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鍛煉的健身房也拆掉了,改建成方便蘇沅沅備課的書房。
就連我們確定心意時的玫瑰花田也全部鏟除,只是因為蘇沅沅不喜歡。
鏟除花田那天,蘇沅沅突然在庭院攔住了我。
她高高揚著下巴,特意展示胸口上纏在一起的對戒:
“阿沉在房間翻到這枚項鏈的設(shè)計圖,說一看就知道是給未來新娘準(zhǔn)備的,就熬了好幾個晚上親手做出來,向我求婚了。”
“你看這項鏈好看嗎?”
兩枚戒指纏繞在一起,愛人就永遠(yuǎn)不會分開。
這是陸沉和我說的。
我點了點頭,語氣真誠:“很好看,很襯你。”
蘇沅沅的臉色卻驀地沉下來:“可我不喜歡。”
“這設(shè)計圖是給誰準(zhǔn)備的,你我都清楚。”她盯著我,眼神尖銳,“你總說對阿沉無意,可他過去對你的那些心思,就是顆定時炸彈,我不安心。”
“那你想怎么樣?”我問。
“我想……”
話音未落,蘇沅沅突然猛地側(cè)身,直直撲進(jìn)了院子里的池塘!
我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向一旁,踉蹌著跌在地上。
腳踝傳來鉆心的疼,手心磕在碎石上,火辣辣的灼燒感順著手臂蔓延。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見陸沉瘋了似的扎進(jìn)水里。
等他把蘇沅沅抱上岸時,兩人渾身都裹著腥臭的泥水,狼狽不堪。
陸沉卻顧不上自己,慌亂地擦去蘇沅沅臉上的污泥,聲音里全是焦急:
“沅沅!你怎么樣?喉嚨嗆水了嗎?眼睛疼不疼?有沒有被劃傷?”
蘇沅沅緩了半天才搖搖頭,癟著嘴看向陸沉,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我沒事……就是你給我的項鏈,被人扔水里了,我是去撿項鏈才掉下去的。”
說著,她伸出手,項鏈已然沒了蹤影。
“阿沉,陸家根本不歡迎我,”她哭得抽噎不止,“我們回鄉(xiāng)下好不好?那里至少沒人欺負(fù)我……”
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瞬間揪緊了陸沉的心。
他眼神驟然變冷:“誰扔了你的項鏈?誰欺負(fù)你了?”
蘇沅沅抿著唇不說話,只怯怯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驚懼與委屈,把暗示做得明明白白。
我捂著腫起的腳踝,難以置信地開口:
“不是我……”
陸沉卻冷冷掃來一眼,那目光像淬了冰,刺得我渾身發(fā)冷。
“我沒有搶項鏈的必要……”我啞著嗓子解釋。
“你自己心里清楚。”陸沉丟下這句話,攔腰抱起蘇沅沅,轉(zhuǎn)頭給傭人遞了個眼神,“誰扔的項鏈,就讓她親自下水找回來。”
傭人立刻會意,架起我就往水里扔。
冬日的潭水刺骨地冷,我剛?cè)胨蛢龅脺喩戆l(fā)抖,拼命想往岸邊爬,卻被按住肩膀狠狠按了回去。
“袁小姐,找不到項鏈,我們不能放你上來。”傭人的聲音毫無溫度,“想少受點罪,就趕緊找吧。
我咬著唇認(rèn)命地在污水里浮沉,指尖在冰冷的泥水里一遍遍摸索。
臟水順著袖口灌進(jìn)去,凍得指尖僵硬發(fā)麻,幾乎失去知覺。
從天亮到天黑,直到陸父陸母快要回來時,我才終于摸到了那枚項鏈。
我攥著項鏈,一步步挪到陸沉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陸沉打開后,目光沉沉地看著我:“這次就算了,以后離沅沅遠(yuǎn)一點。”
話音落,他手心一翻,那枚項鏈被輕飄飄地扔出了長廊窗外,墜入沉沉夜色。
“沅沅不喜歡這個款式,我會給她重新設(shè)計。”
我看著那枚自己拼盡全力找回的項鏈消失在黑暗里,扯了扯嘴角。
也是,他既已認(rèn)定過去是負(fù)擔(dān),自然容不下這枚帶著舊痕的項鏈。
盡管陸父陸母對蘇沅沅始終存著心結(jié),但架不住陸沉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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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究還是捏著鼻子,開始精心操辦訂婚宴。
這場訂婚宴辦得極盡奢華,還請了隊里的同事,他們總是同情的看向我。
“袁隊真慘,自己千辛萬苦找回來的愛人結(jié)果要和別人結(jié)婚。”
“他倆門當(dāng)戶對,當(dāng)初我們都覺得他倆能成,誰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
“我要是袁隊,鐵定給那渣男賤女一人一耳光,哪還有心情來赴宴。”
這時蘇沅沅身著頂級奢牌禮服,款款走向宴廳中心。
陸沉牽著她的手,眸子里的柔光幾乎要溢出來。
“諸位,”他清了清嗓子,聲音褪去平日的漫不經(jīng)心,透著矜貴的清越,“容我為大家鄭重介紹……”
可話音未落,宴會廳的燈光突然集體閃爍兩下,隨即徹底熄滅。
黑暗中,桌椅碰撞的脆響混著眾人的尖叫,現(xiàn)場頓時亂成一鍋粥。
我下意識往角落退了兩步,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一塊帶著刺鼻氣味的手帕猛地捂住我的口鼻。
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瞬間襲來,我拼命掙扎,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耳邊只剩震耳欲聾的尖叫。
不知過了多久,混沌中傳來蘇沅沅刻意壓低的嘶吼聲:
“該死的!誰讓你們在婚宴動手的!”
“我只讓你們綁我,把鍋甩給袁滿,誰讓你們把她也帶來的?”
“蠢貨!就算演得再真,這尾款你們也別想要了!我的計劃全被你們攪黃了!”
我的意識漸漸回籠,瞬間理清了頭緒。
又是蘇沅沅陷害的把戲,只是這次好像和她預(yù)期的不一樣。
剛才掙扎時,我摸到對方腰上有槍套,這伙人絕不是蘇沅沅找來的小混混。
更讓我心頭一沉的是,綁匪老大的聲音很是熟悉。
好像之前被我和陸沉一起絞殺的一伙毒販。
許久后,綁匪終于撥通了視頻電話:“姓陸的,新歡舊愛,你選哪一個?”
陸沉面上維持著鎮(zhèn)定,視線觸及蘇沅沅肩頭的紅痕時卻驟然失了分寸:“你敢動沅沅一根頭發(fā),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我閉著眼,眼眶突然控制不住地酸澀,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其實沒什么好期待的,我早該料到陸沉的選擇。
綁匪突然哈哈大笑,“你還真以為我會給你選擇啊?!”
話音剛落,我便被拖拽著塞進(jìn)玻璃箱,身側(cè)緊緊挨著一具溫?zé)岬纳眢w。
裝著我們的玻璃箱被狠狠拋入海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箱底墜著石塊,正加速下沉。
我迅速脫下高跟鞋,用堅硬的金屬鞋跟狠狠砸向玻璃面!
激流卷著玻璃碎片劃破四肢,我咬緊牙關(guān)將昏迷的蘇沅沅拖出箱體,奮力向水面游去。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我已近乎力竭,卻不敢停歇,連忙將蘇沅沅推上一塊浮木,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臉頰。
“你要好好活著。”
你活著,他這輩子的執(zhí)念才算有了歸宿。
我無力地向深海沉去。
望著水面泛起的粼光,我緩緩地閉上眼。
算了,就這樣吧。
意識徹底消散前,我恍惚中看到有人拼盡全力向自己伸出手,是幻覺嗎?
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醫(yī)院慘白的天花板。
護(hù)士激動地湊上前來:“太好了!你總算醒了!都昏迷兩天了!”
“再不醒,醫(yī)院都要因為你身份不明停掉抗生素了!肺部感染一停藥,病情會反復(fù)的!”
我啞聲開口:“我昏迷的時候,沒人來看過我嗎?”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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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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