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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航/文
1、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82年的拉菲”這個梗開始在中國的網絡上流行起來。
港片里曾經大量用82年的拉菲來表現一個人的富有,例如“我漱口都用82年的拉菲”,這種風潮后來傳到了大陸,尤其是近年來在互聯網上,“82年的拉菲”這個梗大量流行起來。
但直到我讀了這本《品酒之王:羅伯特-帕克傳》的傳記,才知道原來82年拉菲背后,是一個很傳奇的美國“自媒體人”的故事。
在很多年里面,美國是世界葡萄酒消費、鑒賞界的邊緣者,歐洲,尤其是法國,一直是葡萄酒文化的中心。
葡萄酒的特點和茶葉很像,相比起威士忌和茅臺等高度烈酒,葡萄酒的口感不穩定,它受制于產地和年份,還有儲存條件,不同的消費者,對葡萄酒的偏好也差異巨大。
歐洲人尤其是法國人和英國人牢牢占據葡萄酒評價體系的最頂端,長期以來,歐洲人說好的的酒,才被認為是好酒,才賣的貴。
但是二戰后美國人越來越有錢,他們買走了大量昂貴的歐洲葡萄酒,就像今天中國人在全球狂買奢侈品一樣,他們急切的需要一個能代表他們口味、代表他們利益的人。
直到一個叫做羅伯特-帕克的美國自媒體人的出現。
2、
1947年7月23日,羅伯特·帕克出生在美國馬里蘭州巴爾的摩。他的父親羅伯特·"巴迪"·帕克是個建筑設備推銷員,母親露絲·"西迪"·帕克是家庭主婦。
這是一個典型的1950年代美國中產階級家庭。在這個家庭里,葡萄酒是不存在的。父親"完全不喝葡萄酒",只喝烈酒和抽煙。母親更是滴酒不沾。
帕克的前半生平淡無奇,憑借足球特長,上了本地的馬里蘭大學,也談不上什么天賦異稟、學業突出。他主修歷史,輔修藝術史。
1967年12月,20歲的帕克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轉折。
那時候帕克的女朋友在法國留學,帕克上大學時坐飛機去法國看女朋友。在巴黎,在埃菲爾鐵塔附近的一家低價小酒館里,他們發現這邊葡萄酒賣的比可口可樂還便宜。
帕克因此第一次真正品嘗了葡萄酒。
這和他18歲生日時的經歷完全不同。那次他在女友家喝了Cold Duck——一種廉價的甜起泡酒,喝得酩酊大醉,體驗極其糟糕。但在法國,他喝到的是真正的葡萄酒。那種味道,那種文化,那種與食物、與生活方式融為一體的體驗,讓這個來自馬里蘭州乳品農業區的年輕人震撼了。
帕克和女友一共在法國游歷了一個多月,在這段時間里,一有時間二人就找機會品嘗法國當地的紅酒,越喝越喜歡。帕克也見識了法國獨特的葡萄酒文化,法國人會一頓飯吃兩三個小時,精心挑選葡萄酒搭配最合適的食物,一邊悠閑的喝酒一邊吃飯,而大多數美國人則土爆了。
從巴黎回來后,帕克在大學里馬上組建了一個品酒社團,社團成員每個月需要出個幾美金集資用于買酒,他們覺得馬里蘭的葡萄酒商店品種太少,還經常專門跑到華盛頓去買酒。酒買回來后就打開大家一起品。
大部分學生都只是裝模作樣,圖個熱鬧,而帕克則不一樣,他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品酒當中,并認真研究其中微妙的差異。帕克的舌頭異常靈敏,他能舔一口就馬上判斷出這個酒的大致產區。
那正是二戰后美國經濟井噴的年代,富裕的美國人對葡萄酒的熱情與日俱增,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里美國葡萄酒的消費量翻了一番。
但是骨子里傲慢的法國人卻不怎么看得上美國人,在他們眼里,英國和比利時是更重要的市場,他們買酒也懂酒,美國人只是錢多、人傻的葡萄酒新興市場,沒有幾個美國人真正懂酒。
因此經常有一些打著法國名莊旗號的垃圾酒,在美國市場以次充好,割美國人的韭菜。
在品酒的過程當中,帕克和許多同學就發現,那些花大價錢買的許多所謂法國名莊的葡萄酒,還有一些所謂極佳年份的紅酒,往往名不副實。
葡萄酒的評價體系、價格體系太亂了,消費者選酒的挑選成本極高。
1973年,帕克從馬里蘭大學法學院畢業,獲得法學博士學位。1974年,他在巴爾的摩農業信貸銀行找到了一份工作,擔任助理總法律顧問。這是一份穩定的工作,收入不錯,帕克過上了典型美國中產的生活。
剛畢業的帕克和妻子一起租了一個地下室居住,里面存了大概100多瓶酒,他們把地下室溫度調成了13度左右——這是最適合儲存葡萄酒的溫度。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喝一點酒,為了買酒夫妻二人省吃儉用。
他開始在業余時間研究葡萄酒,他自己掏錢大量買酒,品酒,并認真的做筆記,寫品鑒指南,給他們打分。妻子(原來的女友)成了他的編輯,幫他整理品酒筆記。
此時帕克心里有一個小小的火苗在燃燒,他想干一番更大的事情。
3、
帕克想搞的事情,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自媒體”,大致相當于今天一個微信公眾號或者抖音號。
那時候美國也有一些葡萄酒評論家,但是問題是這幫人同時也賣葡萄酒,或者收了酒莊的錢說好話,這個就讓他們的公正性大打折扣了,帕克認為,他們的評論并不可信。
而且,那時候許多葡萄酒評論家在評價一款酒的時候常常用那種虛無縹緲的狗屁語言,諸如“拉菲是苗條優雅的貴婦人”、“拉圖更像是魯本斯畫中的女主角”,這些評論對于消費者選酒、買酒來說沒有絲毫的幫助。
于是1977年,30歲的帕克創辦了一本叫做《葡萄酒倡導家》(《Wine Advocate》)的雜志,早期的時候這是一本雙月刊,形式上是油印的手寫筆記,內容主要是品酒筆記和評分,印在淺黃色紙張上,沒有插圖,文字密集。
帕克那時候還沒有太多錢,加上買酒的開銷相當大,所以他不得不向目前借了2000美金當啟動資金,第一期內容聚焦1973年份波爾多葡萄酒(帕克認為這一年份品質被高估)。他手寫筆記后,讓法律秘書周末打印,全家一起在客廳地板上折疊、裝訂雜志,寄給第一批讀者。
帕克的第一批用戶來自葡萄酒零售商那邊,他向幾個零售商老板軟磨硬泡,從那邊搞到了一批喜歡喝酒的用戶的地址,這是他的雜志第一批種子用戶。
一個夏日炎炎的周末,帕克和父母、妻子一起坐在家里客廳的地板上,手工裝訂6500份雜志,并一一填上郵寄地址。
帕克希望,6500份雜志寄出去后,能有40%-50%的人掏錢訂閱他的雜志,結果過了幾個月卻只有大約600人付錢訂閱,最初收費每年10美元,大約相當于一瓶中等葡萄酒的價格。這筆收入剛好夠雜志的基礎運營成本。
第一年帕克的雜志一共發行了6期。
這個雜志極具特色和個性,雜志堅持“獨立公正”原則:不接廣告,所有葡萄酒自費購買,拒絕酒莊免費招待,評分體系采用獨創的50 - 100分制,用直白語言描述葡萄酒,比如“像貓尿”“糟透了”,很快在消費者中建立起信任。
用今天的話來說,這是一本很有“活人感”的雜志。而百分制又是一種對消費者來說非常簡單易看懂的評價體系,消費者不需要去閱讀那些所謂的酒評家冗長而晦澀的評價語,一目了然。
帕克在雜志中給一些酒商們加倍推崇、賣上高價的波爾多葡萄酒只給到了50多分的超低分,評價它們“難以下咽”“沒有任何社會價值”,同時,他給到一些美國加州產的本土葡萄酒90多分的高分——長期以來美國葡萄酒都被法國酒壓制,被認為是“新世界”的不入流的酒。
帕克在雜志中對葡萄酒對形容詞出現最多的是“果香四溢”這個詞,這代表他個人的品酒偏好,也代表著新一代美國消費者的口感偏好。
美國消費者偏愛酒體飽滿、單寧含量高、酒精度高的強勁風格,更看重濃郁的果香和直接的味覺沖擊,而歐洲消費者則更推崇酒體輕盈、單寧柔和、酸度平衡的優雅風格,注重葡萄酒的層次感、復雜度和地域風土的表達,偏愛內斂的果香與陳年后的風味變化。
這并沒有什么對錯之分,但是誰的購買力更強,誰就會在葡萄酒市場上有更強的話語權。
這為帕克的崛起埋下了伏筆。
前幾年的時候,《葡萄酒倡導家》這個雜志的訂戶很少,也賺不了多少錢,加上買酒的巨大開銷,帕克一度壓力很大。
轉折出現在1981年,《華盛頓郵報》新美食編輯菲莉絲·里奇曼看到了帕克身上的巨大潛力,邀請帕克負責葡萄酒專欄,這讓他獲得了更廣泛的曝光。不過專欄沒有稿費,葡萄酒和差旅費用都需要帕克自己承擔,他每年要品嘗1700瓶左右的葡萄酒,大部分也是自掏腰包購買。
要知道《華盛頓郵報》是美國舉足輕重的報紙,發行量極大,通過這個專欄,帕克的《葡萄酒倡導者》雜志訂閱量大大增加,也讓更多人知道了他。
帕克一戰成名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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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波爾多的天氣異常炎熱。
過熱的天氣促成了葡萄的早熟,且糖分超標,單寧成熟度破紀錄。且這一年葡萄產量驚人。
一批傳統酒評家普遍認為,炎熱天氣導致的這一年葡萄酒如此豐富的果香,并不是好事情。因為這種高酒精度、高單寧、高果香的口味,和歐洲傳統意義上認為的好酒并不完全一致,因此老牌的酒評家普遍對1982年波爾多紅酒反應冷淡。
而且在之前幾年,國際酒市連續低迷,歐洲的酒商還庫存了大量的前幾年的紅酒沒有賣掉,一開始他們并不想炒作82的紅酒有多么優質,想先把前幾年的庫存酒先清一清。
但是帕克不這樣認為。
他在波爾多一個酒莊又一個酒莊間不停的嘗,這一年的酒實在太對以他為代表的美國消費者的口味了,他罕見的給到拉菲、拉圖、木桐羅斯柴爾德、美訊等酒莊的82年產葡萄酒罕見的100分滿分評分。
他在一個黑色筆記本上記下了對幾十種葡萄酒的評價,每一頁都充滿贊美之詞:“令人震驚的”、“轟動一時的”、“驚人的”、“極好的”……
帕克給1982年波爾多酒打出極高分數,恰好與當時美國葡萄酒銷售商和渠道商的利益高度吻合:當時許多美國商家提前開始囤入期酒,但是卻有許多歐洲酒評價對82年的波爾多酒評價不高,美國酒商們急切需要一個像帕克這樣有影響力的媒體人,來吹一吹82年的酒。
同時,帕克的百分制簡單好用,渠道商幾乎可以“只憑分數賣酒”,大幅降低了教育消費者和推廣成本,形成了帕克個人聲望與美國酒類渠道商商業利益互相放大的局面。
為了賣酒,美國多家葡萄酒經銷商在自己的渠道打出帕克和《葡萄酒倡導家》的名字,借助他的評分大肆推銷1982年的酒,許多人都在琢磨“帕克這小子究竟是誰?”
借助渠道商的大肆推廣,《葡萄酒倡導家》的訂閱人數迅速突破了一萬,帕克的名字也開始知名起來。
更關鍵的是,投資這一年波爾多酒的經銷商和消費者們,都跟著帕克一起賺了大錢。
上世紀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正是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美元停止和黃金掛鉤,美國開始大量印鈔的時代,這帶來了空前的通貨膨脹,源源不斷的美元涌入葡萄酒市場,尤其是稀缺、高端的葡萄酒品種,很容易變成炒作對象,就跟中國的茅臺酒漲價一樣。
同時,在 1982、1983 年前后,美元持續升值,美元兌法郎一度達到約 1∶10,幾乎是前些年匯率的兩倍,美國消費者的國際購買力大幅提升。這讓他們在波爾多等國際葡萄酒市場上的消費和投資能力顯著增強,也進一步放大了以帕克為代表的美國口味偏好的影響力。
1982年的一瓶拉菲古堡干紅葡萄酒,售價僅僅30美元左右,而如果可以持有并保存完好到今天,這樣一瓶酒的市場價已經可以最高接近1萬美元以上,升值幅度驚人。
這種造富效應讓帕克一戰成名。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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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帕克辭去了律師職務,全身心投入品酒事業。
每天,帕克會穿著一身藍色的牛仔褲和運動服走進他那間不大的品酒室,他通常需要一次品嘗完超過100種酒,每款酒不超過一分鐘。如果當天需要品酒,他不能再喝咖啡,也不能吃任何辛辣的食物,只喝礦泉水,以保持嗅覺靈敏。
酒被倒在一排上等的進口酒杯里,酒的溫度需要嚴格控制在15-18度。帕克會首先聞一下酒的香味,然后站起來,集中精力,舉起玻璃杯,看看顏色,輕輕晃動酒杯,然后先喝上一大口,輕輕用舌頭咂著,幾秒鐘后又將酒吐入酒槽。他會迅速寫下筆記,對這款酒進行評分,然后開始品嘗下一款酒。
就在這短短一分鐘里,這款酒的命運將會引來極大改變。
零售商們會毫不猶豫的大量訂購帕克評分90分以上的酒,因為消費者會對此趨之若鶩。如果哪個酒廠的酒被帕克評分90分以上,人們會紛紛給老板打電話祝賀。而那些被帕克評分80以下的酒,則會迅速無人問津,行情猛跌。
各種贊譽接踵而來,法國前總統希拉克稱帕克為“全世界最具影響力的葡萄酒評論家”。
羅伯特·帕克甚至用他的評分體系打破了法國在全球高端葡萄酒產業當中的壟斷。他多次給出美國加州納帕產區,還有澳大利亞奔富酒莊,中國云南的敖云葡萄酒,還有中國寧夏賀蘭山產區的葡萄酒高分評價,他的評分極大的拉升了這些過去在市場上不入流的產區的葡萄酒的江湖地位。
因為帕克的評分能夠實實在在在市場上轉化成經濟效益,所以許多酒莊紛紛推出迎合帕克口味的葡萄酒品種。他們通常以高果香、高單寧、高酒精度為特點,這種審美與傳統上以英國、法國為主的歐洲飲家偏好的更克制、優雅、平衡的風格并不一致。
傳統的法國葡萄酒酒精含量通常在 12 度左右。后來,許多酒莊推出了 14 度以上的,迎合帕克口味的葡萄酒品種。
帕克的崛起也引發了葡萄酒行業“舊勢力”的強烈反彈。許多法國傳統產區,尤其是勃艮第和部分波爾多酒莊,認為他偏愛高酒精、重口味的風格,導致酒莊為迎合他而犧牲原本細膩、優雅的風土特色,甚至出現“帕克桶”“帕克化”等現象,讓葡萄酒變得越來越“一個味道”。英國等國的酒評家則從審美上反對他,認為百分制把復雜的葡萄酒體驗簡化成冷冰冰的數字,削弱了風土與文化的價值。同時,也有人質疑他的評分缺乏科學依據、難以做到完全客觀中立,擔心一個人的口味過度左右全球市場,從而動搖了舊世界長期主導的行業秩序與話語權。
然而,帕克背后站的是日益強大的美國消費者口味與美國資本的投資偏好。在全球葡萄酒消費與資本市場中,美國市場的體量和購買力決定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即便爭議不斷,帕克的評分依然能直接左右價格與銷量,他在行業中的話語權和江湖地位因此長期穩固,難以被撼動。
他因此長期穩坐國際葡萄酒品鑒界“一哥”的交椅,影響力幾乎無人能及。
晚年的帕克一度身體狀況不佳,長期高強度品酒和工作讓他身心俱疲,在幾次手術之后,帕克萌生了退意,2012年,帕克以1500萬美元的價格將《葡萄酒倡導家》的多數股份賣給了三位新加坡投資人,2017年米其林公司又購入了該雜志40%股份,2019米其林年又買下剩余股權,最終成為這家標志性酒評媒體的唯一所有者。
賣掉《葡萄酒倡導家》之后,帕克逐漸從一線酒評和編輯工作中抽身,把波爾多期酒等核心品鑒任務交給團隊,不再撰寫新的酒評,只以“名譽社長”等身份與雜志保持象征性聯系。他把更多時間用在陪伴家人、休養身體和打理私人生活上,他住在馬里蘭州的家中,試圖從“世界第一酒評家”的光環中退回到普通人的生活節奏。
6、
總結羅伯特·帕克的一生,我們能很清晰地看到“自媒體”的杠桿效應。
他的《葡萄酒倡導家》本質上是一份高度個人化的專業評論媒體,可以說是專業自媒體的早期雛形。
帕克本人并非新聞科班出身,也沒有系統的寫作訓練,卻憑借對葡萄酒近乎偏執的熱愛和獨到的品鑒體系,在一個傳統而封閉的行業里,硬生生搭建起自己的話語權平臺,并通過這份“個人媒體”撬動了全球葡萄酒市場的定價、酒莊的釀造方向和消費者的選擇,最終獲得了驚人的經濟回報和獨特的人生體驗。
他的故事也折射出一個更普遍的趨勢:越來越多非新聞專業人士,憑借在某個細分領域的深度熱情與專業積累,創辦屬于自己的媒體或內容品牌,從而實現影響力和人生軌跡的躍遷。
《納瓦爾寶典》中提到,許多年輕人要實現階層和財富躍遷,最便捷的路徑往往是去生產“零成本復制”的產品,比如寫作、自媒體內容和寫代碼。這類產品的邊際成本幾乎為零:一個人使用和一億人使用,成本幾乎沒有差別,但收益卻可以被放大無數倍。
同時,帕克很幸運的趕上了美國消費者崛起的時代,購買力強勁的美國消費者們,急需一個可以代表他們口味和利益的酒評家和媒體人。
這種情況像極了今天中國的情況,中國消費者在全球買走了數量極為可觀的奢侈品、豪華汽車、農產品、收藏品,但是中國卻仍然缺少像羅伯特-帕克這樣的具有國際影響力的產品評論家和媒體人。
但我相信,中國的羅伯特-帕克們,已經開始準備破繭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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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航 ,資深媒體人,軍武科技CEO,旗下有知名賬號軍武次位面、星海情報局、楊叔洞察、測評界的野路子等。曾任21世紀經濟報道資深記者,著有《一只iPhone的全球之旅》、《移動的帝國》、《大國鎖鑰》等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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