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為什么喜歡待在陽臺？

住樓房養狗的危險藏在陽臺，你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何時一躍而下。

這種擔心會讓每位主人都睡不著覺，即便是一位再懂事的公公，也永遠無法打消皇帝想要微服私訪的執念。

狗子奔向陽臺，江河匯入大海，云霧籠罩山巔，你都攔不住。

它們的眼神，閃躲，慵懶，小腦袋瓜里，裝的全是樓下的雞零狗碎，比居委會大媽還操心。

你告訴它花花世界迷人眼，沒實力就別賽臉，它卻搖搖尾巴，繼續追逐那些你永遠也追不上的蝴蝶，仿佛你在放屁。

起初，我站在陽臺，看著狗子，狗子看著樓下，我們心里同樣滿是疑惑。

但你要問它看到了什么，發生了什么，它又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慢慢，我開始理解狗子的行為。它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樓下的異常，快遞送錯樓道，保安抓住小偷，或有人用擴音器廣播沒交物業費的祖宗們來領雞蛋。

以至于后來，它比監控還管用，外賣在樓下喊，“讓恁爹提前開個門”，全小區的狗頭，會依次浮現在陽臺，像空中的彈幕。

有人說，狗子喜歡陽臺，因為那里有風，有光，有樓下的熱鬧。

它站在那里，就像個詩人，睥睨天下，俯視蒼生，你在樓下抬頭和它們對話，是向天要答案。

在窗邊，狗子巡視著江山，它的領地意識讓它覺得只要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它的領土，越小的狗，就越是如此。它需要經常巡邏，但下不去，就只能在窗邊查看，確保周圍沒有嘴碎的同類。

發情期的狗子，心思都在尋找伴侶身上。在窗邊嚎叫，一曲情歌送給遠方的小花。當然，反饋的不一定是友善。有狗會譏諷它唱得難聽，也有狗會嘲笑它該繼續練練。

狗會聽聲、辨認、記在心尖，然后在某次遛彎時，突然會和某條陌生的狗撕咬，扭打，你認為是它們不投緣，其實是前天，它們在陽臺隔空對罵積累的孽緣。

也有的狗會相見如故，碰巧的是，它們都有自己的陽臺，陽臺上擺放著它們心愛的玩具，滿地的零食，耕耘，歌詠，贊嘆，對面的陽臺上附近的狗，很可能會熱情留言。陽臺在某種程度，是它們自己的QQ家園。

狗子的社交網絡鋪滿小區，它們不說，它們全懂。

平時主人需要去上班，狗子就只能在家里等待主人回家。只要狗子有一次在窗邊看到主人正在回家，它就會在主人回家的時間趴在窗邊，目的就是等待主人回家。

陽臺上有主人晾曬的鞋子、襪子，那是主人離家前的班味，狗也喜歡，樂此不疲，聞物思人，好像主人總也陰魂不散，繚繞在自己周圍。

但總比不過熱鬧，狗子更喜歡那窗外的世界。

家中的狗子，終日扮演忠誠的侍從，每日活在凝視之中，正如我們疲于職場，狗子們也渴望那片刻的解脫——陽臺，成了它們停靠心靈的天然良港。

從家里進入陽臺的剎那，苦熬了一天的牛馬，才算終于下了班。

陽臺，并不是表面的物理領域，一個可以靜思、放空的小天地，藏著動物的秘密。

在這里，它們可以沐浴陽光，仰望藍天，或是沉醉于花草的香氣之中，恣意點評樓下的是是非非，體驗那份難得的寧靜與自在。

有時候，狗可能會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站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人類忙忙碌碌。

一只狗能看透他們的喜怒哀樂。那個總是皺著眉頭的中年男人，他每天下班回家，都會在樓下的長椅上坐一會兒，抽根煙，看會手機中陌生的遠方佳麗。

那個總是匆匆忙忙的年輕媽媽，她每天推著嬰兒車在樓下的小公園里轉悠，車里空空如已，日復一日。

陽臺上的狗子們，這些最好的觀眾，默默看著，每天等候著主人，年復一年。

有時候，人不如狗。狗子們活得簡單，它們的快樂和煩惱都寫在臉上，而人們卻把情緒藏在車里，通勤路上，手機深處。當狗子們享受當下時，人們總在追憶過去。不過有時，也會像狗子一樣，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雨霧，也許能找到那么一點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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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一名飼養員：流浪東北的日與夜》

蒼海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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