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告假去市里辦完事時,日頭已經爬到頭頂,把柏油路曬得滋滋冒熱氣。我捏著方向盤的手沁出薄汗,看了眼中控屏,13:17。妻子在后座伸了個懶腰,頭發被車窗縫鉆進來的風攪得亂蓬蓬:“去六星街吧,妹夫那還有上次落的水杯、防曬衣呢,順便再看看有沒有新到的干果。”
我們開車從天馬轉盤上去,從上海城小區右拐上的北環,穿過伊犁師范大學北門再右拐進賽里木街走下去,一直走到工人街二巷的路口,此時看到巷道里右側清一色停的都是私家車。
有些地段都放置了錐桶,不讓停車,為了找個車位,我們慢慢地開著車向工人街二巷走下去,看到有些車位被店鋪的戶外桌椅占著。這個時間點,想在這些小巷子找個停車位,我看無異于癡人說夢。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穿行到工人街主街,然后再右拐到解放西路,從望景華庭對面出來,穿過伊犁師范大學正門,再右拐到天馬路,重新回到北環,就好像一段音樂按下了重播鍵,又原路返回了。
路上,我們仔細觀察了來往的車輛,確實還是非新 F 的車輛居多。網上有人把新F比作新飛,調侃我們開車神速,嚇著外地人了。妻子說,外地車來了都是游山玩水、賞景的,走走停停,慢慢悠悠;我們新F要生活啊,我們能開慢點嗎?
第二次進入工人街后,妻子說,讓我稍微等一下,她下車快速去妹夫店里把東西拿上。妹夫的店距離我停車的地方也就不到1000米,在工人街二巷的拐角處。我想先暫時停留下,如果能等到妻子取完東西回來最好不過。
萬萬沒想到,我目送著妻子遠去,剛想解開安全帶,手機上就收到了我違停的信息。于是,我的車再一次被按下了重播鍵,可是,幾輛旅游車、越野車晃晃悠悠,把本就能通過一輛車的道堵得死死的。就連外賣小哥也只能罵罵咧咧艱難穿行。
第二圈下來,我的眼皮子已經快要把火柴棍夾斷了。我重新穿行在賽里木路上時,妻子打來電話,說已經拿好東西,在工人街二巷我們第一次停車的路口等我。
我給妻子說,要是再繞一圈,我肯定就把車橫到伊犁師范大學校園里瞇會兒。
這一番折騰下來,我望著車窗外依舊熙攘的街道,忽然覺得這短短的幾公里路,像極了我們的生活。新F車牌背后,藏著的是本地人被生活推著向前的倉促,外地車的悠閑里,藏著的是對這片土地的欣賞。
可生活啊,就是在這倉促與欣賞中交織。我們為了一個車位輾轉往復,為了不違停小心翼翼,就像在生活的迷宮里打轉,看似繞了遠路,卻也在這過程里,看清了生活的真實模樣。
生活的迷霧里,有無奈,有調侃,更有藏在煙火氣里的瑣碎與溫暖。或許,這就是扎根在一座城市里的滋味,縱然偶爾狼狽,卻也因為這些真實的瞬間,讓日子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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