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卡第一案”落槌，煙草衍生品監管還需補上空白

一張小小的煙卡，成為司法審判的“主角”。近日，北京互聯網法院就“煙卡公益訴訟第一案”作出判決，就家長在某電商平臺買到玩具“煙卡”一事，判決予以明確，相關店鋪向消費者退還貨款，并駁回其他訴訟請求。

這一判決分量不輕。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圍繞煙卡的“是非曲直”，爭論始終塵埃未定。對于煙草企業、煙卡銷售企業和電商平臺來說，煙卡并不是煙草，何必“絞殺殆盡”？對于孩子家長，還有其他公眾而言，煙卡與煙草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判決書中，法院用長篇幅分析論證了，為什么應禁止向未成年人銷售煙卡，以及電商平臺應履行的責任，表明了司法機關的態度，也為這場由來已久的爭論拉上了帷幕。

不僅如此，法院判決直接切中了煙卡交易的要害。法院認為，“案涉合同將煙卡作為玩具在互聯網上銷售”“以損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為代價，謀取商業利益，與現行法律規定和監管政策相悖，損害社會公共利益，違背公序良俗”，依據民法典規定，將其歸于無效。雖然是個案判決，也不具備判例法效力，但對于各級法院對類似案件的審理，具有很強的參考和借鑒意義。對于經銷企業和電商平臺等，煙卡銷售將始終處于一種“無效”的不確定狀態，這是一種強有力的拉扯和限制。

但是，也應當看到，法院判決并不“完美”。對于平臺責任，即是否需要下架相關產品，并未在法院判決之中。法院認為，“該項訴請并非合同無效的法律后果以及民事責任的承擔方式，且案涉店鋪已停止經營”“案涉店鋪煙卡商品銷售鏈接已不存在”，故對該項訴訟請求不予支持。也就是說，法院判決只涉及相關煙卡交易，而對于其他在平臺銷售的煙卡，并沒有“掐住咽喉”。事實上，此次判決生效后，在一些主流電商平臺，仍然能檢索到大量煙卡產品在售賣。這樣的訴訟效果，顯然還不夠令人滿意。

司法判決并非萬能丹藥。對于戒煙這樣的社會工程，更不能指望僅憑一張判決書就立竿見影。事實上，社會戒煙倡議數十年，共識共為還需要假以時日、累積寸功。在法院作出司法判決，首次認定銷售煙卡“違反公序良俗”，要求相關店鋪須向消費者退還貨款等，邁出了重要步伐的同時，也應通過各種有力措施，推動戒煙不斷向深入挺進。特別是煙卡，作為一種新型“衍生”產品，與未成年人抽煙成癮的滋生蔓延，形成“無形互動”之勢，有必要延伸管控觸角，將危險苗頭掐滅在萌芽階段。

“煙卡公益訴訟第一案”落槌，見證了保護未成年人的司法努力。還應看到，在案件審理之外，存有諸多不盡如人意之處。很多人，特別是未成年人，還看不到煙卡的實際危險。在“溫水煮青蛙”中，未成年人可能要付出不菲代價，需要未雨綢繆。平臺辯稱，尚無法律法規認定，煙卡侵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其實也是不爭的事實。為公共利益著想，有必要加強立法，具體明確煙草“衍生品”的監管原則，更好地保護未成年人身心健康?！?柳宇霆（法律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