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與復仇之外｜專訪吳謹言

文 | 白添?????????????

見到吳謹言時她剛剛結束雜志拍攝，接受完采訪后要立刻去趕下一個行程。馬不停蹄的狀態，一如《墨雨云間》里，事情一件接一件，總是忙個不停的薛芳菲。

對話過程里她一直笑容燦爛，自稱是個笑點很低的人。這和薛芳菲很不一樣，薛芳菲的哭戲多到吳謹言特意列了一個“哭戲清單”，每拍一場就劃掉一個，直到殺青前兩三天這個清單才被清空，哭多了很多時候眼睛紅紅的，買了眼藥水急救，“結果好像也沒什么效果。”

復仇是《墨雨云間》里的主線，在《延禧攻略》后又一個復仇角色薛芳菲的出圈，也讓吳謹言成功開拓了“復仇女”這個賽道。但薛芳菲的故事有復仇，更有復仇之外，吳謹言更是“戲里把仇恨用盡了，”私底下總是開朗樂呵呵的，沒有過不去的事兒。

01

復仇，復雜???????

前夫哥沈玉容揮向薛芳菲的那一鐵鍬，在劇里反復出現，被吳謹言形容為改變命運的一鐵鍬。

“那一鐵鍬下去，就不是愛不愛的事了。我從來不懷疑沈玉容是愛薛芳菲的，但是他的愛太有限了，和前期的薛芳菲對他的愛是完全不對等的，他想追求的東西遠遠超過了愛情。”

劇里的薛芳菲對沈玉容的復仇，也從不在愛與否的問題上糾結，那不是妻子對負心漢的復仇，而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復仇。

吳謹言和導演反復討論過以姜梨的身份出現在沈玉容面前時，她到底應該是個怎樣的狀態。“即使有姜梨身份這一層掩護，但沈玉容不可能認不出薛芳菲來，真的是在一起生活過的妻子、家人，不管她假裝成什么樣子，都會識破的。”

而在預設了沈玉容心知肚明后，每次拍到薛芳菲跟沈玉容的部分吳謹言都特別期待。“一方面是很解氣。跟其他人的戲，很多時候都是需要小心翼翼掩飾自己的身份，但是跟沈玉容，反而可以直接向他表達出她自己本身的那種性格，展露出完全屬于薛芳菲的那一面，這些直接的外放的情緒我是挺喜歡的。”

作為姜梨的薛芳菲其實壓力很大，時刻需要見招拆招化解危機，所以必須保持冷靜頭腦，跟沈玉容的戲倒是為數不多的情緒宣泄出口，也就是她說的“解氣”。

“另一方面是復雜。沈玉容和她有太多過往了，每次面對這個人都會有很多的疑問，他到底為什么那么做？他接下來想干什么？會再殺薛芳菲一次嗎？這些問題她又不可能宣之于口，就只能通過眼神表情來傳達，需要層層推進的情緒來表達。這樣復雜的戲會演得很過癮。”

另一個她提到的復雜之處是劇里的人物關系。“前期拿到劇本做的最大功課，就是梳理龐大的人物關系。我之前沒有演過關系網這么復雜的角色。”

作為薛芳菲，她是薛家長女，沈家媳婦；作為姜梨，她是相府嫡女，葉家表親。雙重身份疊加形成了極度繁密的關系網，處在網中心的她，要和諸多人物產生交集。“劇里的角色不管是朋友也好，仇人也罷，我希望能和他們建立的關系不是非黑即白的，即使是傷害過薛芳菲和姜梨的角色，也有自己面對命運的不甘和苦楚，不能只用單方面地愛、恨去處理和這些人物關系。”

比如劇里她另外的兩個復仇對象，婉寧長公主和姜梨繼母季淑然，她們變成加害者之前，先是受害者。“她們對薛芳菲和姜梨造成的傷害肯定是無法挽回、不可原諒的，但越看到后面大家也越能感覺到，她們也有屬于自己的困境，也有讓人同情的過往，其實從這個層面上是能感受到，這幾個女性之間的一種共同命運，一種秘密的牽連和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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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正是基于這樣的角色理解和演繹，劇里薛芳菲與婉寧和季淑然對戲時有微妙氛圍感，甚至還誕生了一群CP粉。“婉寧在代國為質受盡屈辱時，讀到了一首夸贊她為國付出的詩，她以為那詩是沈玉容寫的所以喜歡上了他，其實是薛芳菲寫的。”網友們二創的這個情節流傳甚廣，可見對于復雜人物關系的拿捏，確實能給觀眾們更大想象空間。

02?

復仇之外?????

復仇是薛芳菲繼續活下去的動力，但她并非只有仇恨。

真姜梨是讓她重新活過來的最關鍵一環。她們同病相憐，有類似的被信任之人迫害的遭遇，同樣有難以洗清的污名，同病相憐。姜梨同時還是拯救了她生命，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的人。“是白月光。”此后的薛芳菲不僅要為自己而活，還要為姜梨而活。

吳謹言也很喜歡為姜梨遷墳那一場戲。“我覺得是真正讓兩個人成為一體的一刻。她們倆的過去都相當于都被埋葬了，未來只有薛芳菲背負著她們的命運，帶著她們倆的名字、身體，繼續往前走。”

“也是在那場戲之后，薛芳菲徹底看開了，以后對沈玉容也好，其他的也好，沒什么能夠再讓她恐懼了，這些都沒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往前走，她都說了自己是一個很好的人，有很多更好的東西值得她去看。”

和男主角蕭蘅的情感互動是復仇生涯里的另一束光。“他天天在那看著薛芳菲，天天圍繞在薛芳菲身邊，有這樣的人出現，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薛芳菲一定會想為什么？”

僅有好奇還不夠，更關鍵的是“發現這個人能幫忙的地方那么多，那肯定會接受這個人的幫助，對吧？欠了他的話，那就慢慢還唄！這期間可能會產生這種你來我往，開始了他們倆的牽絆。”

薛芳菲是從不避忌接受他人的幫助的，“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完成，但是她并不要自己獨自前行，我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做到盡全力，當我身邊有人的時候，我也可以尋求別人的幫助，我想要幫助我會提出我對你的需求，但是如果不幫的話，也能理解，不會埋怨我很理解，會自己另外找出路。但如果你幫我的話，我會覺得非常感謝，但不會覺得欠你什么。”配得感很強。

薛芳菲對葉世杰、姜景睿、柳絮以及身邊的每個人對她伸出的援手和善意都很珍視。“有人愿意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都會很慶幸，那就是她能夠活下去的希望，多了一根藤條她一定會抓住的。”

也是因為這樣愿意幫助她的人越來越多，她的復仇之路才走越順。復仇的女人不僅有恨，也可以擁有愛和善意。

03?

對抗自己，升級自己??????????????

當被問及薛芳菲的一眾對手里，最難擊倒的一位，吳謹言的回答是“自己，難斗的是自己的心。”

外在的敵人再強大，也不及內心的糾葛給她的困擾。“薛芳菲其實整個成長最難面對的是自己內心、對于此前的遭遇內心感受到的痛苦。她越來越強大，很多東西才慢慢變得越簡單。她在姜家、在京城經過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她自己放下了恐懼，放下了在坑里的那些可怕的回憶，放下了跟沈玉容的愛恨糾葛，當她對他冷漠的時候，就是她變得最強大的時候。”

這種只把自己當對手的解讀，確確實實是大女主思維。打敗“心魔”的薛芳菲成就了pro版自己，現在的吳謹言比起六七年前的自己，也是一個pro版。她把《延禧攻略》時期稱作“進修”，在那部戲里飾演魏瓔珞給了她很多磨煉，之后她也去演話劇、上表演班，不斷充電，六年之后遇到同樣背負著深仇大恨的薛芳菲時，她對角色的理解力和把控力顯然都提升了不少。

對于被網友稱“天不生吳謹言，女頻復仇萬古如長夜”，她大笑后說“太猛烈了吧！但很開心。”而作為天選復仇女，她接下來也還會深耕和拓寬復仇賽道，“可以多來各種類型的仇，家里的仇，倆人的仇，仨人的仇，凡是沒有演過的復仇女，都可以演一演。”

對于復仇爽劇統治區要鞏固，但其他類型的角色如果有適合的，她自然也要嘗試。待播的新劇《春花厭》，她演的女主角眉林也是復仇故事開篇，但不像《延禧攻略》和《墨雨云間》這樣的爽劇，整個故事是更虐的。“不是在玻璃渣里找糖，只是在玻璃渣里行走，不是我和男主拉扯，是命運在拉扯我們。”她笑著說。

不是在虐渣復仇，就是在被虐，吳謹言的角色好像總是有點苦，但現實里她實在有點甜。面對粉絲給的“傻呵呵”和“快樂小狗”兩種稱呼，她表示都不太想選，希望大家認為自己是個“大氣、溫婉、可愛”的人，現場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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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呵呵的快樂小狗”是天選復仇之女，這個好玩的劇本，是吳謹言本人寫的，在復仇和復仇之外，相信她將來還會帶來更多的可能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