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元代的草書巨擘,大家想到的往往是趙孟頫、鮮于樞、康里巎巎等人,但于右任曾指出,趙體草書“復古而拘謹”,鮮于樞“狂放而少氣格”,康里子山“惟欠書卷之氣”,都存在不足。而這個人才是元代草書真正的“王者”,他的字“以畫入書,超塵絕俗,繼旭素而入古,堪為圣矣”,他就是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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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鎮是“元四家”之一,他書畫皆能,明末清初畫家吳歷稱贊他:“渾然天成,五墨齊備,蓋仲圭擅長,非后學者所能措手。”現藏于北京故宮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其唯一存世的草書真跡,每個字的用筆堪稱“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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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為紙本冊頁,共8折、16頁,每頁縱約33厘米、橫約16.5厘米,總長度超過2.6米,近300字,單字大小錯落,在2至7厘米之間。深得“顛張醉素”精髓,卻褪去狂躁留其圓融。落筆以裹鋒圓筆為主,中鋒始行進,橫畫多起筆藏鋒沉實,行筆如綿裹鐵,收筆輕頓回鋒,有篆籀用筆的古雅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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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守敬稱其“作藏真筆法”,正是指這種承自懷素的圓勁,卻比懷素多了份文人的溫潤。結字打破桎梏,欹側生姿,動中有序。吳鎮不追求字字平正,如“波”字左緊右舒,“羅”字上收下放,筆畫疏密對比強烈,卻始終以氣脈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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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處理源自他的繪畫構圖思維——正如其山水“易緊密為疏落”,草書中的字距行距時緊時松,卻像煙水茫茫中的漁舟,雖錯落卻始終呼應。
墨法更是將畫理融入書藝的神來之筆。作為“元人之冠”的用墨高手,他寫草書如作山水:起筆必蘸濃墨,筆鋒落紙如石沉水底,隨著揮運自然過渡到淡墨、渴筆,最后以枯筆收勢,再重新蘸墨,形成濃—淡—干的韻律。《心經卷》中墨色的層次變化,恰如他畫中的遠山近水,有了視覺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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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劉墉認為吳鎮的書法“追步唐賢,頗有蕭淡之致”,點出他承唐而不泥唐的特質。明清文人更看重其風骨,徐渭學其墨法,黃賓虹則稱其“書與畫同具蒼茫氣”。這份“蕭淡”與“蒼茫”,讓吳鎮草書跳出技巧桎梏,成為元代文人書法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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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將吳鎮筆下枯潤交替的韻律,與《草書心經卷》的墨色層次一脈相承。清代揚州八怪中的鄭板橋,更是直接借鑒其結字的“疏朗錯落”,將草書筆意融入隸書,形成“六分半書”的獨特面貌,黃賓虹在書法創作中延續吳鎮“篆籀入草”的筆法精髓,其草書的圓勁質感與蒼茫氣息,與吳鎮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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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書法打破了書家僅從法帖中求變的局限,為后世書家開辟了融合古法、畫意的新路徑,值得我們認真臨摹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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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我們將此作進行了博物館級的超高清1:1復制,并添加釋文一一對應,便于臨摹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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