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家還是要國？烏克蘭凌晨傳來消息，俄方這步太絕，有人連夜逃離

12月俄羅斯總統普京簽署了有關法令，實質上把烏克蘭被占領土上的房產沒收變成了合法行為。“無主房”擴大為“有無主跡象”的住宅；要證明所有權，必須由房主本人攜帶俄羅斯護照到場。

馬里烏波爾30歲的安娜·舍甫琴科處境艱難。過線需要有俄羅斯護照，并且害怕被侵犯。她的表弟仍然居住在那套房子里面，但是不是房主，所以擔心隨時會被要求搬出去。占領研究中心的佩特羅·安德里尤申科表示，新的法令把之前就存在的沒收行為正式合法化，并賦予占領當局廣泛的自由裁量權：一句話“不收文件”，就可以把人名從產權中抹去。馬里烏波爾被接管的公寓大約有五千套，并且每周增加一兩百套，系統化的推進意味明顯。

法令覆蓋頓涅茨克、盧甘斯克、扎波羅熱、赫爾松四個州。法國《費加羅報》10月統計顯示，到2025年10月為止，這四個地方已經有接近25000處房產被標為“無主”。理論上這些房子是用來安置本地失去家園者或者租戶的，實際上大多優先分給了安全力量、公共部門雇員，之后是新遷入的俄羅斯人，成為了產權或者租金的受益人。

志愿組織“幫助離開”的尤利婭·博克拉表示，有俄羅斯中介用“特價”來吸引俄羅斯人購買當地人的公寓；很多人被迫看著自家門鎖被換、房源掛牌，憤怒和反胃并存。這延續了用俄羅斯人代替烏克蘭人的政策，想回來就得先換護照，不回來就只能放棄房產。

對亞妮娜·安德烈耶娃來說，這是連環傷。她帶著殘疾的父親逃離了馬里烏波爾，一年之后父親去世了，新的法令又把她的家翻了個底朝天。她無法接受陌生人走在奶奶去世后的地板上，住進抱她回家的那個房間。房子被奪走了，她處置房子的權利和尊嚴也被奪走了。

通過“本人到場+俄羅斯護照+文件合規”這個流程把人和財產綁定起來，再給“無主”蓋章；接著就是分配，用來安置官員、行政人員或者安全力量；然后打開中介市場，清理移民路徑。法律為外衣、權力為肌肉、本質為加強控制并推行“俄羅斯化”。

對安娜、亞妮娜來說，房子就是家譜和記憶的容器。戰爭可以搶走財物，但是搶不走記憶。而在現實中，孩子上學需要地址，老人看病需要戶籍，一張產權證就可以決定一個家庭是否安定和尊嚴。法令對撤離起了反向作用：有人被勸返，回去辦護照、賣房；一套套房被定價、被分配、被收益，人被逼迫在“保命”和“保房”之間做出近乎不可能的選擇。

人們提出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頑強地活下去，留下證據、留下記憶。有組織幫助撤離，公民網絡記錄每次沒收和換鎖。這些努力雖然很小，但在混亂中仍留下了人名和時間線，可以用來將來進行問責和重建。法條可以換門牌、換鎖、把人趕出房子，但是無法改變人們對安寧和公正的渴望。重建的開始總是要以對私有財產的尊重、對人身安全以及選擇自由的保護為前提，這是秩序能夠立足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