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馬夜拆中巴友誼公園！挑釁還是鬧劇？

近日，巴拿馬阿賴漢市政府拆除了當地的中巴公園及華人抵巴紀念碑，引發巴拿馬華人社會與國際輿論的廣泛關注。表面看，這似乎是一項地方市政行為，但其背后牽動的卻是華人在巴拿馬百余年的奮斗歷史、中巴人民長期積累的情感紐帶，以及當下中巴關系所面臨的現實挑戰。要理解這一事件的意義，必須回到歷史與現實的交匯處加以審視。

巴拿馬運河太平洋一側入口處的中巴公園

一、華人對巴拿馬的貢獻

華人在巴拿馬的歷史可追溯至十九世紀中葉，這里的華人是拉美地區最早、也最具代表性的華人移民群體之一。1854年，第一批華工在美國雇主的“忽悠”下為修建巴拿馬鐵路來到這片土地，隨后又有大量華人參與巴拿馬運河及相關基礎設施建設。在高強度勞動、惡劣環境和制度性歧視并存的條件下，許多華人付出了沉重代價，甚至獻出了生命。1884年，法國運河公司出版物《公報》刊登的文章曾寫道：“76公里長的巴拿馬鐵路，每個枕木下都埋葬著一名華工”。華工的名字或許未被完整記錄，但他們的勞動構成了巴拿馬現代國家形成的重要基石。

十九世紀五十年代在巴拿馬修鐵路的華工

進入二十世紀后，越來越多華人選擇在巴拿馬定居，從最初的勞工逐漸轉型為小商販、手工業者和企業經營者。他們在城市街區和鄉鎮開設商鋪、餐館和貿易公司，填補了基層商業和服務體系的空白，為當地居民提供穩定而廉價的商品與服務。華人以勤奮、守信和重視家庭著稱，在經濟起伏和社會變遷中展現出極強的適應能力，逐漸成為巴拿馬社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巴拿馬華人華裔約有20萬人，占巴拿馬人口的10%左右。

巴拿馬首都的中國城

巴拿馬的華人也經歷了被排擠、打壓的辛酸歷史，2014年，曾經排擠華人的“巴拿馬人黨”領袖向華社道歉，隨后政府把每年的3月30日訂為”華人日”。2017年，中國和巴拿馬建交，兩國關系迅速步入快車道。當地華人也擁有了更多的存在感，在社會各界都有華人的身影。

二、中巴公園的象征意義

2004年，在華人抵巴150周年之際，巴拿馬華社連同巴拿馬政府，在巴拿馬運河太平洋入口處左側美洲大橋橋頭附近建了紀念兩國友誼的中巴公園。

設施包括一個中式牌坊，上面有西班牙文、中文雙語書寫的“中巴公園”字樣，牌坊左邊是一個八角亭，牌坊里面是一個方尖碑式紀念碑，紀念碑上寫著華人在入巴拿馬的歷程及捐建紀念設施的華人及當地人名錄。 中巴公園及華人抵達巴拿馬紀念碑的設立，并非偶然之舉，而是巴拿馬社會對華人歷史貢獻進行公共確認的重要成果。

華人抵達巴拿馬150周年紀念碑

從設計理念上看，中巴公園并非簡單移植中國元素，而是強調文化融合。紀念碑通過文字、雕塑與空間布局，講述華人參與鐵路、運河和商業發展的歷史，同時與周圍自然景觀和城市視野融為一體。它既不是單一族群的“私人記憶”，也不是外來文化的展示櫥窗，而是一處向所有市民開放的公共歷史空間。

長期以來，中巴公園承載著多重社會功能。它是華人社團舉行紀念活動的重要場所，也是學校、游客和普通市民了解華人歷史的窗口，更是不同族裔在日常生活中自然交匯的公共空間。正因如此，這座公園的意義遠超其物理規模，它象征著巴拿馬社會對多元文化共生理念的認可，也體現了中巴人民在歷史層面形成的情感連接。

被拆毀的紀念碑

拆除這樣一處具有明確歷史指向和社會共識的紀念性公共空間，不僅意味著對一段歷史記憶的中斷，顯然也對當地華人群體甚至是中國發出了排斥性信號。

三、拆紀念公園丑行及影響

由于華人已在巴拿馬經營了一百多年，巴拿馬大城市里到處可見華人的足跡。1997年，在巴拿馬首都巴拿馬城，華社建了“中巴友誼公園”。2017年，中國和巴拿馬建交后，兩國關系在經貿、投資和人文交流等領域取得快速發展，中國成為巴拿馬重要貿易伙伴和運河用戶之一。

位于巴拿馬城的中巴友誼公園

然而，近兩年來，中巴關系也逐漸顯現出調整與承壓的跡象。2025年1月，美國總統特朗普二次入住白宮后，拿巴拿馬運河向中國施壓，不但揚言“收回運河”，還逼迫長和集團出售運河兩端的港口，更迫使巴拿馬政府停止與中國的“一帶一路”合作。巴拿馬阿賴漢市政府12月27日夜間拆除中巴公園，雖說是以“市政工程”為借口，顯然也是巴拿馬政府對中國反應的一次試探。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巴公園被拆除這一事件被賦予了更強的政治和象征意味。盡管實施者是地方政府，但其行為很難被視為單純的市政決策。由于缺乏事前溝通，也未充分尊重華人社群的歷史情感，這一做法被普遍解讀為一種輕率甚至帶有立場暗示的舉動，從而在中巴關系本就敏感的節點上放大了負面影響。

中巴公園拆除現場

事件發生后，巴拿馬中央政府迅速表態反對，并要求恢復紀念設施，這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止損作用，也表明國家層面并不希望該事件演變為外交沖突。然而，這一插曲仍然暴露出中巴關系中民意基礎易受沖擊、象征性問題被政治化的現實風險。這也為中國和巴拿馬兩國的關系敲響了警鐘。

中巴公園拆除事件提醒人們，歷史記憶、族群情感與國際關系密切相連，尊重華人在巴拿馬的奮斗史，不只是對過去的回顧，更關乎當下社會的包容與未來合作的基礎。唯有在尊重歷史、加強溝通的前提下，中巴關系才能在復雜的國際環境中保持理性、穩定與長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