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改革后宣布不再養懶鬼,閑了三年的我在奈何橋邊刷到孟婆餐飲的招聘,當場投了鬼歷。
可入職當天孟婆告訴我,我的鬼歷有問題。
我愣住:“啥問題?我985畢業,三年鬼齡,無不良記錄,還幫你優化過孟婆湯生產線呢!”
她劃拉著平板嘆氣:“是很優秀,但你體檢沒過關,辦不了健康證。”
我直接暴走:“我吃嘛嘛棒,喝嘛嘛香,地府鐵人三項有我名,我哪里不健康了?”
孟婆淡淡看了我的頭頂一眼:“你沒有頭蓋骨啊,咱們做餐飲的審核很嚴的……”
她給了我一張還陽符,特許我還陽三天。
只要拿到我死前丟失的頭蓋骨,就可以回來正式上崗。
我中秋還陽回來,只見我的老公和兒子正陪青梅一起過節。
青梅假惺惺的抱著我兒子哭:“都怪我,如果當時我沒有發現你媽媽出軌,她也不會氣急敗壞撞死你奶奶,然后消失三年,讓你成了沒媽的孩子……”
“如果你媽媽現在能回來,給你一個完整的家!讓我跪下磕頭我都愿意!”
聽到這話,我甜甜一笑。
“真的嗎?”
“啊!”
“姜早,你究竟是人是鬼!”
李雨薇臉上的假笑瞬間破裂,瞳孔因極致恐懼驟然收縮,手中的月餅都掉了一地。
她像是見了鬼一樣,猛的后退,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慢慢走近她,壓低聲音,故作恐怖的說:“我是人是鬼,你還不清楚嗎?”
“媽媽你別嚇唬李阿姨!”
我兒子小宇突然沖過來,狠狠推了我一把。
“既然你當初和別的叔叔跑了不要我跟爸爸!那我也不要你了!我現在只要李阿姨當媽媽!你走開!”
他小手碰到我的身體,被凍得瑟縮回去。
啊,對了。
我現在是鬼,體溫極低。
我怕嚇到孩子,有些慌張的對著巨大的落地窗照了照自己。
還是當年的模樣,丟失頭蓋骨的腦殼上也戴好了帽子。
但可能來的匆忙,身上穿的還是當年李雨薇害死我時的連衣裙,純白的連衣裙已經染成了深紅。
我向前一步向兒子小宇解釋。
“我沒有嚇唬李阿姨,只是有問題想問她。”
隨后又看向李雨薇。
“中秋節我回來團圓了,你也不用給我磕頭。”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頭蓋骨在哪呀?我下去還要辦健康證,不然考核過不了呀……”
我也不想嚇到孩子,打擾他們現在的生活。
但是我的頭蓋骨對我太重要了。
“姜早。”
沈律也看著眼前這個本不該再出現,整整消失三年的人,猛地將兒子拉回身后護住。
他聲音沙啞的厲害:“事到如今,你還回來干什么?”
三年不見,他輪廓更冷硬了些。
曾經那雙看著我總是盛滿溫柔寵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淡淡的震驚和冷漠。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是想讓我親手送你去坐牢嗎?”
坐牢?
我歪了歪頭,這個動作讓我的頸骨發出了輕微的“咔”聲,沒有腦殼的腦漿晃了晃。
一直緊盯著我的李雨薇臉色更加的慘白了
可我并不在意。
“坐牢我恐怕沒時間了……”
“你快問問你的好青梅,我的頭蓋骨到底被她藏到哪里去了!”
“姜早,你少在這里裝神弄鬼!胡言亂語!”
一個尖銳的女聲插了進來,是李雨薇的閨蜜張倩。
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看戲,此刻忍不住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頭蓋骨?你怎么不說你回來找玉皇大帝呢?真搞笑!一回來就在這里發瘋!”
她幾步上前,擋在李雨薇面前,像是要展示她的仗義。
“沈律也媽媽當初對你多好?結果呢?你開車撞了她,竟然敢逃逸!要不是雨薇心善,及時把伯母送去醫院,沈律也連自己母親最后一面都見不著!”
“就是!”
另一個和李雨薇交好的女人也幫腔。
“這三年,你每個月還定時定點的寄那些和野男人私會的照片回來,故意惡心人!怎么會有你這么惡毒的女人!現在是被野男人拋棄了,活不下去了,才又想起回來的好了吧?”
我愣住了。
肇事逃逸?
害死婆婆?
寄私會照片?
我死后這三年,身上竟然被扣了這么大、這么黑的一口鍋?
“我沒有撞人,更沒有逃逸。”
我試圖讓自己冷靜,聲音卻帶著鬼魂特有的飄忽。
“你們說的那些照片,很明顯是AI合成的,頭和身體的膚色、光影根本對不上……”
我的辯解蒼白無力。
他們臉上寫滿了不信和鄙夷。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據理力爭,但是現在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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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看向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李雨薇,焦急地追問。
“那些都不重要了!李雨薇,你告訴我,我的頭蓋骨到底在哪里?我時間不多了!”
我朝她走近一步,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李雨薇嚇得尖叫一聲,猛地往沈律也身后躲。
“姜早!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律也護住她,再次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剛剛還陽,身體還有些不穩,直接被推得踉蹌幾步,跌坐在地。
就在我倒地的瞬間。
李雨薇帶來的那只小型寵物犬突然興奮地“汪汪”叫著沖了過來。
一口叼走了我用來遮掩的帽子。
剎那間,我那缺失了頭蓋骨,露出部分蒼白腦組織的頭頂,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明亮的燈光下。
“嘶!”
整個客廳瞬間死寂,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聲。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張倩的鄙夷僵在臉上,幫腔的女人張大了嘴,李雨薇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就連一直冷漠的沈律也,瞳孔也猛地一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神情出現了劇烈的松動和難以置信。
“媽……媽?”兒子小宇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和巨大的驚恐,“你的頭……怎么了?”
我坐在地上,看著他們震驚恐懼的表情,反而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我抬起頭,坦然地看著他們,聲音平靜:“如你們所見,我死了。已經死了三年了。”
我的目光再次看向李雨薇。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了嗎?我的頭蓋骨,到底在哪里?”
李雨薇被嚇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但她強撐著尖叫。
“假的!都是假的!姜早她肯定是去國外學了什么特效化妝!她又想騙我們!她最會騙人了!”
“姜早!”
沈律也的聲音帶著極致的壓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看著我詭異的頭頂,眼中情緒翻涌,最終又被強行壓下的怒火覆蓋。
“你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耍這種小把戲!”
“媽媽你騙我!這樣嚇唬我好玩嗎?!”
小宇也跟著哭喊起來,眼神里充滿了被欺騙的傷心。
看著丈夫和兒子那熟悉又陌生的不信任和指責的眼神。
我的心口位置,那早已停止跳動的地方,竟然又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
曾幾何時,沈律也會在我練車撞到花壇時,無奈又寵溺地摸摸我的頭說“沒事,老公以后給你當專屬司機”。
曾幾何時,小宇會在我給他講童話故事時,軟軟的小手緊緊抱著我的胳膊,說“媽媽最好了”。
可自從李雨薇回國后,一切就都變了。
莫名其妙的誤會,恰到好處的挑撥。
我笨拙的解釋在他們先入為主的印象前變得蒼白可笑。
我的心,在一次次的誤解和冷戰中,漸漸麻木。
我慢慢從地上飄起來,站定。
無視了所有人,我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沈律也。
我的聲音很輕。
“沈律也,你了解我的為人。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了別人,我會直接告訴你,我會光明正大地和你離婚,絕不會用出軌這種方式來侮辱你,也侮辱我自己。”
“而且,”我頓了頓,“我天生膽子有多小,你忘了?駕校考了三十多次都沒過,看到一只蟑螂都能跳到你背上。我怎么可能敢在撞了人之后,還開車逃逸?”
“更何況,那還是視我如親女的婆婆。”
我的目光轉向臉色慘白如紙的李雨薇,一字一句。
“只是我真的很奇怪,為什么那么巧,那天晚上,偏偏是你,成了唯一的目擊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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