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寫我人生詩》
塞琪·科恩 著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便利是靈感殺手
我記得曾讀過的一則新聞,報道了人們被預先洗好、切好并套袋的菠菜中的大腸桿菌奪去了生命。那時我還讀了一篇訪談,蘇西·布萊特采訪了一個農民,農民說菠菜本身是絕對安全的。是我們追求便利的欲望——打開袋子就可以得到別人已經為我們洗好、切好的蔬菜——導致了一系列加工程序,從而使蔬菜變得更容易被病菌污染。
大腸桿菌因為消費者對便利的追求而變得有毒害性——我認為這恰如其分地構成了對另一件事的隱喻:高度機械化和強調績效的現代文明,使我們在對速度和舒適的不斷追求中,有了無窮無盡的方式去污染我們的生活和想象力。絕大多數情況下,當我們想獲得創造力的時候便利毀滅了一切。
幾年前,我再三讓自己在詩的氛圍(例如,白日夢)中開車。我對“限速”這個概念的獨特理解并沒有得到知音,相反地,交警大哥說:“超了就是超了。”兩年內,在一個限速25英里/小時的路段上四次飆到38英里/小時的代價是暫停使用駕照30天。我不得不“腳踏實地”了。
開車當然會帶來更多便利,但我對雷達下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卻有更強烈的好奇心。如果沒有了開車帶來的好處、節省的時間,我會是什么樣,會怎樣享受我的整個人生呢?
我從中領悟到的是,帶來更少便利的事物能更好地把你的知覺喚醒。在一個令人焦躁的夏日里,我不得不去一個我不想去的地方,天空因此尤其地晦暗,空氣也變得沉悶且黏稠。但似乎讓身體出去走走,爬爬坡也不是個壞主意。當我的大腦和腳步都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了以后,我在差不多距離我房子以南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在41大道的人行道上跨過了一張撕下來的紙,它看上去像是某個人的家庭作業。
在一個人滿為患的等候間等了一小時以后,我又花了一小時走回去。這一次,我在那張安靜地躺在人行道上的紙片邊慢下了腳步。它是一張黃色的紙,上面寫著一個數學算式,藍色的橫隔線間隔很寬,是從什么人的筆記本的最上面撕下來的。在這一頁的頂上,有藍色的鋼筆字跡寫著圓胖的泡泡形字母,組成了一句話:沒有人能奪走我已經做過的事。
我站在這張紙片旁邊,就好像這張紙是從一個鳥巢里掉落的雛鳥,而我不知道鳥巢在哪里。我走過它,又跳了回去,像在唱歌。我閱讀了它,又閱讀了一遍。我放眼把整個街道都掃視了一遍:空無一物。抵達天堂的道路上,沒有任何人。誰把它放在這兒的呢?我在這張紙片旁邊又站了20秒,然后忽然一個沖動,我撿起了它,折疊好放進了我的錢包中,好像會有人把它從我手中奪去一樣。
“沒有人能奪走我已經做過的事”。在這個洋溢著絕對的、澄明的、深不可測的魅力的瞬間,我緊緊抓住這片“人行道真理”的破破舊舊的圖騰,繼續緩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它在我的布告欄上存在了一年之久,在某個時刻它成長為一首詩,一篇散文,一種學習聆聽周遭的世界對我們的傾訴的哲學。你也試著讓自己在不那么便利舒適的情況下被喚醒吧,讓自己足夠清醒敏感地留意到世界不經意地在你腳邊放下的禮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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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下來。慢餐運動和簡約生活運動都圍繞著同一個中心:慢下來,在你正做的事情上面投注更多的耐心、注意力,保持清晰明朗的狀態——這樣,才能體會到更多愉悅。試著刻意放慢你的日常行為和習慣的節奏,看看你在慢節奏的生活中會發現什么。
●以更困難的方式做事。把導航系統和地圖擱到一邊。給食品料理機放一晚上的假。用手寫一封信,而不是壓縮一封電子郵件。從自動化的世界里脫身出來,完全手工生活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看看在這個新的生活樂章中,什么樣的靈感與啟示會涌現。
●從汽車中出來。如果你習慣于去哪里都開車的話,請停止這樣做。用一周的時間,試著換一種方式到達你想要去的地方——步行,騎自行車,或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如果上述這幾種都不可行,就搭別人的順風車吧。哪怕只是扮演一個乘客的角色,也會給日常的慣例行程中增添不少新鮮的味道。
●花一個小時(或一天,一個星期)像一個新聞調查記者或私家偵探一樣思考、行動,把發生在你身邊的任何事都當做一條線索。為什么那個人行道上的男人推著一個空的嬰兒車?是誰把那個律師事務所改建成了六車位的停車間,目的何在?用任意一個虛構的,卻最能激發你的答案來填補空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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