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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我看今天的故事:
01
莊曉薇得知康晨出了車禍時,整個人都懵了。
醫生說,從此之后,康晨不能彈琴,不能打球,186的大高個只能窩在病床上。
這樣的打擊幾乎是致命性的。
莊曉薇在一陣慌亂中,總算坐上了去上海的動車。從南昌到上海,以前都是康晨來看她。這次她去找他,卻是他出了事。
康晨的情緒很不好。他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曉薇,你都看到了,我現在是個廢人,我們分手吧。
莊曉薇哭著說,誰說要分手了,我還要嫁給你呢。
是的,這是莊曉薇第一次主動說,她要嫁給他。顧不上什么矜持和驕傲,她只想告訴他,不管以后怎樣,她都會陪著他。
康晨的母親看到莊曉薇,眼神里閃現出從未有過的妥協和溫情。她那么無助地說,拜托你了,曉薇。現在只有你的話,他聽得進去。
其實康晨的母親一直反對他們在一起,但那一刻,莊曉薇突然就沒法計較她曾經對她的排斥和決絕。那一刻,她倆的心連在一塊,只想康晨早點好起來。
回南昌后,莊曉薇每天給康晨打電話,每個周末往返在兩地的火車上。
她期盼著20歲早點到來,她想早點嫁給他。
02
莊曉薇13歲的時候,就認識康晨了。
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語文老師選她參加作文競賽,參賽前,給她開小灶補習。語文老師的作文補習班里,還有其他學生。其中就有康晨。
康晨比莊曉薇大四歲。
那時的莊曉薇,剛從鄉下轉到城里上學,是個不善言辭,性格孤僻的小姑娘。穿衣打扮跟不上同學,還有點胖,于是不可避免地自卑,她能真切地感覺到其他同學的優越感。
只有康晨不嘲笑她,不看低她,和她聊天,給她吃從家里帶的大白兔奶糖。
康晨就像一道光,照亮了莊曉薇黯淡的青春。
莊曉薇數學不好,同一個題型換個說法就不會做。康晨從來都是耐心給她講解。每做錯一道題,他就會疊一個紙星星。以至于初中畢業時,康晨送了她一大罐紙星星。
她是那樣的笨,只有康晨不嫌棄她,只有康晨說,明明是呆萌好嗎,哪里是笨。
好吧,她被他這樣偏愛。
莊曉薇中考那年,康晨已經考回上海。
康晨的祖籍在上海,當年母親為愛私奔來了南昌。卻怎么也沒想到,最終這段感情以離婚收場。后來母親一心想回上海,卻有點回不去。那個家,已經不接納她。
于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康晨身上。
康晨也沒辜負母親的期望,他考上交大,看起來前途無量。
所以在康晨母親的眼里,莊曉薇有點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03
其實當初康晨來表白時,莊曉薇也是嚇一跳的。
回上海后,他每天早晚給她打電話,每周給她寄零食,沒課就從上海去南昌看她。
莊曉薇19歲的生日,沒告訴任何人,卻在下課時接到康晨電話。他在電話里給她唱生日快樂歌,然后說,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還真的拿著生日蛋糕,站在那等她。
他說,做我女朋友。
她懵了一會后,回,額,好。
一切美好得有點不真實。那時,莊曉薇是那樣自卑的姑娘。即便是很努力,也只在南昌上了一所普通的師范大學。
所以何以能夠得到康晨的愛情?康晨不僅長得好看,還看起來前程似錦。
愛情來得有些不真實。
莊曉薇時常覺得,康晨可能只是一時沖動,過了那股勁,也就散了。
何況康晨的母親一直反對得厲害。
不論是學歷身高還是家境長相,康晨的母親都是不滿意的。她讓康晨和莊曉薇分手,康晨死活不同意,一度鬧得很僵。而這些,莊曉薇是從康晨表妹那知道的。
當然很感動。
她有問過他,為什么那么堅定地選擇了我?
康晨看著她,寵溺地笑,那你為什么那么堅定地選擇了我?我的理由和你一樣。
是啊,她為什么選擇他呢?好像并沒有特別的原因,就是心之所往而已。
可是一場車禍,打亂了他們的未來。
04
康晨出院后,情緒特別低迷。
莊曉薇理解他。以前那樣陽光的一個人,從此身上有鋼板,生活上很多問題不能自理。原本明朗美好的未來,就這樣被攔腰折斷。那種打擊,真的是能要人命。
莊曉薇竭盡所能地安慰他。她收集了很多心靈雞湯,每天一段段地發給他。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康晨很容易就情緒暴躁,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差。
最差的時候,他朝她吼,你給我滾,我不需要你當好人來安慰我。
莊曉薇偷偷地抹眼淚,但下一秒,她會裝作無所謂地說,我才不滾呢,我還要賴著跟你結婚呢。
她想著,只要再等一等,他就能緩過來。
然而并沒有等到這樣的時刻,等來的是他有了新歡。
那是一個深夜,莊曉薇接到康晨的電話,電話那頭人聲嘈雜,他那么溫柔地叫另一個女人寶貝,他還說,寶貝你真美。
她給他打過去,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他,怎么回事?
康晨在電話那頭說,正要告訴你,我愛上別人了。
莊曉薇說,我不信。
康晨說,莊曉薇,這沒什么信不信的。我早就厭倦你了,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娶你吧?你沒臉蛋沒身材沒腦子,我娶你回家當擺設嗎?
有點像電視劇里的情節。
其實莊曉薇有想過,康晨是不是在騙她。然而他的朋友圈,開始頻繁地秀恩愛。他給新女友買的包,他帶新女友去旅行,甚至他和新女友摟抱在一起的親密照。
康晨出事后,莊曉薇從沒見他那樣幸福開心地笑過。
所以他一定是遇到真愛了吧?遇到真愛,然后重生。
她莊曉薇祝福就好。
可是心痛到無法呼吸怎么辦?莊曉薇到底還是跑去了上海。她說,我來找你了,可以出來見我嗎?
康晨的回復很快過來,不了,我和女朋友在逛街呢。
再打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莊曉薇在上海的大街上哭得不能自已。可是只要康晨開心地活著,被人愛著,她就愿意原諒他的背叛。
愛到極致,是有犧牲精神的。
05
以為也就這樣了,可是并沒有。
直到后來,莊曉薇在實習單位值班。
她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包子,喝了一口紅豆薏米粥后,接到一個來自上海的陌生電話。
掛斷電話后,莊曉薇的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他們說,康晨自殺了。抑郁癥,自殺,沒救回來。
這一天,距離莊曉薇20歲的生日還有48天。距離康晨所謂的移情別戀,不到半個月。
莊曉薇在720公里之外,永失所愛。
所以哪里有什么新女友?真相是車禍給康晨帶來了后遺癥,他抑郁了。
當自殺的念頭時不時冒出來時,他擔心沒法給莊曉薇幸福。于是清醒的時候,找朋友演了這場戲。
他希望她余生幸福,卻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莊曉薇內疚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些年,他們之間,總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她很聽話。可是這一次,她不應該那么聽話。
她應該找到他,當面確認真相。她應該跟他說,有本事你出來,讓我親眼見見你的新歡。
所有人都說,曉薇你來吧,來見他最后一面。
莊曉薇最終并沒有去參加葬禮。
她幻想著20歲生日那天,康晨如往常那樣出現在她面前,然后特別霸道地說,莊曉薇,我們可以去結婚啦。
是的,她還在等著嫁給他呢。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里,莊曉薇走路倒水吃飯上班,腦海里全都是康晨。閉上眼,該死的康晨也會出現在她眼前,她好像還能聽見他喊,曉薇曉薇,過來。
但實際上,他真的走了。
陳松說,你怎么那么冷血,他都走了,你就不能來看看他?
06
陳松是康晨在南昌最好的朋友。
康晨走后,他在群里加了她,質問她,為什么就不能去見康晨最后一面?你知道他有多愛你嗎?
莊曉薇沒有回復。
不去送康晨,好像康晨還活著。去見了,僅留的那點念想都沒了。
如果你在青春時光里自卑過敏感過,大概就能明白康晨之于莊曉薇的意義。他是她的太陽,太陽沒了,她的人生也就沒了光。
醫生診斷出莊曉薇有輕度抑郁時,她的第一個念頭是,必須要讓自己好起來。
康晨因為抑郁癥走了,她必須好好活著。
莊曉薇是被陳松揪著去看的心理醫生。
他各種懟她,但得知她因為康晨而拖垮了身體時,說話不再那么刻薄,他甚至開始想辦法開導她。
見完心理醫生的那個夜晚,莊曉薇終于沒有夢見康晨,睡得很安穩。
這之后的兩三年,陳松陪莊曉薇慢慢熬。
她想康晨了,他就給她講康晨的趣事囧事,好像說這些,康晨就還沒有離開。
他們只是偶爾聯系,但陳松那有康晨的回憶,她就下意識地覺得和他親近一些。
07
也是那三年,莊曉薇看著陳松和女友分分合合。
最后一次,鬧得有點僵。
彩禮要得高,還臨時加價,還要給女方的哥哥買房子。
陳松有點受傷。他問莊曉薇,到底什么是愛情?然后又自問自答地說,也許只有你和康晨才是愛情吧。
再然后又冒出來一句,莊曉薇,你說這十萬我加不加,房子我送不送?
莊曉薇淡淡地說,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好了。
最終陳松分了手。
莊曉薇在網上給他買了一箱啤酒,讓店主留言,兄弟,堅強點。
之前他安慰她,現在換她來安慰他。禮尚往來,僅此而已。
可是從那之后,陳松對她的好,有點超出了朋友的范圍。
早晚準時問候,給她買胃藥,幫她分析職場規則。陳松是服裝設計師,他設計的衣服,一看就是她的風格。她笑,他跟著笑。她哭,他比誰都著急。
這樣的寵溺,讓莊曉薇有點心慌。
而莊曉薇沒想到,陳松會捅破這層窗戶紙。那天他喝醉了,借著酒勁在電話里說,莊曉薇,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莊曉薇下意識地掛了電話。
第二天,他問她,我昨天有沒有說胡話?
莊曉薇答,沒有,你隨便罵了我幾句就掛了。
陳松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哦,那就好,那就好。
08
莊曉薇開始有意識地疏遠陳松。
陳松感覺到了她的疏離和客氣。他給她打電話,劈頭蓋臉地罵她,莊曉薇,你不會以為老子喜歡你吧?你就是個小丫頭片子,老子就把你當妹妹而已。
莊曉薇順著他的意思,假裝不知道。他也就假裝她真的不知道。
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陳松也是。
所以謝謝你,陳松。對不起,陳松。
不論是陳松,還是其他人,暫且都走不進莊曉薇的心里。
有時候,莊曉薇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康晨走后,她時常循環聽的是米津玄師的《lemon》。
就像歌詞里唱的:時至今日,你仍然是我的光芒。是的,時至今日,康晨仍然是她的光芒。
愛情那么短,遺忘那么長。
PS:
這世間最難過的是,我愛你,可再也沒有愛你的機會。哪怕只是遠遠看著你的機會,都沒有。女主錄的音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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