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達)夕陽下,漫步于黑龍江省依蘭縣城牡丹江右岸的江堤帶狀公園,向前起起伏伏的腳步,仿佛叩響了大堤記憶,無聲的影像在此靜靜回放,歲月也似乎穿越到百年前的某一天,王瑚道臺正在指揮三姓民眾在此整修江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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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蘭縣牡丹江大橋)
筑堤防患解民憂
令依蘭人民世代不忘的這位道臺姓王,名瑚,字禹功,號鐵珊,河北定州南支合村人。清末東北實行新政,宣統元年(1909年)設吉林省東北路巡兵備道裁撤三姓副都統,經東三省總督錫良保奏,王瑚任依蘭道尹缺,成為管轄13縣民間訴訟的軍政要員。1912年,章太炎作為東三省籌邊使考察官吏政績時,稱贊王瑚為“循吏第一”。馮玉祥贊許他為“中國第一清官”。
三姓城地處三江之濱,地勢洼下,形如釜底,江水泛濫,城廂便成澤國。由于歷代統治者的麻木和敷衍,每當江河施威,百姓面對滔滔江水總是惴惴難安。史載,自道光二十二年(1842)至清末的六十年時間里,三姓城竟連遭七次洪水破城之難,留有“水淹三姓”之民謠流傳。
“庚子之亂”后的三姓,可謂是千瘡百孔,早已沒了昔日的繁榮。庚戍年(1910)到三姓履職的王瑚,面對民生凋敝、百業(yè)待興、沃野待墾的不利開局,關心百姓疾苦的他首先破解了涉及三姓民眾生存底線,也是民眾所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水患治理難題。
《前任東北路道王公去思碑》銘記著這樣的文字,“公甫抵任,即謂人曰:‘己酉(1909年)松花江上游溢,今恐為下游患。’乃于城西沿牡丹江筑長堤,公指揮匠役務極堅實。”筑堤時,他時常親臨牡丹江邊的現場監(jiān)修。王道臺與百姓同甘共苦沒有一點官樣,時而赤足抬土搬石,時而與壯漢砸夯筑基,他的以身示范鼓舞了人們的勞動熱情,堅實的牡丹江大堤不斷地向前向高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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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瑚像)
當王瑚從筑堤的車老板處得知,車會會長勒索車戶的腳錢一事后,嫉惡如仇的王瑚當即訓斥了會長,并對會長做出自己出“官車”拉運石料的懲罰。
在三姓百姓對王瑚勤政愛民、愛民如子的一片贊譽聲中,臨三姓城一側5里長堅如磐石的牡丹江大堤漸成規(guī)模。
眾志成城抗洪水
大堤筑成的第二年,“辛亥(1911)七月,大霖雨”,淫雨不晴,江水陡漲,大堤危急,勢欲淹城,人心惶恐。
道臺王瑚與依蘭知府唐人寅聞“汛”而動。他們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決定與全城民眾同舟共濟、患難與共,率領商民誓與洪水決一死戰(zhàn)。
大堤之上,狂風暴雨接踵而來,猛漲的江水屢次接近壩頂,三姓城危在旦夕。王道臺和唐知府頂風冒雨指揮全城商民各界不斷加高堤壩,“用麻袋裝沙堵水至四尺高”。經過數晝夜連續(xù)奮戰(zhàn),洪水終于被擋住,三姓城轉危為安,人們無不感恩戴德。
洪水退去之后,王瑚即率領三姓商民開展救災,同時向吉林省政府申請專款以石壩修筑牡丹江堤防設施,“由北向南劃分為十三段,所用款項,或由省撥,或由商籌”,堤壩之上重現人歡馬叫的勞動場面,剛修完其中的四段,辛亥革命在武昌爆發(fā),工程被迫停工。在資金即將枯竭的情況下,一向節(jié)儉的王瑚,卻急令工匠在城西拉哈阜山頂上修了數十間草房,空置而不用,令所有人頗為不解。
1914年,也就是王瑚從三姓離任的兩年后,松花江水復漲,水勢弱于辛亥年,洪水中王瑚領人筑的大堤傲然屹立,而護城堤的東南角一段沒能抵擋住水流沖擊,城南一隅的集市和房屋水毀嚴重。全城民眾皆感嘆說:“使王公在此,必有以防護之矣”,怎能造成這么大的水害。
也就是此次鬧水災,三姓百姓才發(fā)現:西山上王瑚修造的數十間在洪水來臨時起到了關鍵作用,居民躲避水患登山入室,數十間房屋成了避風擋雨之所。沒有人不佩服王瑚的遠見卓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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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蘭城西大街被淹圖)
人民不忘王道臺
前段時間與依蘭文史愛好者郭洪義閑談,他無意中提到:牡丹江水退時,有段江堤的底部曾有石條裸露出來,應當是王瑚百年前修筑的大堤,仍在堅守在堤岸下為依蘭百姓抵擋水禍。
聞罷,感嘆不已,王公鐵珊,三姓百姓沐浴膏澤百年矣。難怪,這曲婦孺皆知的民謠,在依蘭人民的口中唱常唱常新:
三江口,依蘭道,
水常淹,刮煙炮。
愛民好官不忘懷,
李杜將軍王道臺。
那些曾經為民造福的好官,人民怎能忘記呢?他們一定會流芳千載,銘刻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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