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七年,我和顧凌澈被共同邀請參加元旦校慶。
聚餐時班主任笑著打趣他,
“當年淺月為了你連前途都不要,你們什么時候修成正果?”
顧凌澈看了我一眼,喉嚨發緊,“我下個月結婚。”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他低聲補充,“新娘是林清梨。”
這個名字讓空氣驟然安靜。
所有目光投向我,帶著無聲的憐憫。
我夾起一筷子菜,抬頭微笑,“恭喜。”
然后繼續專心吃飯。
顧凌澈的事,早就與我無關。
畢竟,我肚子里正懷著二胎,得吃兩人份。
……
同桌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模樣,嘆了口氣,
“也好,化悲痛為食欲。”
我白了她一眼,嘴里包著食物,口齒不清,
“什么年代的老皇歷,我早忘了。”
“別強裝,想哭就哭,我的肩膀給你用。”
我看著同桌認真的表情,有些恍惚,原來我曾經的喜歡這么赤裸。
顧凌澈和同桌交換位置,坐到我身邊,
“好兄弟,到時候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夾菜的手指一頓,我已經很久沒聽到過這種稱呼了。
那三個字讓我仿佛看見當年被人追著潑臟水,砸石頭的女孩。
我禮貌回應,
“還是叫我溫淺月吧。”
我的刻意疏離,讓顧凌澈嘴角的笑容一滯,
“淺月,做不成……還可以做朋友吧,我希望你能來我的婚禮。”
“我們曾經可是一起并肩作戰的好兄弟。”
一起吃飯,一起溫書,一起……追女生。
準確來說,是幫他追林清梨。
“對不起,那天我有事,去不成。”
12月25日,是兒子的生日,我們說好要一家人去迪士尼。
顧凌澈的目光沉了下去,
“淺月,你從前從不拒絕我。”
“你都說了,那是從前。”
我拎包起身,向眾人道別。
“各位,我還要回去帶孩子,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顧凌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什么孩子?你在給別人做保姆?”
我輕輕掙脫,
“我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顧凌澈冷哼一聲,
“溫淺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死要面子活受罪。”
過去的事我不愿去想,不是我死要面子,是他為了林清梨把我的尊嚴踩在地上摩擦。
“我相信她。”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林清梨還是和從前一樣艷麗奪目,瞬間成為全場的焦點。
她挽住顧凌澈的胳膊,笑容甜美,
“好久不見,淺月,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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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25號沒時間,就24號帶老公來參加我的單身派對吧。”
24號是平安夜,我憑什么陪她過。
我剛要拒絕,林清梨對著眾人莞爾一笑,
“淺月不會到現在還沒放下吧。”
“好歹你和凌澈也有一起長大的情分。”
這句話仿佛一悶棍,打得我生疼。
十歲那年,父親把斷了一條腿的顧凌澈帶回家。
他是父親戰友的兒子,
家里地震,父母用命換了他的。
一場災難,讓他變得敏感又偏執。
我大方將自己的玩具送給他,
被他狠狠摔碎。
“我的模型全毀在廢墟里,不用你提醒!”
爸媽給他夾菜,
他覺得他們假仁假義。
“我不會道德綁架你們,送我去孤兒院就行。”
那時候的顧凌澈一心求死,眼里沒有一點亮光。
我幫他洗腳,做復建。
他斜眼看我,嘲諷我是洗腳妹。
我想扶他冬天去曬太陽,
他將我推進池塘,感冒發燒了一周。
最后,就連爸媽都動了送他去孤兒院的心思。
硬是被我倔強留下。
我做了顧凌澈五年拐杖,
看著他慢慢恢復,終于接納了我。
他和我小指纏繞,“淺月,你救了我的命,我承諾你一輩子的幸福。”
我冷了,他會把自己的校服搭在我肩上。
吃飯時,他會把自己的排骨全部夾到我碗里。
我一躍成為年級前十的那天,他比我還興奮。
我們緊緊相擁,十指緊扣。
我曾以為我們會像顧凌澈許諾的那樣幸福一輩子。
可林清梨來了,她是復讀生,借讀高三一年。
她長發飄飄,長著典型的初戀臉。
顧凌澈作為班長向她介紹班級同學。
介紹到我的時候,林清梨古怪一笑,
“溫淺月,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你們這對品學兼優的情侶很出名。”
我唇角的笑意還未散去,
只聽顧凌澈一字一頓地反駁。
“我想你誤會了,林同學,溫淺月是我的好兄弟。”
心臟驟然緊縮,我怔愣地看著他。
在林清梨審視的目光中艱難承認,
“對,我們是好兄弟。”
我很想質問顧凌澈,但仔細想想,他從未說過喜歡我,更沒說過會娶我。
從頭到尾,都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他對我沒有感情,我就抽身。
他讓我幫他追林清梨,
我就為他打掩護,替他寫情書。
我將愛慕藏進心里,和他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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