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分三國,而漢代的末代帝王劉協,卻是一個可憐人。東漢興平二年,長安城火光沖天,李傕、郭汜二將為了爭奪控制權,最終兵戎相見,漢獻帝劉協成為這場軍閥混戰中最為珍貴的“玉璽”,被雙方輪流劫持,朝不保夕。
然而,正是在漢獻帝這個至暗時刻,四位出身草莽的將領——楊奉、韓暹、李樂、胡才,率領白波軍殘部登上歷史舞臺,成為漢獻帝逃出長安、東歸洛陽的關鍵力量。令人難以想象的是,這四位漢獻帝的“救命恩人”,他們的結局大多出奇一致地慘烈:兩人死于劉備之手,一人被仇殺,僅一人得以善終。
漢獻帝被李傕軟禁時,漢室威嚴早已蕩然無存。然而,原為白波軍將領的楊奉、韓暹等人反叛李傕,與國舅董承會合,共同護送獻帝東歸。誠如《后漢書·董卓傳》所載:“楊奉、董承引白波帥胡才、李樂、韓暹及匈奴左賢王去卑,率師奉迎。”這支雜牌軍面對李傕、郭汜的追擊,在弘農東澗展開血戰,官員士卒死傷無數,伏皇后兄長伏德、光祿勛鄧淵等數十人被殺,宮女、典籍、輿服器物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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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陜縣,追兵又至,漢獻帝“夜度河,走六宮”,狼狽至極。忠心耿耿的李樂貢獻出粗劣的野棗與粟飯,讓大家充饑,而饑腸轆轆的漢獻帝狼狽的“手掬以食”,尚書以下官員及士兵都是自采野菜充饑。要不是楊奉、韓暹等人拼死抵抗,漢獻帝很可能在途中喪命。
然而,這一段患難與共的君臣之情,卻很快便在權力的誘惑下分崩離析。想象都令人唏噓不已。經歷千辛萬苦,漢獻帝抵達洛陽,然而面對的卻是“宮室燒盡,百官披荊棘,依墻壁間”的慘狀。此時,四位救駕功臣的心態悄然變化。
韓暹、楊奉:被劉備所殺
護送天子東歸,按理說都有從龍之功,但是面對殘垣斷壁的洛陽,他們的內心開始有的新的謀算。這三人“各矜功爭權,遂有隙”,于是內部逐漸有了矛盾。韓暹開始干預政事,董承則秘密召曹操入京勤王。結果,曹操來到洛陽后,便迎接漢獻帝到許昌。
韓暹與楊奉只好投奔淮南袁術,然而他們幫助袁術攻打呂布,覺得呂布英武不凡,又轉投呂布,在呂布麾下,韓暹“縱橫寇鈔”,與楊奉四處劫掠,引起當地軍民的強烈不滿。當他們向徐州劉備索要軍糧時,劉備表面應允,暗地設宴款待。宴席間,韓暹被劉備部將關羽、張飛斬殺于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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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暹被殺后,楊奉率殘部至下邳,再次劫掠百姓糧食。《資治通鑒》記載:“劉備邀楊奉相見,因執之,斬之。”楊奉這位曾多次救駕的功臣,最終死于劉備之手。他的反復無常、背信棄義,早已在亂世中為自己挖好了墳墓。
胡才:被仇殺
胡才在護送漢獻帝東到洛陽之后,留守河東郡,抵御李榷、郭汜二將等人的殘余勢力。然而,胡才性格剛直,在地方治理中嚴厲打擊豪強,得罪了不少地方勢力。然而,胡才的命運卻十分荒誕。《三國志》注引《魏略》稱:“胡才為怨家所殺。”這位曾救駕的將領,沒有戰死沙場,而是死于地方勢力爭斗,實在令人唏噓。
李樂:病死得善終
白波軍四將中,唯有李樂的結局相對平和。東歸洛陽后,李樂并未卷入洛陽的權力斗爭,而是選擇留在河東。不久因病去世,成為四人中唯一自然死亡者,也算是得了善終。這或許與他相對淡泊的性格有關——在救駕途中,他曾建議獻帝乘船順河東下,避開陸路風險,顯示出一定的戰略眼光,但也因此未能獲得更大權柄。
白波四將的悲慘結局,折射出東漢末年軍閥混戰的殘酷本質。他們出身黃巾余部,雖有救駕之功,卻難改草莽習氣,在權力面前迅速腐化,最終成為自身性格缺陷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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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的悲劇命運,也預示著漢獻帝自身的宿命——即便有人救他于危難,他也無法擺脫權臣掌控,最終成為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道具。救駕功臣尚不得善終,何況是那個早已失去實權的天子?
漢獻帝的這四個救命恩人,如同流星般劃過東漢末年的夜空,短暫照亮了漢室最后的希望,又在權力斗爭的烈焰中迅速燃盡。他們的故事,構成了三國大戲中最具諷刺意味的注腳:在皇權崩解的時代,忠誠與背叛的界限已模糊不清,而所有試圖在亂世中攫取權力者,最終都可能被權力本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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