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劉文彩,好多人腦子里立馬就蹦出個畫面: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地主,躺在床上,旁邊站著個年輕的奶媽。
這畫面太深入人心了,可這事兒,它真就是這么簡單嗎?
安仁鎮那些老宅子,風吹雨打幾十年,藏著的故事可不止這一出。
劉文彩這人,往上倒三代,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川西莊稼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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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在光緒十三年,也就是1887年,大清朝都快散架了。
他自己大字不識幾個,但腦子靈光,天生就曉得錢和權是個好東西。
要是沒他那個后來成了大軍閥的弟弟劉文輝,他劉文彩這輩子,估摸著也就是在安仁鎮這塊地里刨食,頂多算個富農。
轉折點在19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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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弟弟劉文輝當上了旅長,隊伍拉到了宜賓。
劉文彩的機會來了,他麻溜地投奔過去。
仗著弟弟這棵大樹,他的人生就像開了掛。
一開始,只是管個收船捐的小差事,可沒過幾年,整個川南八十多個縣的稅,都歸他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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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年,他從一個跟班混成了川南地界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那十年,川南的老百姓可算是遭了殃。
劉文彩手里攥著兩把刀,一把叫“川南水陸護商總處長”,管收錢;一把叫“敘南清鄉司令”,管殺人。
他弟弟要擴軍買槍,錢從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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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從老百姓身上刮。
他搞出來的稅,名堂多得嚇死人。
你家院子里開個花,得交“花捐”;上個茅房,有“廁所捐”;農民下地刨個坑,都得惦記著“鋤頭捐”。
從樂山到宜賓,就那么點水路,他設了三十多個關卡收錢,過路的商人沒一個不被薅層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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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狠的是,他逼著農民把地里的糧食都鏟了,改種大煙。
好好的天府之國,到處都是黑黢黢的罌粟花。
你聽話種了,行,煙苗稅、煙土稅、煙膏稅,一層層交上來。
你不聽話,想種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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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好辦了,給你安個“懶稅”的名頭,罰得你傾家蕩產。
聽說,他收稅都收到幾十年后了,硬生生把幾代人的活路都給斷了。
錢和權多了,膽子也肥了。
他成了劉家軍閥在川南的看家護院人,誰敢鬧事,誰就是他的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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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27年到1931年那幾年,他手上沾的血可不少。
農民起來反抗,他鎮壓;共產黨人搞活動,他抓捕。
當年轟動四川的“五人堆”事件,就是他下的黑手,把共產黨派來的梁戈幾個人給殺了。
他用這種法子,幫著劉家把川南的地盤守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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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景不長。
到了1932年,他弟弟劉文輝跟他那個軍閥侄子劉湘打了起來,史稱“二劉之戰”。
結果,劉文輝打輸了,帶著殘兵敗將退到西康去當“西康王”。
劉文彩這個靠山一倒,他也只能灰溜溜地卷起鋪蓋,回了老家安仁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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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王”的日子結束了,但“大地主”劉文彩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他把在川南搜刮來的金山銀山,一股腦全砸在了安仁鎮。
他用各種手段,強買也好,霸占也好,反正就是拼命地買地。
沒幾年,他名下的田產就漲到了一萬兩千多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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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得沒處花,就開始蓋房子。
現在大家去安仁鎮看到的那個劉氏莊園,就是那時候蓋的。
占地七萬多平米,五百多個房間,又是西式的大柱子,又是中式的雕花窗,氣派得很。
宅子里,老婆姨太太一大堆,丫鬟仆人六七十個,日子過得跟個土皇帝沒啥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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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這么當一輩子惡霸地主的時候,這人卻干了件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事。
1941年,他居然掏出了兩億五千萬法郎,折合成那時候的美金差不多是兩百萬,在老家蓋了所中學,就叫“文彩中學”。
這兩百萬美金在當時能買四千多畝好地。
學校蓋得相當漂亮,請的老師,用的設備,在當時的四川都是頭一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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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拿出了一千畝地當學校的產業,規定家里窮的學生來上學,一分錢學費都不要。
這就怪了,一個搜刮民膏到了骨子里的惡霸,怎么突然就變成了熱心教育的“大善人”?
有人說他是為了買個好名聲,有人說他年紀大了,良心發現了。
也有人琢磨,這是他失勢之后,想給劉家子孫后代留條后路,算是一種長遠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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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啥,誰也說不清楚。
后來幾十年,劉文彩這三個字,就成了“萬惡地主”的代名詞。
所有關于他的故事里,最出名的就是“喝人奶”和“水牢”。
按照當年羅二娘這些人的說法,劉文彩生活腐敗,每天都要喝新鮮的人奶補身子,還專門養了好幾個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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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是不聽話,就關進那個又冷又濕的“水牢”里折磨。
這個故事,再配上泥塑《收租院》里那些活靈活現的形象,一下子就刻在了一代人的腦子里。
莊園博物館里擺著的那個刻著“劉氏”的瓷碗,更被當成了他喝人奶的鐵證。
但是,到了八十年代末,事情又有了新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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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部門組織人去調查,把那個所謂的“水牢”給整明白了,那地方原來是劉文彩存放鴉片膏的倉庫,根本不是什么關人的地牢。
這個發現一出來,大家就開始犯嘀咕了,那些板上釘釘的“罪證”,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至于“喝人奶”這事,也成了一筆糊涂賬。
他兒子劉元龍后來站出來解釋,說他爹是在1948年得了肺癆,病得快不行了,醫生建議喝人奶當營養品,前后也就喝了一個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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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些奶媽都是花錢雇來的,不是搶來的。
哪邊說的是真的?
或許,劉文彩確實喝過人奶。
在那個年代,有錢人家拿這個當補品,也不算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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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說他把這當成一種變態的癖好,還跟“水牢”那種嚇人的東西聯系在一起,這就很有可能是在那個講究階級斗爭的年代,為了宣傳需要,進行的藝術加工。
1949年10月17號,劉文彩病死在成都,這時候他62歲。
他死的這個時間點很巧,正好卡在新舊時代交替的門檻上,讓他躲過了后面一連串的清算。
他死后,劉家很快就敗了,那座豪華的莊園被改成了“大邑地主莊園陳列館”。
他自己的墳,也在1958年被挖了,尸骨被揚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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