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約車司機的方向盤上,記載了數不清的城市凌晨和深夜。他們起早貪黑,手機電量撐不過半天,每天在車流里穿梭上百公里,到手的收入卻常常只夠勉強糊口。這不是個別現象,而是無數司機正在經歷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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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車早的時候,凌晨六點就發動車子了。不敢出車太晚,因為平臺早高峰的獎勵單只留給在線司機。第一單往往要空駛兩公里才能接到人。早高峰的地鐵站、住宅區永遠在排隊,乘客趕著上班,催單電話一個接一個。
不敢多喝水,怕上廁所耽誤時間;也不敢隨便停車,違停一次扣錢又扣分。早高峰跑完差不多到了十點半,終于能歇口氣了,去吃口飯充個電。中午十二點,手機屏幕亮起——午間補貼結束,接下來的訂單抽成又漲了。
到下午三點,已經連續開了八小時車,眼睛干澀得發疼。平臺派單越來越“聰明”,專挑偏僻路線:城鄉結合部的工業園、新開發的住宅區、深夜才會熱鬧的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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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地方乘客少,回程空駛率高,有時跑二十公里只賺個起步價。不是沒想過換平臺,可每個平臺規則都差不多——獎勵單要搶,差評要扣錢,乘客投訴還得自證清白。有時候好不容易接到一單跨城長途,本以為能多賺點,結果高速費花了八十塊,乘客半路突然取消,平臺一分錢沒補。
到了晚上九點,跑了整整十四個小時,流水顯示四百八十塊。扣掉租車費一百五、充電費四十、平臺抽成近一百。到了十二點,能接到的優質單子越來越少,要么是太遠,不方便回程接順路訂單,要么是太偏。很多時候要靠運氣才能不至于最后一單空駛。突然想起當初轉行時,有人說這行“自由又賺錢”。自由是有了,可錢越來越難掙。
要說也不求月入過萬,只盼著每天能多接幾單;不想抱怨平臺,只希望能少扣點錢。怕的不是累,而是“越跑越窮”——油價漲了,抽成漲了,乘客要求越來越高,唯獨自己的收入不見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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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算了筆賬:每天跑車十二小時,流水五百塊,扣掉各種成本,凈賺不到三百。這三百要付房租、養孩子、還車貸,剩下的錢連頓好飯都吃不起,更何況有時候還賺不到五百。
網約車改變了人們的出行方式,卻沒改變司機的困境。不過跟以前不同的是,出租車司機被困在規則里,網約車司機被困在算法里,困在抽成里,困在越來越卷的市場里。
起早貪黑換來的三百塊錢,夠不夠撐起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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