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過后,武勝縣的桑園泛起金黃,28 歲的林偉卻在菌菇大棚里栽下了新苗。他蹲在智能溫控儀前,把羊肚菌的生長參數輸入系統 ——22℃的晝夜溫差、85% 的空氣濕度,這些精確到小數點的數字,曾是他在深圳電子廠調試芯片時的工作內容,如今成了侍弄菌菇的秘訣。“誰能想到,我這學電子的,最后回村種起了羊肚菌。"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鏡片后的眼睛映著大棚里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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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偉的返鄉,藏著四川芝皇農業改變鄉村的密碼。2022 年春節,他回家過年時發現,村口的荒坡建起了整齊的廠房,“全桑枝培育羊肚菌" 的招牌格外醒目。父親告訴他,芝皇農業不僅收桑枝,還請專家教技術,連城里大學生都來當技術員。“那天在粉碎車間,我看到 75KW 的粉碎機竟裝著 PLC 控制系統,跟我以前調試的設備原理相通。"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動 —— 或許鄉村才是施展才華的地方。
說服妻子一起回來時,他帶她看了公司的生態循環鏈:桑枝粉碎成菌棒,出菇后的菌渣做成有機肥,肥田后長出的桑葉養蠶,蠶沙又能拌入菌棒。“你看這糞污處理池,以前村里的豬糞堆得臭烘烘,現在和菌渣一起發酵,成了種桑的寶貝。" 林偉指著沉淀池里清澈的回水,“這才是真正的綠水青山。" 現在妻子在電商部做運營,把菌菇賣給全國各地的顧客,夫妻倆的工資加起來,比在深圳時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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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變化比菌菇長得還快。以前閑置的校舍改成了菌種實驗室,林偉帶著三個返鄉青年在這里培育菌種,“我們改良的 ' 武勝 1 號 ' 羊肚菌,用桑枝基質培育,產量比木屑基質高 30%。" 實驗室的冰箱里,保存著 17 種菌菇的母種,最珍貴的桑黃菌種,是他們跟著西南大學教授在深山里采回來的。“以前覺得農村就是土,現在我們的實驗室,設備比很多高校還先進。"
生態的改善讓老人也動了心。65 歲的周大爺種了一輩子桑,現在成了“護林員",每天巡視桑園時,會把修剪的桑枝捆好,等著芝皇農業的車來收。“以前燒桑枝,嗆得人睜不開眼,現在賣錢不說,空氣都新鮮了。" 他指著路邊的野花,“你看這野菊,前幾年都絕跡了,這兩年又長出來了,連鳥都比以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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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的歸來讓村里有了新氣息。林偉和伙伴們辦起了 “菌菇學堂",周末教孩子們認識菌絲,用桑枝菌菇做標本;他們在大棚里裝了直播設備,妻子舉著手機帶網友看羊肚菌破土,“這朵剛冒頭的,三天后就能采收,現在下單還能趕上重陽節......" 直播間里的訂單提示音,和大棚里的加濕器嗡鳴,組成了鄉村新的交響曲。
上個月,林偉帶著 “桑枝羊肚菌生態種植技術" 參加了省農博會,展臺前的循環產業鏈模型引來不少人拍照。“有人問我為啥放棄城市回來種菇,我指著模型說:' 你看這桑枝的旅程,從田間到車間再回田間,就像我們年輕人,從鄉村到城市再回鄉村,都是尋找價值的過程。'" 他說這話時,手機收到妻子的消息:今天的羊肚菌賣了 800 單,有個上海客戶想加盟建分基地。
傍晚的霞光穿過桑園,落在林偉新建的房子上。院里的花壇里,種著從菌渣肥料里長出來的向日葵,花盤正朝著廠房的方向。他知道,這些在桑枝滋養下長大的菌菇,不僅改變了土地的模樣,更改變了鄉村的未來 —— 讓年輕人愿意回來,讓老人不再孤單,讓每個角落都透著生機與希望。
“明年再擴 5 個大棚,引進物聯網控制系統。" 林偉對著圖紙規劃著,遠處的養菌車間亮起了燈,那是其他返鄉青年在加班培育新菌種。風從桑園吹來,帶著桑葉和菌菇的清香,他忽然明白,四川芝皇農業種下的不只是菌菇,是讓鄉村重新煥發生機的種子,而他們這些返鄉人,就是守護種子生長的園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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