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徐啟,昏光幽微。一方開裂的干涸土地鋪陳于舞臺,瘦骨嶙峋的“竹影”在背景中搖曳。何冰所飾的鄭板橋,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衫,須發花白,面容清癯,他低沉的嗓音極具穿透力:“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 以清代廉吏鄭板橋濰縣治世為藍本的話劇《枝葉關情?鄭板橋》,以詩畫為骨、民俗為魂,在簡約的舞臺空間里,既再現了“揚州八怪”的諧趣風骨,又鋪展了濰坊大地的人文肌理,堪稱一部兼具歷史厚度與當代溫度的舞臺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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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鄭板橋既有“捐廉代輸”的赤誠,又有“難得糊涂”的通透,當他以“六分半書”題寫“準給粥”三字時,筆墨間的剛勁與眼神里的悲憫交織,讓“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的為民情懷不再是抽象的詩句,而成為可感可知的生命抉擇。
表演的張力,源于何冰對人物靈魂的精準捕捉。作為導演與主演,他既把握著全劇的敘事節奏,又將鄭板橋的文人氣質與為官智慧演繹得淋漓盡致。更難能可貴的是,何冰為這個歷史人物注入了鮮活的“人”的溫度與“怪”的趣味。他通過詼諧幽默的舞臺語言,消解了主題可能帶來的沉重說教感。劇中,面對鄉紳“兩萬擔糧食,他能不真貴嗎?”的狡辯,鄭板橋機智的調侃引得觀眾會心一笑。這種“諧趣怪才”的設定,不僅符合歷史上鄭板橋作為“揚州八怪”之一的藝術家氣質,更讓清廉、擔當這些崇高品格,變得可親、可感、可學。
如果說何冰的表演賦予了劇目靈魂,那么該劇的舞美與意象設計,則為其構建了一具極具東方美學意蘊的軀體。舞美的匠心,在于以極簡意象承載豐厚內涵。全劇以“詩畫意象”為最高美學追求,舞臺視覺緊扣中國水墨的寫意精神。幾片疏朗的竹影、一方氤氳流動的水墨、幾筆勾勒的黛瓦青磚,便清晰定位了時空,也暗合了鄭板橋本人的藝術境界。這種“刪繁就簡”的美學,恰如鄭板橋論畫所言“刪繁就簡三秋樹”,以極簡的符號喚起觀眾無限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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