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九年五月,廣州熱得像個蒸籠。
國民黨保密局局長毛人鳳站在蔣介石面前,軍裝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手里拿著一張紙,手抖得像篩糠一樣。
這本來是一份早已擬定好的“清理名單”,上面密密麻麻寫著84個人名,全是像李宗仁、白崇禧這種桂系大佬,或者是那些看著風向不對準備跳船的投誠派。
對于被人叫作“笑面虎”的毛人鳳來說,處理這些人也就是走個過場,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真正讓他魂飛魄散的,是蔣介石接過名單后,陰沉著臉用紅筆在末尾添上的那三個名字。
蔣介石把筆往桌上一丟,眼神里透著一股子殺氣,意思很明確,這三個人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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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鳳當時那個心情,估計比上刑場還難受,因為這三個人,哪怕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動了這三個人,別說共產黨饒不了他,就算是國民黨內部的人,也能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咱們把時間軸拉回1949年初,那時候國民黨是個什么光景大家心里都有數。
三大戰役打完,家底賠了個精光,金圓券印得比冥幣還快,老百姓拿麻袋裝錢去買米都買不到,這日子根本沒法過。
北平那邊傅作義搞了個和平解放,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抽在了蔣介石臉上,讓他徹底破防了。
蔣介石這人有個毛病,一輩子不覺得自己有錯,輸了仗從來不反思指揮爛、民心散,滿腦子想的都是身邊全是內鬼,總有刁民想害朕。
哪怕他已經下野,把總統那把交椅讓給了李宗仁,但槍桿子和特務系統還死死攥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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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大陸待不住了,準備往臺灣撤,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決定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
毛人鳳遞上去那84個人,本來是給老蔣出氣的,結果蔣介石看了一分鐘覺得不夠勁,他心里的那團邪火,光殺幾個政敵根本壓不住。
于是,他寫下了那三個讓毛人鳳做噩夢的名字:張學良、楊虎城、宋慶齡。
這一筆下去,這就不是政治清洗了,這是赤裸裸的私人報復。
看到宋慶齡這三個字的時候,毛人鳳差點沒跪地上。
宋慶齡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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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孫中山先生的夫人,國民黨的“神主牌”,在黨內黨外那是被供在神壇上的人物。
蔣介石想殺她,理由倒是簡單,宋慶齡早就看透了他背叛革命那點破事,一直公開支持共產黨。
但在毛人鳳看來,殺宋慶齡,這就等于是在往自己脖子上套絞索。
且不說殺了“國母”輿論會怎么炸鍋,單說宋美齡那邊就沒法交代。
雖說宋家姐妹倆政治立場不對付,好多年都不說話,但那畢竟是親姐姐。
宋美齡這會兒正在美國拼了命地給蔣介石拉援助,要是后院起火,傳出“妹夫殺了大姨姐”這種丑聞,宋美齡能直接飛回來把蔣介石的天靈蓋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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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鳳太懂蔣介石那些爛賬了,宋美齡手里攥著老蔣太多把柄,海外存款的黑賬、年輕時的那些風流債,隨便抖出來一樣,蔣介石在臺灣都別想混下去。
所以在這件事上,毛人鳳只能硬著頭皮裝傻,在執行方案上寫了句“茲事體大,請總裁自定”,說白了就是這鍋我不背,要殺你自己動手。
再說張學良和楊虎城,這倆人上榜純屬蔣介石小心眼犯了。
1936年西安事變,這哥倆搞兵諫逼蔣抗日,這是民族大義,但在蔣介石看來這是奇恥大辱。
他在華清池爬墻頭、摔傷后背、被下屬扣押的那些畫面,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現在都要逃去臺灣了,他絕不想把這兩個“仇人”留在大陸,更怕共產黨把他們救出來振臂一呼,舊部響應,到時候更麻煩。
就在毛人鳳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通越洋電話救了他的命。
電話是宋美齡打來的,夫人的話不多,但分量極重,意思就兩層:我姐姐你不能動,漢卿你也別想動。
這一刻歷史顯得特別荒誕。
宋美齡保姐姐是血濃于水,保張學良那是私交甚篤。
早年張學良對宋美齡那是相當仰慕,西安事變的時候宋美齡孤身犯險去救蔣介石,張學良也是給足了面子全程護送。
宋美齡給蔣介石擺明了條件:我可以跟你去臺灣吃苦受罪,但這兩個人你必虛給我留活口。
蔣介石在屋里踱了一整夜的步,權衡利弊之后不得不認慫。
宋慶齡不能殺,張學良也不能殺,但他心口堵著的那口惡氣總得找個地方撒。
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三個名字上——楊虎城。
這事兒吧,越琢磨越讓人心寒。
同樣是西安事變的主角,張學良有宋美齡保,有東北軍的舊部底子,有顯赫的家世。
而楊虎城呢?
刀客出身,草根起家,背后沒有財閥,沒有通天的裙帶關系。
在這場殘酷的博弈里,他成了那個唯一“沒靠山”所以可以被隨便犧牲的棋子。
蔣介石對毛人鳳下了死命令:其他人可以放,楊虎城一家都不能留,必須死。
這哪里還像個一國領袖,簡直就是黑幫老大在清理門戶。
此時的楊虎城已經被軟禁了整整12年,抗戰八年這位愛國將領沒能戰死沙場,卻在自己人的監獄里熬白了頭。
1949年9月6日,重慶的夜色黑得像墨一樣。
毛人鳳策劃的“秋風行動”開始了,特務們騙楊虎城說蔣委員長要在去臺灣前見他一面,還要送他去國外。
楊虎城信了嗎?
也許信了,也許只是沒得選。
車隊開到了重慶戴公祠,特務們早就埋伏在暗處。
當楊虎城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匕首直接刺進了他的身體。
緊接著,他的兒子、妻子,還有那個可憐的“小蘿卜頭”,全部慘遭毒手。
為了掩蓋這樁丑事,特務們甚至用硝酸毀壞了遺體,草草埋在花壇下面。
做完這一切,毛人鳳給蔣介石發報說任務完成,蔣介石只回了一個字:閱。
兩個月后,劉鄧大軍解放重慶,戰士們在戴公祠挖出了楊虎城將軍一家的遺骸,那個手里還緊緊攥著半截鉛筆的“小蘿卜頭”,讓無數見慣了生死的鐵血男兒當場落淚。
這場暗殺徹底暴露了國民黨反動派最后的瘋狂與虛弱。
回過頭來看這三個人的結局,你會發現歷史這玩意兒充滿了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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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齡留在了大陸,1949年10月1日登上了天安門城樓,成了新中國的副主席,受萬人敬仰。
張學良被押往臺灣,雖然保住了命,但被軟禁了半個世紀,直到蔣家父子都去世了他才重獲自由,他晚年說過一句大實話:我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們不敢殺我。
而楊虎城將軍雖然身死,卻魂歸故里。
1981年,楊虎城一家被移葬西安,墓碑上刻著“民族英雄”四個大字。
至于那個執行者毛人鳳,去了臺灣也沒落得好下場,后來被蔣介石搞情報系統大清洗給架空了,最后郁郁而終。
他在臨死前的筆記里還在極力撇清關系,說名單不是他定的,他只是把刀。
蔣介石那份名單劃掉的是人名,其實劃掉的是民心。
他以為殺了楊虎城就能解恨,以為軟禁張學良就能掩蓋歷史,但他忘了,老百姓的心里都有一桿秤。
1949年的那次暗殺,殺死的不是楊虎城,而是國民黨在大陸殘留的最后一點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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