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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淄博初秋的風里,53 歲的姜洪濤攥著兩張薄薄的紙,在司法鑒定中心門口站成了樁。
紙上 “排除生物學父親” 幾個鉛字,像剛淬過冰的錐子,扎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 剛過 21 歲生日的大兒子,和 11 歲上小學的小兒子,竟都不是他的種。
這場驚雷炸響的源頭,是去年九月那個混亂的清晨。離婚后獨居的姜洪濤被大兒子姜某澤的踹門聲驚醒,21 歲的小伙子紅著眼珠子要搶房產證:“這房子本來就該是我媽的!” 推搡間,兒子摔在地上的電動牙刷滾到腳邊,姜洪濤鬼使神差地撿起來揣進了褲兜。
一周后拿到的鑒定報告,讓他在醫院走廊的塑料椅上癱坐了整整一下午。護士來來回回換了三撥,他始終盯著 “非父排除概率大于 99.99%” 那行字,直到暮色漫過走廊,才想起 11 歲的小兒子還在托管班等著接。
再去做鑒定時,他特意給小兒子買了最愛吃的草莓蛋糕。可當第二份報告擺在面前,連鑒定中心的老醫生都嘆了口氣:“老姜,這倆孩子…… 都不是你的。”
更讓他眼前發黑的是,小兒子的生父信息欄里,赫然寫著他親堂哥的名字。
2002 年臘月那場婚禮上,姜洪濤給新娘王某戴金戒指時,手指都在打顫。那時他在化肥廠當班長,每月工資一分不少上交,王某說要攢錢給孩子買學區房,他就啃了三年饅頭咸菜。大兒子出生時,他在產房外守了整宿,聽見哭聲的那一刻,偷偷抹了把淚。
變故是從 2022 年開始的。王某總說要去鄰市進貨,回來時一身酒氣,手機里的轉賬記錄多到劃不完。直到銀行催款電話打到家里,姜洪濤才知道妻子背著他賭輸了 38 萬,還把倆人合開的建材店過戶給了她弟弟。
“離婚吧,我啥都不要。”2023 年王某說這話時,姜洪濤還覺得她是氣頭上。直到今年春天收拾舊物,才發現那張被藏在衣柜夾層的離婚證,附帶的財產分割協議上,自己名下只剩這套老房子。
最疼孫子的是姜家老兩口。76 歲的奶奶現在還能準確說出倆孩子小時候的奶粉牌子,“老大愛喝甜的,老二嗓子眼細,得兌著米粉喂。” 陽臺上曬著的小棉被,是她去年剛給小孫子縫的,如今疊得整整齊齊,卻再也沒人來蓋。
上個月社區醫生上門,看見老爺子蹲在樓道里抽煙,腳下的煙蒂堆成了小山。
“養了 20 年的娃,怎么就成了別人的?”
老人渾濁的眼睛望著樓梯口,那里曾是孩子們放學回家喊 “爺爺” 的地方。
法院調解那天,姜某澤帶著女朋友來的,西裝革履,手里轉著最新款手機。“我爸就是找借口搶房子,” 他對著調解員冷笑,“當初是他自己要離婚趕我們走,現在拿張假報告出來演戲。”
姜洪濤氣得渾身發抖,從包里掏出堂哥和王某的聊天記錄 —— 那是他托人從村里婦女主任那要來的,時間線清清楚楚對應著小兒子的出生日期。“你 10 歲那年肺炎住院,是誰把你背去醫院?” 他聲音嘶啞,“你說要學吉他,我打了三個月夜班給你買的琴!”
庭審結束時,老姜的母親在旁聽席上哭暈過去。老太太醒來后拉著法官的手不放:“法官你說說,這養恩和親恩,到底哪個算數?”
現在老姜的訴求很簡單:要回 22 年花在孩子身上的錢,還有被王某轉移的財產。律師說,按《民法典》規定,欺詐性撫養可以索賠,但具體數額得一筆筆算清楚。光是倆孩子從小到大的學費、補習班、生病住院的開銷,記賬本就記了滿滿三大本。
村里的議論還沒停。有人說王某早就和姜洪濤的堂哥不清不楚,只是沒人敢捅破;也有人可憐那倆孩子,“畢竟喊了二十多年爹,說斷就能斷?” 姜洪濤的堂哥如今見了人就躲,前幾天有人看見他偷偷給小兒子塞了個紅包,被孩子扔在地上。
這場鬧劇里,最讓人揪心的是老姜手機里存著的照片。全家福上的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左手攬著大兒子,右手抱著小兒子,王某站在中間,露出整齊的白牙。現在這張照片被設成了屏保,只是每次點亮屏幕,姜洪濤都要愣神半天。
“有時候夜里聽見樓道有腳步聲,還以為是孩子回來了。” 老姜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說,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進來,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像極了他這 22 年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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