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11?
今夏,《生萬物》成為備受觀眾喜愛與熱議的劇集之一。該劇以魯南農(nóng)村的土地變遷為背景,道出寧、封、費三個家族、兩代人的興衰歷程,讓觀眾得以窺見大時代背景下的民生百態(tài)與命運沉浮。劇中每個角色形象鮮明,各自背負(fù)不同的人生命題。
盡管生活在艱苦的年代,天牛廟村卻仍存一抹鮮活亮色——她就是寧家小女兒寧蘇蘇。
飾演者邢菲剛一登場便收獲不少好評,觀眾認(rèn)為她自帶天然的少女感,一雙大眼睛靈動清澈,卻不帶絲毫心機,儼然是蘇蘇本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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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能夠獲得觀眾的認(rèn)可,邢菲感到非常開心:“我感覺擁有了一個新的人生角色。”趁著新劇《她的瞳》換妝間隙,她抽出時間與我們聊起了蘇蘇。
從初亮相于綜藝《一年級》,到《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靈動機俏的司徒末,邢菲這些年不斷嘗試偶像劇、生活劇、玄幻劇等多種類型作品。而寧蘇蘇這一角色,無疑為觀眾翻開了關(guān)于演員邢菲的全新篇章。
01
進入角色后,我就是蘇蘇了
初次拿到劇本時,邢菲對蘇蘇的第一印象是:“一個可憐的女孩。”
蘇蘇初登場時,是寧老財主家不諳世事的小女兒,正處在天真爛漫的年紀(jì)。她會因姐姐即將喜結(jié)良緣而歡呼雀躍,也會因再無人為自己梳頭而撲簌落淚。
可即便是這樣純凈的少女,也終究未能逃脫命運的碾壓——親生父親為保土地選擇犧牲姐姐,她也隨之淪為封建禮教的犧牲品,被迫嫁入費家后,更被視作傳宗接代的“工具”。
但蘇蘇骨子里與姐姐一樣,藏著一股不肯屈服的韌勁,“除了姐姐和娘之外,蘇蘇也屬于那個時代的另一種女性標(biāo)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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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邢菲所言,未經(jīng)世事的蘇蘇是純粹、可愛的,而這種特質(zhì)也成功打動了觀眾。她跑步時像只搖搖晃晃的小企鵝,說話時身體不自覺輕輕搖擺,哭笑皆真切、來得快去得也快。
邢菲表示,這些細(xì)節(jié)全然發(fā)自內(nèi)心:“拍到一半時,導(dǎo)演突然問我:‘蘇蘇,你一直在晃什么呀?’可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晃,進入角色后,我覺得自己就是蘇蘇了,她就應(yīng)該這么活潑。”
許多觀眾也好奇,原著中年僅14歲的蘇蘇是如何被已是輕熟齡的邢菲詮釋得如此貼切的?她笑著回應(yīng):“可能我的心態(tài)也比較年輕,我30了,可還總覺得自己是個小孩。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這股心氣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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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觀眾稱蘇蘇為“真人蘇蘇”“天人蘇蘇”,邢菲認(rèn)為,這份“真”正在于她的不掩不藏、敢說敢做,“就像是大家常說的‘內(nèi)娛活人感’,她特別真,特別鮮活。”
蘇蘇也的確是沉悶天牛廟村中一個靈動的異類,當(dāng)姐姐的公公封二借她之名刁難姐姐時,她二話不說從費家嫂子那兒智取銀元,直接堵上對方的嘴。正是這般坦蕩熱烈的生存姿態(tài),讓我們看見了一個土壤中長出的、真實可愛的蘇蘇。
也正是這般坦蕩熱烈,讓觀眾忍不住稱她為“姐寶女”。邢菲表示認(rèn)同:“如果給蘇蘇一個完整的人生,她絕對會把房子買在姐姐家旁邊。因為繡繡是她最大的底氣,只要有姐姐在,她就覺得安心。所以哪怕姐姐出嫁了,她也從不覺得姐姐離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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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生萬物》中的關(guān)鍵人物,蘇蘇也與土地有著深刻的聯(lián)結(jié)。在邢菲看來,“土地和中國人之間有一種天然的紐帶。”繡繡和蘇蘇一開始并不真正了解土地,“可當(dāng)她親身經(jīng)歷‘永佃權(quán)’變革,目睹農(nóng)民與土地之間深切的羈絆,才逐漸理解了背后的沉重。所以她才會學(xué)著大人的樣子做事,因為她終于明白了什么才是對的。”
對邢菲而言,蘇蘇帶給她的遠不止一個新的人生角色。
“跟著從小看他們戲長大的前輩們一起創(chuàng)作,從他們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也感受到了現(xiàn)實題材主義的戲拍起來是什么樣子。”她用了一個特別“蘇蘇式”的比喻:“就好像平時吃普通蘋果,突然嘗到了紅富士,發(fā)現(xiàn)原來紅富士是這個味道!和優(yōu)秀的團隊合作,就是那種不一樣的味道。”
02
被迫走出溫室
當(dāng)然,觀眾之所以被邢菲的演技折服,在于她精準(zhǔn)演繹出了寧蘇蘇在不同階段的生命狀態(tài)與情緒層次:從最初的天真懵懂,到中期深陷困境的掙扎,再到后期的覺醒與成長,每一個轉(zhuǎn)變都被她刻畫得細(xì)膩而真實。
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每個人都不得不在陣痛中等待光明的到來。寧蘇蘇也不例外。除了開場時那段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她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像是被封建禮教吞沒的“小苦瓜”。
編劇王賀形容蘇蘇是“能在悲戚時讓眼淚在周身飛旋的女孩”。邢菲也坦言,自己在拍攝過程中仿佛把一整部戲的眼淚都流盡了,“自從被父親嫁出去就一直在哭,在費家也哭個不停。那個年紀(jì)遭遇這些,除了哭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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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對觀眾驚嘆的“超大淚珠”,邢菲的解釋也不乏幽默:“可能因為我眼睛比較大,存水量比較足。那一刻剛好眼淚蓄到恰當(dāng)?shù)奈恢茫矣智『棉D(zhuǎn)頭——它就那樣甩了出去。”
盡管蘇蘇總是在哭,但隨著時間推移,她似乎也逐漸接受了在費家的命運,努力找回那個活潑快樂的自己。被問及蘇蘇是否覺得自己過得好,邢菲分析道:“如果不去深想,蘇蘇應(yīng)該會覺得還行。她不會想得太遠,有吃有喝便覺得滿足。但后來經(jīng)歷了馬子圍村、費家變故、外人侵入,尤其是費文典的犧牲……她才真正成長,意識到很多事情并不如表面那樣簡單。”
貫穿蘇蘇成長的,是身邊幾位關(guān)鍵人物所帶來的影響。
除了母親和姐姐之外,與她相處最久、關(guān)系最密切的就是費家嫂子。邢菲認(rèn)為,嫂子同樣是一個被時代困住的女性,令人心疼。“蘇蘇很喜歡嫂子,馬子圍村時她第一個想到去保護她。嫂子也感受到這份心意,從此決心好好對待蘇蘇。拋開時代背景去看,女性之間這種彼此扶持的情感非常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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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在她人生中缺席的費文典,卻是推動蘇蘇命運轉(zhuǎn)折的關(guān)鍵人物。
邢菲在劇集未收官時謹(jǐn)慎透露:“大家都說費文典是‘跑男’,但往后看會發(fā)現(xiàn),他是個心中有大道、要做大事的人。”蘇蘇在后期的相處中對他萌生了些許情愫,但邢菲認(rèn)為這頂多算是“喜歡”。而這份喜歡,隨著費文典的離世,徹底改變了蘇蘇的人生軌跡。
正是在這些人的交織影響下,蘇蘇一步步實現(xiàn)驚人的蛻變:從最初無力反抗替嫁命運,到后來能與姐姐一同“拿捏”父親、為姐姐撐腰,甚至間接參與到革命事業(yè)。她的轉(zhuǎn)變令人驚嘆,而她的結(jié)局,也讓無數(shù)觀眾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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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劇已收官,那個靈動善良的蘇蘇,依然長久地活在大家心中。邢菲這樣總結(jié)她的性格內(nèi)核:“因為她忘性大,從不內(nèi)耗。她做事直接、不想太多,觀眾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成長線。她始終是非分明,會下意識去做對的事情。這跟她母親的教育有關(guān),只有善良的娘,才能教出繡繡和蘇蘇這樣的女兒。”
03
不枉當(dāng)一次演員
對于蘇蘇的人生,邢菲與大多數(shù)觀眾一樣,心情是復(fù)雜交織的——既有欣慰,也有心疼。
“我當(dāng)然希望她能夠快樂。如果生活安穩(wěn),我更愿看到她有機會多學(xué)一些東西。既然命運將她帶到了費家,就‘既來之,則安之’,嫂子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并不容易。蘇蘇雖說是誤打誤撞嫁進來的,也可以像姐姐那樣,成為一個真正能扛事、能當(dāng)家的女人。”
我們問邢菲,是否對蘇蘇的人生抱有遺憾。她坦言:“遺憾當(dāng)然有,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誰又能說自己一生圓滿?”她提起飾演姐姐的楊冪曾經(jīng)對她說的話,至今記憶猶深:“如果你在父母身邊長大,會缺少歷練;如果不在,又會缺失關(guān)愛。沒有人能擁有完全如意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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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現(xiàn)實主義年代劇,為邢菲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體驗。
“年代劇會讓演員拿出最真實的一面,因為是完全靠演技去塑造角色。拍《生萬物》時我全程素顏,如果放在以前的戲,觀眾可能更關(guān)注黑眼圈、皺紋這些細(xì)節(jié)。但在現(xiàn)實主義作品里,只要你把角色演到位,這些外在的東西反而會被忽略。”
她認(rèn)為,演員的臉只是附加項,真正打動人心的,是戲本身。“一部戲的成功從來不只是演員的功勞,而是整個幕后團隊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
在邢菲看來,出演年代劇更需要人生閱歷的支撐。“它所呈現(xiàn)的是我們祖輩真實走過的歲月,很多觀眾對那個年代是有認(rèn)知的。如果演得浮于表面,就很難讓人信服。我們必須‘落地’,得扎進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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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秦海璐、倪大紅等資深演員合作,更是讓她“偷師”了不少寶貴經(jīng)驗。“記得有場戲是姐姐被擄走后,我們一群人在寧家大廳里開會。那場拍了三四個小時,我一句臺詞都沒有,卻像坐在小劇場第一排,靜靜觀摩每一位老師的表演,悄悄把細(xì)節(jié)記在心里。”
邢菲和倪大紅已是二度合作,她也格外留意前輩的工作習(xí)慣:“倪老師很喜歡即興發(fā)揮,會提前到現(xiàn)場找道具、熟悉環(huán)境,讓表演更自然。”秦海璐同樣讓她受益匪淺:“海璐姐會通過文字看到背后的故事,每一場戲都有自己的分析。”
吸收了如此多的養(yǎng)分,我們問她是否對現(xiàn)實主義題材產(chǎn)生更多渴望,邢菲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巴不得!太想演了!”她笑稱自己似乎自帶一種“年代感”, “一穿上戲服,就好像屬于那個世界——屬于演員特有的氣場。”
在嘗試多種類型的劇集后,她依然覺得蘇蘇是最讓她有成就感的角色。“有些角色完成得不錯,如果被觀眾看到了、認(rèn)可了,那很開心;如果某些沒被注意,也沒關(guān)系,繼續(xù)努力就好。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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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邢菲,言語間透出一股豁達。蘇蘇被觀眾稱作“ENFP快樂小狗”,而邢菲本人似乎也更靠近這份樂觀隨性。
“我是個‘P人’,比較隨性,不給自己太多壓力。”但她對事業(yè)仍有清晰規(guī)劃。“希望多跟好團隊合作,不只是為了讓觀眾看見,更是讓自己在行業(yè)中學(xué)到更多,不枉做一次演員。”
她最后補充道:“我覺得沒有差的演員,只有不合適的選擇。如果一個角色被觀眾認(rèn)可,那往往是因為她適合你。演戲大約有七成會慢慢融成本人的一部分,不是誰演技不好,最重要的還是有沒有遇到真正適合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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