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在重癥監護室安靜離開。
9月3日晚上九點半,湖南張家界桑植縣的老兵彭長竹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
臨走前,他看完了整場閱兵,屏幕里戰機呼嘯方陣整齊,彭長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眼神卻異常明亮,好像等的就是這一刻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他拼了全身力氣在看,那一刻,仿佛所有過往的記憶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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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窮苦人家
1923年,彭長竹生在張家界的農家,家里地少孩子多,日子過得緊巴巴。從小他就懂事,插秧砍柴挑水樣樣會,一點不比大人差。
那時候農村的孩子沒啥童年,白天干活晚上還要幫家里照看弟弟妹妹。但他心里總有個想法,希望有一天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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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知道,在彭長竹16歲那年鬼子打進來了,村子被燒,人被殺,哭聲震天,家家戶戶都籠罩在恐慌里。
眼看鄉親流血流淚,彭長竹忍不住了。跟著一批熱血青年參了軍。
那一年,他才16歲。穿上軍裝的那一刻,彭長竹的眼神變得堅定。他說:“人活著,不能看著家園被欺負。”
第一次打仗
1939年常德會戰,彭長竹第一次真上戰場,槍炮轟鳴,血肉橫飛。硝煙嗆得人喘不上氣,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三天三夜,他幾乎沒合眼。
餓了就啃硬得掉牙的干糧,困了就靠在破墻根打個盹,子彈從頭頂呼嘯而過,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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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肉搏時,彭長竹被鬼子刺中右眼,鮮血直流,差點丟命,條件太差,沒藥沒設備,只能簡單包扎,能保住命,就算運氣。
從此,他只剩一只眼睛,可他沒退縮,還咬著牙說:“少個眼也要打下去。”這句話,他一輩子沒忘。
彭長竹知道,身后是家人,是土地,是成千上萬無辜的百姓。
戰后的平凡
抗戰結束,彭長竹帶著傷回鄉,右眼沒了,身子落下一堆病,可他從沒喊苦,繼續種田,娶妻生子,日子雖然清苦,卻過得踏實。對別人來說,他只是個老農民,背著鋤頭在地里刨食。
可在他心里,自己始終是一名老兵。每逢清明,彭長竹會一個人跑到山頭,對著遠處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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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問打仗啥樣,他沉默很久,只會輕輕說:“很多人沒回來。”彭長竹不愿多講,因為他覺得,那些犧牲的兄弟才是真英雄。
彭長竹一直覺得自己活著,是替他們多看幾眼這個世界。他用一生的沉默,把痛留在心里,把平凡留給了家人。
最后的心愿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他過百歲,頭發都白了,身體也越來越差,最后住進了ICU。
躺在病床上,插滿管子,說話都困難,可彭長竹心里還有個執念。“想看一次閱兵。”這是他對兒子說的。
9月3日,抗戰勝利80周年。彭長竹的兒子特意申請,把手機帶進重癥監護室。屏幕里,士兵踏步整齊,戰機呼嘯而過,裝備一件比一件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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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睛死死盯著屏幕,心跳快得嚇人,呼吸急促,可眼神明亮。
在場的人都紅了眼眶,他們知道他在激動。彭長竹像是把所有力氣都用在這一刻。
看完,彭長竹仿佛松了口氣,晚上九點半,他安詳離開,走得安靜,像是完成了一個心愿。
彭長竹的一生,不是傳奇,卻足夠偉大。
16歲參軍,右眼瞎了,打了一輩子硬仗。戰后歸田,默默無聞,沒說過“我多了不起”。
最后看完閱兵,走得心安。這樣的老兵,全國還有多少?他們曾經拼過命,我們才能安穩過日子。
幸福不是白來的,是他們用血和命換的。歷史不能忘,英雄不能忘。老兵走了,但精神留下了。
致敬先烈,致敬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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