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樓,用我們現在的話講,絕對是個標準的富婆。做販布生意的老公死后,給她留下了一筆可觀的遺產。
富婆改嫁,茲事體大。須得到孟玉樓死去的老公楊家的長輩——楊姑娘和張四舅的首肯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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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采納了媒婆薛嫂兒的建議,第二天攜禮親自登門拜訪了楊姑娘。薛嫂開門見山和楊姑娘說明了來意。不愧是媒婆出身,這說話的水平絕對是一流的,把楊姑娘抬得高高的,“我說一家只姑奶奶是大。先來覷面,親見過你老人家,講了話,然后才敢領去門外相看。”
薛嫂兒這番話,說得楊姑娘非常受用,又見禮物豐厚,更加心花怒放。薛嫂兒把鋪墊的工作做好之后,西門慶這才進門,見了楊姑娘便畢恭畢敬拜了四拜,口口聲聲說道:“姑娘請受禮!”楊姑娘謙讓半日,只受了他半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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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嫂兒再次說明來意,說眼前的這位西門大官人是我們清河縣里有名的首富,現在家里也沒個當家立紀的娘子,聽說孟玉樓有改嫁之意,特意前來見楊姑娘提親。
楊姑娘聽后,對這門親事并無異議,只是提出了幾個附加條件。第一,要與我那侄兒(也就是孟玉樓的死去的老公)念上個好經;第二,要與上我一個棺材本;第三,孟玉樓過門后,允許她生辰貴降之日,放她回家走走,也算是認俺這門窮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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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條件之中,最重要的其實就是第二條,楊姑娘開口索要“棺材本”,說白了就是要一筆封口費。
西門慶聽了笑道:“你老人家放心,……休說一個棺材本,就是十個棺材本,小人也來得起。”當即就取出六錠,一共三十兩雪花官銀,交給楊姑娘,并承諾等到日后迎娶孟玉樓過門的時候,還要再給七十兩銀子,外加兩匹緞子,作為你老人家送終之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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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姑娘頓時見錢眼開,口稱孟玉樓“不嫁(西門慶)這樣人家,再嫁甚樣人家”。西門慶搞定楊姑娘之后,次日便帶著玳安、平安兩個小廝,和媒婆薛嫂兒到了位于豬市街的楊家,也就是現在孟玉樓的住處。
薛嫂兒先進去,去了半日,出來說里面有請。西門慶這才下馬進去。孟玉樓還在里間的屋子里梳妝打扮,西門慶和薛嫂兒坐了半天,只聽環珮叮咚,麝香馥郁,這孟玉樓才千呼萬喚始出來。
只見孟玉樓身穿翠藍麒麟補子妝花紗衫,大紅妝花寬欄,頭上珠翠堆盈,鳳釵半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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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作者蘭陵笑笑生便從西門慶的視角,對孟玉樓進行了一段外貌描寫,這也是這部小說的一個寫作套路,但凡一個重要人物出場,都要對她進行一番重點的介紹,尤其是這個人的外貌:
長挑身材,粉妝玉琢。模樣兒不肥不瘦,身段兒不短不長。面上稀稀有幾點微麻,生的天然俏麗;裙下映一對金蓮小腳,果然周正堪憐。二珠金環,耳邊低掛;雙頭鸞釵,鬢后斜插。但行動,胸前搖響玉玲瓏;坐下時,一陣麝蘭香噴鼻。恰似嫦娥離月殿,猶如神女下瑤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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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論起孟玉樓的顏值身材還是非常不錯的,美中不足的是,臉上有些許的麻子,也許就是我們現在說的雀斑。
從作者蘭陵笑笑生隨后寫下的“西門慶一見,滿心歡喜”這幾個字,便知西門慶對孟玉樓的顏值和身材還是相當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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