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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永不眠。
新能源戰場,拼到最后都是資源的較量。
在這條硝煙彌漫的賽道上,寧德時代靠著在動力電池領域的霸主地位,牢牢掌握著上游供應鏈的話語權,“天下苦寧王久已”成了不少供應商的心聲。
但有一家企業卻跳出了這個困局,非但沒被寧王的光芒掩蓋,反倒成了深度綁定的“共生伙伴”——它就是洛陽鉬業。
作為全球第一大鉬生產商,洛陽鉬業雖以“鉬業”為名,真正的利潤支柱卻是銅。公司坐擁KFM、TFM兩座世界級銅礦,銅業務貢獻的利潤占比近60%。
如今的洛陽鉬業,早已成長為市值、年營收雙破2000億的全球礦業巨頭。它不僅穩穩握住銅、鈷、鉬等核心資源,還是寧德時代最為倚重的關鍵資源供應商,更靠著精妙的資本設計,在新能源資源暗戰中站穩了腳跟。
于泳的資本版圖:從混改到全球資源操盤手
洛陽鉬業這家公司很有意思,其實際控制人于泳,是個從不露面的“隱形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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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在公司任職,連兩次公司上市這種關鍵場合都缺席,網上甚至找不到一張照片,這樣的情況在如今的民營企業家群體中十分罕見。
但就是這位低調的掌舵人,卻憑借精準的戰略眼光,把一家地方鉬企變成了全球銅鈷資源巨頭。
于泳與洛陽鉬業的故事,始于2004年的國企混改。
當時洛陽鉬業手握亞洲第一、全球第三的鉬礦,復星集團郭廣昌、紫金礦業陳景河都想拿下。
然而,最終卻是名不見經傳的于泳旗下鴻商集團,以1.78億元的價格拿下了洛陽鉬業49%的股權。這筆PE不足1.3倍的投資,成為他日后資源帝國的起點。
2007年洛陽鉬業港股上市后,于泳所持股份最高漲到360億市值。十年后,于泳通過增持實現控股,徹底推動公司轉型全球化礦業平臺。
真正讓洛陽鉬業“脫胎換骨”的,是于泳主導的一系列跨國并購。
2013年,公司花8億美元買下澳大利亞北帕克斯銅金礦,這是中國礦企第一次在發達國家拿到規模化礦產資產。
接下來七年,三次關鍵并購讓公司家底徹底厚了起來:
2016年從英美資源手里接過巴西NML鈮礦(全球第二大鈮礦)和CIL磷礦(巴西第二大磷礦),坐穩了鈮磷業務的根基;
2016到2020年間,又斥資31.5億美元從自由港集團手里買下剛果(金)的TFM和KFM兩座銅鈷礦——這兩座礦成了洛陽鉬業的壓箱底資產。
2024年,洛陽鉬業更果斷甩賣了東戈壁鉬礦等低效資產,把精力全押在銅、鈷、鋰、鎳這些新能源金屬上。
截至2024年底,TFM礦光是銅資源量就有3013萬噸,鈷331萬噸,讓洛陽鉬業成了全球最大的鈷生產商,產能占了全球三成多;KFM礦則藏著620萬噸銅和310萬噸鈷。這些家底,全是于泳在行業低谷時“抄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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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礦業公司來說,核心資產是礦源。礦源的獲取,要么靠自己勘探,要么靠并購。
洛陽鉬業顯然是后者的高手,公司收購的多數礦場都帶有很強的投資屬性。要知道,除了自家的鉬鎢礦,鈮磷、銅鈷這些核心業務全是洛陽鉬業并購來的。
這和于泳的資本運作背景分不開,他總能在最合適的時機出手,用并購快速鎖定優質礦源。
紫金礦業則與洛陽鉬業不同,采取“自主勘探與并購兩手抓”的策略。
因為紫金董事長陳景河是地質勘探學家,在他的主導下,紫金礦業更依賴自主勘查獲取礦源,由此形成了與洛陽鉬業截然不同的礦業基因。
與寧德時代的“共生局”:從資本綁定到產業鏈閉環
于泳的眼光不止在礦業,早早就盯上了新能源賽道。
早在2016年,他的鴻商資本花8億元入股寧德時代,等到寧德時代上市,這筆投資市值一度飆到434億,浮盈超50倍。
截至2025年一季度,鴻商系通過減持已套現超200億元,仍持有3030萬股,市值超76億元,成為寧德時代背后最賺錢的原始股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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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6月30日,鴻商資本未能出現在寧德時代前十大股東之中。
靠著這層早期淵源,洛陽鉬業和寧德時代慢慢織起了一張“利益網”。
2021年,寧德時代旗下邦普時代掏出1.375億美元,拿下了洛陽鉬業KFM銅鈷礦23.75%的股權,按持股比例掏錢、拿產能。
這場原價轉讓的合作,讓寧德時代鎖定了全球20%鈷資源的優先采購權,也讓洛陽鉬業獲得了下游超級客戶的長期背書。
KFM這座年產15萬噸銅的礦山,不僅為寧德時代鎖定了關鍵資源,更成為洛陽鉬業擺脫“鉬企”標簽的關鍵跳板。
彼時的洛陽鉬業,剛完成三次跨國并購,將銅鈷業務收入占比推至70%,但市場還當它是“靠運氣翻身的老礦企”,寧德時代的入局算是給它正了名。
2022年的股權交易,讓雙方關系更鐵,形成深度交叉持股格局。
截至2025年一季度,寧德時代子公司四川時代,通過洛陽礦業集團,間接持有洛陽鉬業24.79%的股份。而洛陽國資則通過持有四川時代20.8%股權,間接分享寧德時代產業鏈的成長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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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洛陽鉬業與寧德時代的交叉持股,是新能源產業鏈上下游最緊密的利益綁定模式。
管理層的深度融合,更是進一步強化了協同效應。
根據2024年年報披露,洛陽鉬業副董事長林久新兼任寧德時代安全生產委員會副主任,非執行董事蔣理、監事鄭舒分別擔任寧德時代董秘和財務總監,確保了戰略決策的無縫銜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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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寧德時代通過與洛陽鉬業的并購合作,已完成銅、鈷、鎳、鋰新能源金屬全鏈條產業布局;而洛陽鉬業也借此契機,從原本專注單一礦產的企業,逐步發展成為橫跨多個產業領域的行業巨頭。
“礦山+貿易”雙輪轉,低成本吃盡資源紅利
2024年是洛陽鉬業的業績爆發年,營收突破2130億元,同比增長14.4%;歸母凈利潤135.3億元,同比激增64%,均創歷史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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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交出這樣的成績單,洛陽鉬業靠的是“礦山+貿易”兩條腿走路,更靠早年埋下的資源紅利。
早在2018年,洛陽鉬業收購全球第三大基本金屬貿易商IXM100%股權,正式構建起“礦山+貿易”的雙輪驅動模式。
其中,礦山端從勘探到冶煉全鏈條覆蓋,主攻銅、鈷這些新能源金屬和鉬、鎢等戰略金屬;貿易端的IXM在80多個國家鋪開網絡,2024年光這部分就賺了13.5億,同比漲48%。
不過這兩大業務的盈利貢獻相差甚遠。2024年,洛陽鉬業的貿易業務毛利率才2.62%,礦山業務卻能超45%,銅鈷業務更是利潤主力,毛利率高達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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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洛陽鉬業的整體盈利質量顯著提升。
2023年-2025年一季度,公司毛利率從9.72%升至22.34%,凈利率達9.59%。截至2024年底,公司經營活動現金流凈額323.9億元,自由現金流301.1億元創峰值,為發展提供充足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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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能實現業績爆發,核心在于洛陽鉬業對資源周期和財務規則的精準把握。
按國際財務規則,礦產資源得按歷史成本法記賬。簡單來說,不管現在市價多高,賬上都按當年收購價算,只有把礦挖出來賣掉,才能體現增值。
洛陽鉬業恰恰在2016到2020年銅價低谷時出手,花43億多美元買下超5000萬噸銅資源,現在每噸成本才是2024年銅價的5%;鈷的現金成本更低,10-15美元/磅,比全球平均水平低3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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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鉬業這種低成本優勢,藏著兩層利潤空間:
一是折舊按原始成本算,銷售卻按市價,光是TFM礦的鈷儲量,現在估值就比收購價高30倍;
二是低價囤的原料成了“利潤蓄水池”,2024年底9.8萬噸銅庫存,市價和賬面成本價差顯著。
當前的市場環境更強化了這種優勢,銅價受新能源與電網投資驅動,2025年7月創每磅5.72美元新高,較2020年3月低點每磅2.17美元大幅上漲,2025年預計缺口20萬噸。
鈷價雖短期承壓,但新能源汽車需求擺在那,加上剛果(金)的采礦成本托底,跌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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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洛陽鉬業來說,手里的儲量資源夠挖12年以上、成本比行業均值低25-40%以及超400億美元銅資源未實現溢價,這三重安全墊足以支撐公司在周期波動中穩穩賺錢。
結語
新能源戰爭打到最后,拼的還是資源掌控力。
和紫金礦業靠黃金吃飯不同,洛陽鉬業的利潤主力從鉬變成了銅,未來說不定還會轉向其他金屬。
這種無邊界擴張的能力,讓它在資源賽道上越走越穩。
從混改時的低調入局,到低谷期抄底全球礦產,再到和寧德時代織就共生網。目前,洛陽鉬業的2000億市值,藏著的是資源與資本的深度博弈,而這場游戲,顯然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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