊情節,這可能是華語電影里最寫實的上吊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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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場沒多久,過氣明星小豪,中年潦倒,妻離子散,在一間破敗的公屋2442房內決定上吊。
他踩上板凳,繩子套頸,腳下凳子忽然碎裂,人被吊在半空,掙扎,然后雙腿漸漸僵直,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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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蹬翻凳子前,手指間還夾著一支煙,手是干的。
而凳子倒下后,他掙扎了幾下,很快雙腿向后僵硬住了,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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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前,有一個特寫,他手指夾著煙,手是干的。
為什么這么拍?其實是還原一種古老的死亡認知。
佛典《瑜伽師地論》里說,人由地、水、火、風“四大”構成。
死亡時,先是“地大”散失,對應的就是身體僵硬,就像是被山壓住了一樣,這個時候,其實人還是有一點意識的;
接著“水大”散失,全身冒冷汗,一滴一滴往外流,這個時候人基本上沒意識了,佛經上說的是陰身,也就是魂魄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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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火大”“風大”相繼離去,“火大”就是體溫盡失,“風大”就是吐出最后一口氣。菊花和尿道排除最后的污穢。
這個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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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回來。我們記憶里的僵尸片,黃符滿天飛。但《僵尸》里,九叔用的全是紫色符紙。
為什么?
因為在道術體系里,符紙顏色越深,借的法力越強,反噬也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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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符紙是基礎,紅色已有門檻,而紫色、黑色是最高階,多用于煉尸、抽魂、封魂這些極陰邪之術,用不好會折壽甚至遭反噬。
九叔用紫符,正暗示他已在走極端邪路,也為后來的悲劇埋下伏筆。
電影里“吃飯”的戲,也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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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叔(陳友飾)兩次“施食”,一次給剛死的鄰居麗姐,炒了糯米飯,說“吃完上路”;一次在他自己家里,擺一桌飯菜,靜靜看著幾個空碗,那是給屋里住的鬼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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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次為什么不同?因為麗姐剛死,還是“中陰身”,49天內可能投胎轉世,所以勸她“上路”;而屋里的已是鬼道眾生,就是“鬼”了。
鬼吃飯是用鼻子“嗅”的,電影里那些空碗前的香燭煙氣,便是它們的食糧。
這些細節,沒有一絲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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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女鬼,可能是全片最悲情的存在。
她們為什么總在2442房間徘徊?因為那是她們自殺身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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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極大怨念自殺的亡魂,在佛教觀念里極其痛苦,每七天要重復一次自殺的過程,直到福報耗盡,才能入輪回。
所以她們要找“替身”。
但普通人陽氣盛,她們無法靠近,只能盯上陽氣衰弱的小豪,或后來那個更合適的“容器”:冬叔的尸身。
當她們終于附身冬叔,眼白有了神,那一刻,是一種扭曲的“解脫”。
最后被三昧真火燒盡,魂飛魄散,她們不是惡,是怨,是執念的化身。
而一切的因,都在九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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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福報將盡、業障現前卻不肯認命的道士,用養鬼、煉尸的邪法強行續命。
他算計了一切:利用梅姨對亡夫冬叔的執念,騙她合作煉尸;用尸油引雙胞胎鬼魂;甚至準備了控制僵尸的小木偶作為后手……
但他算不過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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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叔尸變、小白被活祭、阿鳳慘死、梅姨瘋魔、友叔重傷、小豪亡故,這一連串悲劇,源頭都是九叔那點不肯放下的“生”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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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甲逐漸變黑,就是法術反噬的征兆,可他停不下來。
電影里那些看似“閑筆”的鏡頭,細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比如那四個穿著舊式制服、打傘的高大靈體,緩緩從走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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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什么?可能是因地域陰陽規律被九叔擾亂,而從“下面”上來巡視的靈界存在。
他們不避人,因為此刻這棟樓的陰陽界限已經模糊。
這部電影,表面是僵尸類型片,內里講的全是“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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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對生命的執念,梅姨對愛情的執念,小豪對過往輝煌的執念,雙胞胎對冤屈的執念。僵尸,不過是這些執念化成的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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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場大戰,法器碰撞,血漿橫飛,但真正終結一切的,是執念的燃燒與消散。開放式的結尾,留給觀眾無盡的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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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是一部用恐怖片外殼包裹的悲劇,跟恐怖相比,片子更大的基調是陰暗腐朽,充滿對逝去事物不可挽回的悲哀。不知是人,是事,還是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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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回看,《僵尸》依然是華語恐怖片里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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