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電視劇《長安的荔枝》熱播,杜牧這句詩在1000多年后又火爆了起來。
于唐玄宗楊貴妃來說,千里運送荔枝,真浪漫。
于打工人李善德來說,千里運送荔枝,真不是人干的事。
上位者的浪漫歡欣,下位者一身泥濘,頭發皆白,最后還殘了一條腿。
這就是《長安的荔枝》說的故事。
運荔枝的人叫李善德,42歲,在長安當了十幾年小吏,依然是一個小吏。
當他成為荔枝使后,才明白,自己越混越差的原因,不是能力太差,情商太低,也不是資源太少,而是沒看透這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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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老實,
欺負你的人越多。
李善德,42歲,一直在上林署當一個監事,從九品的小官。
這一干就是18年。
接到荔枝任務的當天,李善德剛貸款在長安買了一套房,一家人有了一個安樂窩,生活又有了希望。
懷揣著喜悅,他回到上林署上班。
領導劉署令突然對李善德和顏悅色,招呼著李善德坐下吃飯,給他端來一杯葡萄酒。
李善德心里高興,一飲而盡。
劉署令又拿出一份文件,皇帝要采購一批荔枝煎,同僚們商議,這個任務讓李善德去做最合適。
李善德頗有些詫異。
運荔枝煎并不是一件難事。
給皇帝辦事的好差使,居然會落在他頭上,同僚們如此講義氣,一致推薦他來做這個荔枝使。
喝酒上頭,李善德感恩戴德地應承了下來,恭敬地在敕牒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式接下了這個任務。
如果一件差事經過從上到下層層篩選輪到你頭上,周圍同事還無妒色,那它一定不是好差事。
有時候,你以為的餡餅,其實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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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善德就發現敕牒上的“煎”字掉了,露出了原本的字——鮮。
唐玄宗和楊貴妃要吃新鮮荔枝,命人從嶺南運過來。
荔枝易變, 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是極難保鮮的水果。
嶺南距長安五千多公里,唐代沒高鐵、沒飛機,連汽車也沒有,光靠人力運過來根本就不可能。
可皇帝想要吃,誰敢說不字。
運荔枝這個任務被各個部門推來推去,最后推到了上林署,又在同僚的算計下,落在了李善德的頭上。
為什么是李善德?
因為他剛買房,壓力大,正需要錢。
因為他喝了酒,容易忽悠,會接下這個任務。
因為他沒有靠山,欺負他,沒什么后果。
你越善良,欺負你的人越多。
這就是現實。
工作、生活中,無不是如此。
老實的人,總是受欺負,常當背鍋俠。

權力所到達之處,
皆可是坦蕩平途。
李善德被同僚坑了,接了運荔枝的任務,成為荔枝使。
本想認命,在杜甫的勸說下,決定為自己博一個希望。
他決定親自去嶺南實地考察一番。
好友韓洄卻提醒李善德,他手中的敕牒有象征著權力的能量。
出發去嶺南時,他來到上林署問劉署令要三十貫的花費。
劉署令當然拒絕,李善德一改以前的唯唯諾諾,亮出自己的敕牒,命令他們準備錢糧。
劉署令還想呵斥他,卻反被李善德教訓了一番:“你不給我錢不要緊,但不要耽誤了圣人的差遣啊。”
沒辦法, 劉署令 乖乖掏出了錢。
劉署令怕的是李善德嗎?
當然不是,他怕的是他手上的敕牒,它象征著權力。
有了權力,一切皆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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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德來到嶺南,實地考察之后,找到了將新鮮荔枝運到長安的方法。
他見到了楊國忠。
李善德將方法詳細匯報給了楊國忠。
楊國忠一聽可行,將自己的銀牌賜給他。
宰相的銀牌,也是權力的象征。
目睹一切的住持見李善德有了宰相的銀牌。
當即將李善德的買房貸款契約還給了他,房貸全免了。
困擾自己幾年的房貸就這樣被免除了。
李善德第一次體會到了權勢的力量。
憑著銀牌,李善德召來兵部、職方兩司、太仆寺典、戶部度支司、倉部司、金部司等十幾個部門開會。
面對宰相的銀牌,沒有人敢不來。
面對李善德的安排,沒人敢推三阻四。
李善德做事從沒有如此順暢過。
他感慨:我依了規則,卻處處碰壁。有了這么一塊牌子,卻暢行無阻。
權力所到達之處,皆可是坦蕩平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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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感太重的人,
很難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
在上林署,李善德絕對不是一個平庸之人。
李善德是明算科出身,算數水平一流。
只聽借貸人報完數目,他馬上就算出其中差了46貫錢。
他精密籌劃之后,計算出荔枝從嶺南運到長安,最快是11天。
他向楊國忠匯報荔枝轉運的花費:
荔枝轉運路程四千六百里,所涉水陸驛站總計一百五十三處,每驛月均用度四十貫,半年計有三萬六千七百二十貫;每站附戶按四十計,一共有六千一百二十戶,丁口約萬人,荔枝錢總有兩萬貫上下。合計五萬六千七百二十貫。
精于計算的楊國忠也暗贊了一聲:“好快的算計。”
這么有能力的李善德,為何久久是個小吏呢?
他道德感太強了。
商人蘇諒要買他手中的通行符牒,讓他開價。
李善德正好需要766貫,就直接開價766貫。
蘇諒一句“成交”讓他驚醒“開少了”。
可是,君子重然諾,李善德想反悔,卻始終沒有反悔。
道德感太強的人,發不了財,更難以當上高官。
歷經千辛萬苦,李善德終于成功將鮮荔枝運到了長安,皇帝、貴妃開心了。
朝廷內外都知道了這個荔枝使。
人人都以為他會升官發財,迎來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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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忠也器重他,準備將以后荔枝轉運的事都交給李善德。
只要他死心踏地跟著楊國忠混,仕途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可李善德卻反問楊國忠:“轉運荔枝的錢從哪兒來?”
楊國忠早已想好,將運荔枝的花費都攤派到了沿途的百姓頭上。
如此一來,朝廷不僅不花錢,還能增加一項收入。
李善德卻拒絕了這件差事。
運荔枝一路走來,他見過貧窮的農戶,家中無米,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連扇像樣的門板都沒有,活著都困難。
如今又要將荔枝錢攤到他們頭上?合理嗎?
楊國忠毫不在意。
李善德怒懟楊國忠:“只為讓長安的貴人們吃上新鮮荔枝,嶺南就要砍掉多少樹,路上多少騎手船夫喪命,馬匹橫死,現在荔枝錢還要攤到窮苦的百姓頭上?”
懟了楊國忠,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可李善德還是這樣做了。
誠然,依附楊國忠,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房貸也不用還了,說不定還能搬進更大更豪華的房子。
仕途上也能平步青云,曾經坑過他的同僚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可李善德實在不忍心再運一遍荔枝,再傷一遍種荔枝的朋友,再苦一遍沿途的百姓。
得罪了楊國忠, 他與榮華富貴失之交臂。
最后,李善德全家被貶到嶺南。
在世俗看來,李善德真的是個失敗者。
道德感太重的人,很難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
很多時候,不是你能力不行,而是你拒絕同流合污,所以越混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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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剛剛詩詞君說的很扎心。
也許你也是平凡世間的普通打工人,你也曾被同事排擠,也曾殫精竭慮的工作,更是為了堅持原則而失去了升職加薪的機會。
也許,你也成了李善德,在一個小崗位上兢兢業業干了一輩子。
不用抱怨,不用后悔,更不要內耗。
不是你不夠優秀,只是沒碰到好機會。
不是你不夠努力,只是你堅守著內心的底線。
不是你沒有能力,你只是想按自己的想法過一生。
人生啊,總有一刻該為自己而活!
不為物役,按自己的想法過一生,是最理想的人生。
在《長安的荔枝》結尾,李善德帶著妻子女兒來到嶺南,修整被損壞的荔枝,給朋友賠罪,吃著最大顆飽滿的荔枝。
日日都過得自在,夜夜都睡得安穩,他很滿足。
此心安處是吾鄉。
按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就是最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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