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那個令人聞風喪膽、權傾一時的“笑面虎”毛人鳳,在臺灣痛楚地暴斃,死時不過五十八歲。
據說走的時候很慘,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反倒是那個被他當猴耍、甚至逼到絕境的死對頭徐志道,雖然遭盡了白眼和羞辱,卻優哉游哉地活到了1984年,享年八十多歲。
這不僅僅是兩個特務頭子的個人恩怨,更是國民黨政權崩塌前夕,一場關于權力、背叛與生存的殘酷博弈。
這哪是什么官場斗爭,分明就是一場活生生的“龜兔賽跑”,只不過贏得那個,是縮在殼里不動的。
蔣介石雖然已經宣布下野,但他就像個躲在幕后的木偶師,身再溪口老家,手里的線卻緊緊拽著每一個關鍵部門。
被推到臺前的代總統李宗仁,日子過得很憋屈。
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保密局這個“東廠”開刀。
李宗仁對特務政治深惡痛絕,尤其是一想到毛人鳳幾個月前還在策劃暗殺自己,更是恨得牙癢癢。
于是,一道裁撤令很快下來:保密局本部只能保留75人,其他的全部滾蛋。
這一招看似釜底抽薪,實則正中下懷。
老蔣早就給毛人鳳通過氣:局長的位置可以丟,但保密局這個特務機器,必須完整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這就上演了一出精彩的“金蟬脫殼”大戲。
毛人鳳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對抗,反而一反常態,把平時愛答不理的副局長徐志道請到了辦公室。
那天毛人鳳滿臉堆笑,又是倒茶又是拍肩膀,這場面要是讓外人看了,準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極力慫恿徐志道接任局長,理由給的特別足:你是黃埔四期生,又是李代總統的老部下,這位置非你莫屬。
徐志道雖然也是個老江湖,但他還是低估了毛人鳳的陰狠。
這就好比你接手了一家米其林餐廳,結果發現大廚和服務員全跑了,只給你留了兩個洗碗工。
毛人鳳對此的解釋是“為了防止被桂系一鍋端,暫時分散隱蔽”。
這其實就是一句鬼話,真正的精銳早就接到了毛人鳳的密令:只聽毛局長一人調遣,新來的徐局長,不過是個騙李宗仁的橡皮圖章。
就在徐志道還在為如何向李宗仁交差而頭疼時,毛人鳳已經完成了真正的“戰略轉移”。
那天夜里,南京洪公祠1號的保密局本部大樓突發大火,火光沖天。
這是毛人鳳特意安排的“謝幕禮”,無數帶不走的秘密檔案在烈火中化為灰燼。
李宗仁想要查賬、想要抓把柄,最后只得到了一堆焦土。
最重要的核心檔案早就被心腹潘其武秘密運往了臺灣,而真正的指揮機構,則悄悄在上海掛牌成立。
這一刻起,保密局實際上分裂成了兩個:一個是徐志道手里只有空架子的“南京局”,一個是毛人鳳遙控指揮、擁有實權的“上海局”。
徐志道當然不甘心當個光桿司令。
隨著局勢惡化,南京解放,國民黨政府南遷廣州,徐志道試圖發起反擊。
他手里唯一的籌碼就是李宗仁給的那點少得可憐的經費。
那時候兵荒馬亂,特務們也得吃飯,徐志道就想了個招:誰聽話給誰發錢。
這一招在短時間內確實讓毛人鳳有些被動,畢竟“有奶便是娘”。
但徐志道忘了,他背后是早已捉襟見肘的桂系,而毛人鳳背后是守著國庫黃金的老蔣。
老蔣直接從臺灣運來大批黃金銀元給毛人鳳“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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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能砸死人的金條,一邊是擦屁股都嫌硬的金圓券,這幫特務的膝蓋往哪跪,還用猜嗎?
最諷刺的一幕發生在成都。
那時候國民黨在大陸的統治已經進入倒計時,徐志道帶著所謂的“徐記保密局”殘部蜷縮在角落里,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他的部下黃逸公看清了形勢,背著他偷偷聯系毛人鳳,甚至卑微地乞求能去臺灣。
結果毛人鳳冷冷地回絕了,命令他留在大陸“潛伏”。
這在當時幾乎就是死刑判決書,說白了就是讓你去送死。
毛人鳳不僅要贏,還要殺人誅心,他對于背叛過自己或者站錯隊的人,從來不留活路。
黃逸公后來在西昌被俘,而徐志道呢?
他在最后時刻,不得不厚著臉皮去求陳立夫,才勉強討來了一張去臺灣的機票。
到了臺灣后的故事,更像是一出黑色幽默劇。
徐志道以為逃過一劫,結果屁股還沒坐熱,毛人鳳就拿著一堆“罪狀”告到了老蔣那里。
老蔣大筆一揮,徐志道被勒令退出現役,徹底成了一介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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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毛人鳳,搖身一變成了改組后的情報局局長,風光無限。
但歷史的吊詭之處就在這里:得勢后的毛人鳳野心膨脹,開始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招惹當時正在崛起的“太子”蔣經國。
在政治斗爭的絞肉機里,特務頭子永遠只是夜壺,用完即棄。
毛人鳳很快被邊緣化,終日惶恐,最終在1956年因病暴斃,也有傳言說是被嚇死的。
而被剝奪了一切權力的徐志道,因為沒有任何威脅,反而因禍得福。
他遠離了政治漩渦的中心,不用每天提心吊膽地算計別人,也不用擔心半夜被別人算計。
他在臺灣過起了寓公生活,種種花、養養草,心態反而平和了下來。
這場持續了半個世紀的較量,最終以一種誰也沒想到的方式畫上了句號:那個機關算盡、手段毒辣的贏家,把自己算進了鬼門關;而那個輸得一干二凈的敗者,卻意外地贏得了時間。
這或許就是歷史給所有野心家開的一個最大的玩笑——在時代的洪流面前,個人的精明與算計,有時候真不如“無用”來的長久。
徐志道晚年常在臺北的公園里散步,看到有人下棋就湊過去看兩眼,沒人知道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頭,曾經也是個呼風喚雨的角色。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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