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毀掉中醫的不是中醫,不是西醫,而是愚蠢的患者。這念頭剛閃過不久,醫館的門簾一挑,抬進來一位。
他姓張,幾個月前從工地高處摔下,腰是保住了,人卻廢了大半。兩條腿像灌了鉛,麻木不仁,腳趾頭動彈不得,更要命的是,小便憋得脹痛,卻死活解不出來,大便更是失了控。
西醫診斷寫得明白:馬尾綜合征。
手術做了,壓迫是解除了,可那截癱似的癥狀,如同焊死在他身上。醫生攤手:“神經損傷了,看造化吧。”
說實話,我看他蠟黃的臉,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訴說,心里像壓了塊石頭。為什么手術刀能切開皮肉骨,卻切不斷這“廢人”的苦楚?這動機不難猜,西醫的戰場在看得見的“形”,那看不見的“神”——神經細微之處的損傷與修復,豈是冰冷的器械能輕易觸及?
我給他摸脈,沉細澀滯,如枯藤纏石。舌苔厚膩,舌下脈絡紫暗怒張。這哪里僅僅是“神經損傷”?分明是督脈受損,經筋痹阻,氣血精髓不能濡養下焦,導致“二便”之門戶失司,筋脈失養而萎廢!手術去除了壓迫的“果”,卻未能疏通受損的“絡”,未能喚醒沉睡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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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馬尾綜合征,我為何這么看?其中的道理是啥?
懂點中醫的都知道,督脈總督一身陽氣,為“陽脈之海”。它從腰脊正中上行入腦,脊髓神經(馬尾神經正是其末端)的走向,與督脈循行何其相似!這馬尾神經,就是深藏在脊柱骨縫里的“懸絡”,是氣血精髓通達下肢、掌控二便的“終極通道”。傷了它,就如同掐斷了河流的末梢,下游的田地(下肢、二便)豈能不干涸、不荒蕪?
傳統的治法,或補腎填精,或活血化瘀,或強筋壯骨。這些都對,但像西醫手術一樣,往往忽略了最關鍵的一環——通督醒髓,暢達懸絡!這受損的神經“懸絡”,極其細微脆弱,非一般草木之力可及。正氣大傷在先,氣血運行極度遲澀,濁瘀痰濕必然壅塞于這細微通道。瘀久則化熱生毒,毒瘀互結,反過來又死死堵住氣絡、血絡乃至整個督脈的生機。如此惡性循環,肢體怎能不萎?二便怎能不亂?
所以,“通督醒髓,破瘀滌毒”才是喚醒馬尾神經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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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的方子里:
●鹿角膠、龜甲膠為君,血肉有情之品,峻補奇經,溫養督脈精髓,為修復“懸絡”提供本源動力。
●地龍、土鱉蟲(?蟲)相伍,鉆剔搜風,深入絡脈,專攻那些頑固的瘀血死結,疏通“懸絡”的淤堵。
●制馬錢子(極少量,嚴格炮制),其性峻烈,走竄力極強,能透達至深至微之“懸絡”,如一把精準的鑰匙,強力開啟痹阻之門,喚醒沉睡的神經。此藥如同原文中的“細辛”,需膽大心細,用量精準。
●生黃芪、當歸相合,大補元氣,養血活血,推動藥力直達病所,并修復受損的“懸絡”。
●炒枳實、川牛膝合用,一升一降,調暢氣機,引藥下行,專攻下焦,疏通二便之門戶。
這些藥,合力干一件事:通其督脈之陽氣,破其絡脈之瘀毒,養其損傷之精髓,暢其閉塞之懸絡。讓督脈這條“高速公路”重新貫通,讓氣血精髓的能量,重新灌注到受損的馬尾神經這片“末梢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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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怎么樣?我不敢打包票,神經修復是場持久戰。
但三個月后,家屬欣喜地告訴我,老張腳趾頭能微微動了!小便雖然還不利索,但脹痛感大減,偶爾能自己解出一點。更關鍵的是,他眼里那絕望的死灰,終于透出了一絲光亮。后來,他又介紹了一位同樣飽受術后馬尾綜合征折磨的工友來。
我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世人總覺得中醫慢、中醫便宜、甚至中醫“土”。
一針封閉止痛,幾千上萬,你不眨眼;一次風險難料的手術,幾萬幾十萬,你咬牙認了;一瓶進口的神經營養藥,幾百上千,你甘之如飴。輪到幾十塊、幾百塊一劑、試圖喚醒你身體本源修復力的中藥時,你卻嫌貴、嫌麻煩、嫌味道苦,甚至懷疑它無用!
真是應了那句:騎著自行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 把救命的本錢省了,把維持體面的錢花了。
中醫不是神仙,治不了所有的病。
但面對像馬尾綜合征這樣的頑疾,我們試圖在“形”之外,從“神”、“絡”、“氣”的層面去修復,去喚醒,這難道不值得一份理解與尊重嗎?
如果連這點微薄的藥費都成了沉重的負擔,讓醫者寒心,讓良方蒙塵,那最終毀掉的,不是中醫,而是患者自己重獲健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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