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太平天國里誰最能打,腦子里蹦出來的肯定是石達開、李秀成、陳玉成這幾個人,他們是天國的頂梁柱,打仗厲害,名氣也大,可說到底,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點說不清的遺憾,石達開兵敗大渡河,李秀成被抓后寫的那份《自述》到現在還有人爭論,陳玉成呢,年紀輕輕就沒了,還是死在叛徒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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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故事確實夠精彩,但要說在最要命的環境里,那種拼死一搏的勁頭,那還得看另一支孤軍,他們的遠征,才真正摸到了“能打”這兩個字的魂。
可這盤大棋,從一開始就有點擰巴,楊秀清下的命令,又要他們“師行迅速,勿貪攻城”,跟閃電一樣直插京城,又要他們到了天津就得“扎住”,等后面的援軍,想著南北夾擊,這種又快又慢的要求,就像一根早就點燃了的導火索,給這支孤軍的未來埋下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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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樣,林鳳祥他們這支隊伍,里頭全是兩廣出來的老兵,一開始打得那叫一個漂亮,他們真就聽了話,不碰那些難啃的城池,繞開走,專挑平地沖,從安徽、河南一路殺進山西,再拐個彎就進了直隸,沿路的清軍,不管是綠營還是八旗,在他們面前就跟紙糊的似的,一聽他們來了就嚇得腿軟,這把刀子就這么直直地插進了清朝的肚子,最懸的時候都打到天津城下了,北京城里的咸豐皇帝嚇得魂都沒了,連逃跑的行李都準備好了。
悲劇是從后續部隊沒了開始的,北伐軍出發沒多久,朱錫琨、許宗揚他們帶著第二波人跟進,但這幫人算不上真正的“援軍”,更像是第二梯隊,結果走著走著,路不熟,一頭扎進了清軍重兵把守的安徽臨渙、蒙城,被人家團團圍住,最后全軍覆沒,這一下,林鳳祥的北伐主力,就成了真真正正的孤軍,前面是敵人,后面一個人都沒有。
真正的考驗是在天津城下,對面是名將僧格林沁帶著的蒙古馬隊,還有源源不斷開過來的清軍主力,更要命的是,北方的天突然就冷了,這群從南方來的兵,身上穿的還是單衣,在靜海、獨流這些地方,只能在冰天雪地里挖坑住,靠著地洞擋著刺骨的寒風,這時候,他們唯一的指望,就是天京答應要來的第二支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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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火苗確實亮過一下,1854年初,東王楊秀清想盡了辦法,從安慶戰場硬是抽了曾立昌帶著七千多人去救他們,這支援軍也是拼了命地打,一度沖到了山東臨清,離林鳳祥被困的地方就二百多里路,可這支臨時湊起來的隊伍,戰斗力有高有低,指揮也不統一,最后還是被清軍打垮了,援軍又一次失敗,北伐軍的命運,基本上就定下來了。
這兩次援軍的失敗,你說天京那邊的人心狠不管他們嗎,其實也不是,更多的是沒辦法,那時候太平天國自己也難,西邊戰場打得正激烈,天京城外還有清軍的江南、江北大營盯著,那點兵力和家底,全被拴在幾個關鍵地方了,根本抽不出多余的力量,不是不想救,是真的救不了。
希望徹底沒了,剩下的就只有死守,林鳳祥在連鎮被圍了好幾個月,糧食打光了,子彈也用完了,1855年3月,兵敗被俘,在北京被處死的時候,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就那么從容地赴死,那股子硬氣,讓在場的人都看呆了,李開芳帶著剩下的人從高唐州突圍,跑到茌平馮官屯接著打,最后僧格林沁引水淹了屯子,把他逼到了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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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開芳沒坐著等死,根據史料記載,他派人拿著“降表”出去談,想用假投降做掩護,找最后突圍的機會,這不是害怕,這是在絕望里能想出的最后一個招了,可惜,這計策最后還是被看穿了,李開芳和他手下最后的勇士們,一起被抓,在北京英勇就義。
現在我們再回頭看那個問題,到底誰最能打,如果“能打”的標準,是在一個本身就有問題的戰略下,在完全沒后援、沒補給、強敵環伺的絕境里,一支孤軍能打出的水平和展現出的意志,那林鳳祥、李開芳和他們的北伐軍,絕對是這個稱號最好的答案,他們的失敗,不是打不過,是敗給了戰略的先天不足,敗給了國力的巨大差距,也敗給了老天爺,他們的故事,是太平天國歷史上最悲壯,也是最震撼人心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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