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瀝瀝地下著,我站在陽臺上,望著那張從快遞里拆出來的照片,手指微微發抖。照片上,一棟嶄新的三層小洋樓巍然矗立,門前還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這棟房子我從未見過,卻清晰地寫著我丈夫王海明的名字。
"玲,你在看什么呢?"身后突然傳來丈夫的聲音,我慌忙把照片塞進睡衣口袋,轉身擠出一絲微笑:"沒什么,剛收到一張老照片而已。"
王海明走過來,順手端起我泡好的茶,皺了皺眉:"我下午要出差一周,老家那邊有些事情要處理。"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別處。這已經是他三個月內第四次"出差"了,每次都是去老家,每次回來都會帶著一臉疲憊和心事重重。
"老家出什么事了嗎?需要去這么多次?"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沒什么大事,就是我爸身體不太好,還有些老宅的事情要處理。"他搪塞著,端起茶杯走進了書房。
夜深人靜,我翻看著丈夫的銀行對賬單,上面顯示過去兩年,他共轉出了近60萬元,收款人全是老家那邊的建材商和裝修公司。我們結婚十五年,一直在城里租房生活,為了省錢供女兒上學,從未想過買房。他卻背著我,在老家偷偷蓋了一棟這么氣派的房子!
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又酸又痛。這些年,我為了家庭放棄了自己的工作,每天省吃儉用,攢下錢全都給了女兒的教育和生活費用。而王海明,他把我們共同奮斗的血汗錢,悄悄地用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更讓我心寒的是,那張照片背面還有一行小字:"海明,房子裝修好了,什么時候把嫂子接來住啊?"嫂子?我在他心里,難道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嗎?
帶著滿腹疑問和心痛,我決定,在他出差期間,親自去老家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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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王海明匆匆離家。我等他走后,立即收拾行李,踏上了前往他老家的長途汽車。五個小時的顛簸后,我來到了這個從未踏足過的小鎮。
小鎮不大,但比我想象中繁華。打聽了一番后,我找到了照片上那棟房子的位置——鎮上最好的新區,三層小洋樓前院后花園,確實氣派非凡。
我站在房子對面的小路上,看著那棟房子,心頭涌上一陣酸楚。十五年來,我和王海明省吃儉用,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卻在這里蓋了一棟如此豪華的房子。
"你找誰啊?"一個操著濃重鄉音的中年婦女從旁邊走過,好奇地打量著我。
"我...我想問問,這房子是王海明的嗎?"我強壓著心中的不安問道。
"是啊,王家海明的新房子,剛裝修好沒多久。"婦女熱情地回答,"你是......"
"我是他在城里的同事,來這邊出差,順便來看看。"我隨口編了個借口。
"哦,他前兩天才回來過,說是房子都準備好了,要把他妻子兒女都接過來住呢。"婦女笑著說,"他對他那個鄉下媳婦可真好,雖然沒見過,但聽說長得水靈著呢!"
鄉下媳婦?我的心一沉。難道王海明在老家還有另一個家?那這十五年來,我和女兒在他心中算什么?
帶著滿腹疑問,我走進了鎮上唯一的一家賓館。前臺小姐見我是外地人,熱情地閑聊起來。
"你是來看親戚的嗎?"她問道。
"我是來找人的,找王海明。"我直接說道。
前臺小姐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王海明?就是那個在城里工作的王海明?"
"對,他是我丈夫。"我坦言道。
小姐的臉色頓時變了:"啊?您就是王太太?可是..."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我追問。
"可是鎮上都傳言,他要娶的是鎮長的女兒小芳啊。那棟新房,不就是為了迎娶小芳準備的嗎?"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王海明不僅背著我偷偷蓋房,還準備另娶他人!
晚上,我躺在賓館的床上輾轉難眠。我打開手機,翻看著我和王海明的合影,那些曾經以為甜蜜的回憶,現在看來全是虛假的面具。
第二天一早,我決定去鎮政府找這位所謂的"小芳"。
鎮政府門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正在和幾個同事說笑。聽到我詢問,一位阿姨指著她說:"那就是鎮長的女兒小芳啊,長得多漂亮。"
我走上前,禮貌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王海明的妻子。"
小芳的笑容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王...王海明?哪個王海明?"
"就是準備和你結婚的那個王海明。"我平靜地說。
小芳的臉色刷地一下變白了,她拉著我走到一旁:"阿姨,您別開玩笑了,王海明跟我說他是單身啊!"
原來如此。我苦笑著,一切謎團終于解開。王海明這些年來省吃儉用,不是為了女兒的學費,而是為了在老家另起爐灶,欺騙這個年輕的女孩,開始新的生活。
回到城里,我平靜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然后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我登錄了我和王海明的共同賬戶,將剩余的50萬存款全部轉到了自己名下的賬戶里。這筆錢是我這些年來兼職做設計攢下的,一直作為女兒上大學的儲備金。
第二件事,我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王海明名下的老家房產歸他所有,而我名下的50萬存款和城里的租房歸我和女兒所有。
王海明"出差"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微笑著端上他最愛喝的茶,將離婚協議書和那張房子的照片一同放在了茶杯旁邊。
"這是什么?"他疑惑地拿起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我平靜地說,"房子歸你,我不會跟你爭。錢我已經轉走了,這是我這些年做兼職攢下來的,本來是給女兒上大學用的。"
王海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顫抖著拿起照片:"你...你都知道了?"
"我親自去看過了。"我淡淡地說,"還見了小芳,她很漂亮,也很年輕。"
王海明跪倒在地,眼淚奪眶而出:"玲,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被鎮長的許諾沖昏了頭腦。他說只要我娶了他女兒,就幫我在老家發展,給我一大筆錢......"
"所以你就用我們十五年的感情做賭注?"我冷笑一聲,"王海明,你太讓我失望了。"
"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那房子我可以賣掉,錢都給你和女兒!"他哭喊著,抱住我的腿。
我輕輕地推開他:"晚了。我已經告訴女兒一切了,她說支持我的決定。"
那天晚上,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臥室里王海明的哭聲,心如止水。這十五年的婚姻,像一場荒誕的夢,而今天,我終于醒了。
一周后,法院判決離婚生效。我帶著女兒搬出了那個充滿回憶的出租屋,用那50萬在城市另一端買了一個小小的二手房。雖然簡陋,但卻是真正屬于我和女兒的家。
王海明后來又來找過我幾次,說他和小芳已經斷了,房子也賣了,求我原諒他。但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彌補。
如今,我開了一家小小的設計工作室,女兒也考上了理想的大學。每當夜深人靜,我偶爾會想起那段婚姻,不再痛苦,只是平靜地告訴自己:幸好我及時抽身,才能重新開始。
人生啊,就像一列火車,有時候必須學會下車,才能到達真正屬于自己的站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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