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靈是京圈最驕縱明艷的紅玫瑰。
她生得極美,眼波流轉間,輕易就能勾走一片男人的魂兒,都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能從二環排到五環,可她盛大小姐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直到閨蜜和她打賭,“靈靈,你要是能拿下我小叔祁京寒,我車庫里那幾輛寶貝,隨你挑!”
祁京寒,祁氏財團的掌舵人,清冷禁欲,矜貴倨傲,是無數名媛淑女心中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傳聞,他身邊連只母蚊子都近不了身。
可盛靈卻笑了,她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
然而,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賭約立下的第一天,她就撞見了被下藥的祁京寒,本就有意靠近他的盛靈,歪打正著的成了他的解藥。
那一夜后,祁京寒這座萬年冰山,仿佛被她鑿開了一道裂縫。
三年來,祁京寒像是上了癮,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私人飛機的洗手間里,甚至高爾夫球場的更衣室里……他們解鎖了各種姿勢,在各種地方纏綿。
盛靈的心也在這無數次的親密結合中,一點點淪陷。
她以為,這個被人奉若神祇的男人,也屬于她。
直到今晚,他們在車里纏綿過后,她發現他的藍寶石袖扣掉了,撿起來想給他送去。
走廊盡頭的包廂門虛掩著,她正要推門,就聽見里面傳來的談笑聲。
“京寒,剛從溫柔鄉下來吧?盛靈那丫頭,平日里驕縱得像只小野貓,誰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到了你跟前,就又嬌又甜,看得我心都癢癢。你打算什么時候娶她進門啊?”
盛靈腳步頓住,心臟莫名提了起來。
然后,她聽到了那個熟悉到骨子里的的清冷嗓音。
“床伴而已,怎么娶?”
七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七把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捅進了盛靈的心臟,瞬間血肉模糊。
包廂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顯然,連他那幫兄弟都被這直白又殘忍的定義驚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不、不是吧,寒哥?都三年了……你、你心里還……還裝著那位白月光呢?”
白月光?
盛靈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祁京寒……有白月光?
她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門外,聽著祁京寒淡淡嗯了一聲。
“當年分手,她說給她三年時間,她去試試別人,也讓我試試別人。如果還喜歡彼此,就復合。”
“她愛鬧,沒安全感,我便如她所愿。”
“三年了,我試完了。”他頓了頓,聲音里似乎含了一絲極淡的,卻不容錯辨的期待,“她也該回來了。”
盛靈如遭雷擊,渾身冰冷,連指尖都在發抖。
這三年纏綿,無數個她以為心意相通的瞬間,居然只是他試試別人的一場實驗?!
“那盛靈怎么辦?以她那性子,驕縱得像個小炮仗,她要是知道了……”
“砰!”
話音未落,包廂厚重的門被盛靈猛地推開。
里面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盛靈就站在那里,臉色蒼白得嚇人,唯有那雙桃花眼,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誰也沒看,目光死死地釘在坐在主位那個男人身上。
祁京寒穿著那身挺括的西裝,背脊挺直,姿態從容。
他沒有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流露出絲毫驚訝或慌亂,依舊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清冷模樣。
可正是這份冷靜,像最后一把鹽,撒在了盛靈鮮血淋漓的心口上,只因,但凡他有一點喜歡她,此刻都不可能會是這種反應!
她走到他面前,看著這張她愛了三年的臉,聲音嘶啞:“祁京寒,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祁京寒抬眸,平靜地看著她。
“沒有什么好說的,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我們是床伴關系。我一直以為,你很清楚。”
“晚晚和你打賭,拿下我,她車庫里的豪車隨你挑。如果你覺得豪車還不夠……”
他修長的手指從西裝內袋里取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輕輕推到盛靈面前的茶幾上。
“這里是一個億。就當這三年的……隨叫隨到。”
“自此,我們關系徹底結束。”
說完,他站起身,便準備離開。
可在他經過她身邊的瞬間,盛靈卻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冰涼,用力到指節泛白。
祁京寒的腳步頓住了。
然后,他聽見,她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此刻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抓著他這根浮木,一字一句,聲音破碎不堪,卻清晰地砸在寂靜的包廂里:
“可是……我動心了!”
祁京寒,我動心了啊!
她也不知道那顆心是什么時候丟的。
也許是她冬天懶得穿鞋,他半蹲下來,溫熱的手掌握住她冰涼的腳踝,替她穿上拖鞋時;
也許是她闌尾炎手術,疼得迷迷糊糊,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守在床邊,眼底帶著淺淡青影時;
也許是無數個深夜,他應酬歸來,身上帶著微醺的酒氣,卻還記得她怕打雷,將她摟入懷中時……
一點一滴,細碎尋常,卻匯聚成了洶涌的浪潮,將她徹底淹沒。
可如今,他卻輕描淡寫地告訴她,她只是床伴?!
祁京寒,你何其殘忍!
祁京寒薄唇微動,剛要開口,下一秒,手機卻響了。
他拿出來,屏幕亮起,一條新信息預覽赫然映入盛靈眼簾。
京寒,三年了,我試了,還是只喜歡你,我們復合吧。
那一瞬,盛靈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祁京寒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然后,他一點點,掰開了盛靈緊緊抓著他的手指。
“抱歉。”他說,“我沒有動心。”
說完,他再無留戀,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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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沒有動心。
所以,這三年,只有她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在這場他導演的戲里,投入了全部的真情實感。
盛靈僵在原地,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那里還殘留著他手腕的溫度,此刻卻像烙鐵一樣灼痛著她。
下一秒,她猛地抓起茶幾上那瓶昂貴的洋酒,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視線里的一切,杯子、果盤、裝飾品……所有能砸的東西,都成了她發泄痛苦的犧牲品。
包廂里的人都嚇傻了,沒人敢上前阻攔。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靈終于力竭,眼神空洞,臉上滿是淚痕,卻還在低低地笑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會所的。
夜風一吹,臉上冰涼一片,她胡亂抹了把眼淚,攔了輛出租車。
“跟上前面那輛邁巴赫。”
她要去親眼看看,那個讓他惦記了三年,連她都沒比過的白月光,到底是誰!
司機看她狀態不對,沒敢多問,踩下油門跟了上去。
素來冷靜自持、開車極穩的祁京寒,此刻的車速卻明顯快了不少。
他……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見他的白月光嗎?
車子最終停在了國際機場的到達層。
盛靈付了錢,跌跌撞撞地跟下車,躲在柱子后面。
她看到祁京寒站在出口,然后,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氣質溫婉柔弱的女人,拖著行李箱走了出來。
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時,盛靈如遭雷擊!
不光是因為祁京寒在那女人撲過來時,張開雙臂穩穩接住,并且低頭親吻了她的發絲,動作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更因為,那個被他如此珍視地擁在懷里的白月光——
竟然是盛音!
那個她名義上的姐姐,她這輩子最厭惡、最不想扯上關系的人!
當年,母親車禍去世不到半年,父親就把一個女人接回了家,那個女人還帶著一個比她還大了三歲的女兒,就是盛音。
父親解釋說,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盛音是他的親生骨肉,如果不是她媽媽當年“強取豪奪”,他也不會讓初戀懷著孕和他分手。
多么荒唐可笑!
盛靈比誰都清楚真相。
當年父親創業急需資金,走投無路,連飯都吃不起,是他主動去找了追了他很久的母親,承諾只要母親娘家注資,他就娶她。
母親為他付出了資金,付出了全部的愛,甚至在后來一場車禍中,為了推開他而付出了生命!
結果呢?母親尸骨未寒,父親轉頭就用母親的嫁妝和遺產當聘禮,風風光光地娶了那個所謂的初戀。
祁京寒……他喜歡誰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是盛音?!
盛靈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血腥味猶不自知。
恍神之際,祁京寒已經接過盛音的行李,摟著她的腰,走向了停車場。
盛靈如同魔怔了一般,又攔了輛車,繼續跟著他們。
因為跟得近,她透過車窗,清晰地看到前方車里,祁京寒側過頭,溫柔地和盛音說著什么,甚至還伸手,極其自然地幫盛音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那樣細致入微的體貼,是她和他在一起三年,都從未得到過的。
心,像是被放在磨盤上,反復碾磨,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她死死盯著前方,視線被淚水模糊時,前方路口突然發生變故!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撞擊聲接連響起!
盛靈乘坐的出租車猝不及防地追尾了前面的車,緊接著又被后面的車狠狠撞上!
“砰——!”
巨大的沖擊力襲來,盛靈只覺得額頭狠狠撞在前座靠背上,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瞬間流了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在一片混亂和尖叫聲中,她透過碎裂的車窗,看到前方那輛熟悉的邁巴赫車門打開。
祁京寒率先下車,快步繞到副駕駛,小心翼翼地將里面的盛音抱了出來。
祁京寒抱著她,檢查著她的傷勢,眉頭緊鎖,滿臉的心疼。
他抱著盛音,轉身準備離開事故現場,腳步卻在不經意間,與血肉模糊、被困在變形的出租車后座里的盛靈,對上了視線。
盛靈在他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清晰的驚愕,但轉瞬即逝。
懷里的盛音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停頓,柔柔弱弱地開口:“京寒,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熟人?我沒事的,就磕破一點皮,要是有熟人在,你還是去看看吧……我聽說有輛出租車撞得很嚴重……”
沉默幾秒后,祁京寒收回了目光。
“沒有熟人。”
“都是不相干的人。”
說完,他抱著盛音,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這片混亂的事故現場。
盛靈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想笑,眼淚卻混著血水滑落。
不相干的人……
原來這三年,她在他心里,始終只是個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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