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了財政大權,但媽媽并沒有放棄對我的“改造”。
既然物質上不能克扣,她就開始在精神和肉體上折磨我,美其名曰“鍛煉生存技能”。
哥哥上奧數班的時候,她就逼著我在家里干活。
寒冬臘月,安城的冬天冷得刺骨,她不許我用洗衣機,說洗衣機洗不干凈,非要我手洗家里那些厚重的窗簾和地毯。
我跪在冰冷的地磚上,雙手浸泡在刺骨的冷水里,凍得通紅腫脹,甚至失去了知覺。
媽媽坐在暖氣旁嗑瓜子,時不時還要指點兩句:
用力搓!女孩子手不能太嫩,以后嫁了人是要伺候公婆的,這點苦都吃不了,將來怎么過日子?
媽是過來人,這都是為了你好,省得你以后被人戳脊梁骨說沒家教。
我一邊哭一邊搓,手背上裂開了細小的口子,血絲滲進肥皂水里,鉆心的疼。
但我不敢停,因為一旦停下,媽媽就會用那句“為你好”像緊箍咒一樣念得我頭疼欲裂。
那天晚上,哥哥提前下了課。
他推門進來,看見我正費力地拖著濕透的窗簾往陽臺走,小小的身體被壓得彎成了蝦米。
而我的雙手,腫得像發酵的饅頭,滿是青紫色的凍瘡。
哥哥手里的書包“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沖過來抓起我的手,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整個人都在發抖。
媽!你瘋了嗎!
哥哥嘶吼著沖進客廳,一把掀翻了媽媽手里的瓜子盤。
這是妹妹!是你親生的女兒!不是你從路邊撿來的仇人!
這都什么年代了,誰家七歲的女孩還要手洗地毯?你是想廢了她的手嗎!
媽媽被哥哥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惱羞成怒:
怎么說話呢!我是她媽,我讓她干點活怎么了?這叫磨練意志!
磨練個屁!
這一次,哥哥沒有像以前那樣只是吵鬧。
他紅著眼,轉身沖進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就往自己的手腕上比劃。
好!既然要磨練意志,那我也陪妹妹一起!這一刀下去,我也能學會吃苦耐勞!
嘉豪!你干什么!快放下!
媽媽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撲過去搶刀。
哥哥死死盯著她,眼淚奪眶而出:
你心疼我?那你為什么不心疼妹妹?如果你再敢逼她做這種事,我就死給你看!
那一夜,家里雞飛狗跳。
爸爸回來后,看到我那雙幾乎廢掉的手,第一次動手打了媽媽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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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連夜帶著我去了急診科。
醫生看著我的手,眉頭皺成了川字,問是不是遭遇了虐待。
爸爸堂堂七尺男兒,在急診室里紅了眼眶,背過身去抹淚。
回到家后,爸爸直接把一張離婚協議書拍在桌子上。
陳秀蘭,我忍你很久了。
你這種心理扭曲的人,根本不配做母親。這婚,必須離!
媽媽看到離婚協議書,徹底慌了。
她哭天搶地,跪在地上抱住爸爸的大腿,發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把頭磕得砰砰響,額頭上全是血:
國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只是……我只是小時候過得太苦了,我看不得她過得這么舒坦,我怕她以后經不起風浪啊!
我改,我一定改!求求你別離婚,孩子不能沒有媽啊!
爸爸冷漠地看著她,眼底滿是失望。
但我和哥哥都在旁邊哭。
那時候的我們,終究還是太小了,對于“單親家庭”有著本能的恐懼。
哥哥拉著爸爸的衣角,哽咽著說:爸,再給媽一次機會吧……如果她再犯,我們帶妹妹走。
看著我和哥哥祈求的眼神,爸爸長嘆了一口氣。
他收回了離婚協議書,但指著媽媽的鼻子警告:
這是最后一次。如果讓我發現你再對囡囡不好,你就帶著你的東西滾回娘家!
這場風波后,家里迎來了短暫的平靜。
媽媽似乎真的被嚇到了,她不再逼我干重活,吃飯時也會給我夾菜。
我以為,她真的改過自新了。
我天真地以為,我也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擁有一個正常的媽媽。
直到那次暑假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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