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請失卻母愛的少年們吃麻辣燙

文｜木白

昨晚疲憊的要死，早早睡了，本該寫的隨筆文章今早補上。

1 ）

和一群少年一起

昨天從一個鎮到另一個鎮，然后停下來茶館充電，而后結識了一群新朋友。之所以疲憊，也是因為昨天一直和這些新朋友出門玩了。帶她們去吃了麻辣燙，還請了她們的男朋友們去打臺球，抓娃娃。一圈下來把我折騰的疲憊不堪。

本來她們要求晚上去小酒館，但我說即便你們的家長不會干涉，但晚上還是必須要回家。

這群少年的年齡都在十六七歲的樣子，初中讀書的年齡，但因為各自家庭原因的種種，她們并不是很喜歡上學，一個星期在學校的時間也不過一兩天。

或許是因為我的年齡與她們真的有了代溝，吃麻辣燙的時候我指著一個看著最文靜靦腆的小姑娘說，她是你們之中最老實的一個，而后幾個小姑娘忽然哈哈大笑說。老師都說了，我們幾個她會是第一個被送到封閉學校的。

我很驚訝，問詢。結果得出的結果是她在學校經常會與人發生沖突。而為何發生沖突，則是因為她會被人嘲笑媽媽是外來的外籍人，因為維護媽媽，她打架最兇狠。

她們所說的那個封閉學校我也知道，幾年前曾在那個封閉學校的圍墻下停留過，和監獄一樣的鐵絲網，高高的磚墻，在外面絲毫看不到里面一絲的畫像。她們說，她們很多的朋友都被送去了封閉學校，要在里面呆夠八個月。

在相處玩耍的過程中，我試圖找尋一些她們成長的印記。

與她們的小男友打完一局球，我將桿交給另一個非常有禮貌的小男生，而后到座位上與小琪（音）閑聊，小琪的玩伴正在發信息，面色帶著凝重，不時臉上會出現那種明顯的失落。我問小琪，她怎么了？

小琪說，她正在和媽媽發信息，想問媽媽要一百塊錢，然后將現在的手機賣掉再加上100就可以換一個二手的蘋果X了。但她媽媽不給，還一直發信息讓她懂事一點。小琪嘆息一聲說，她媽媽以前給她50塊錢都要和男友解釋。

我忽然意識到什么，于是問，她爸爸媽媽離婚了？

小琪說，是的，她媽媽現在新疆，和男朋友在一起，她的爸爸在外地打工。平時她在家里和奶奶一起。

須臾，小琪的玩伴和媽媽發完信息，臉上明顯有些憂傷。我看著心里也有點說不出的情緒，鴨蛋臉的小姑娘，她的年齡是幾個人中最小的，還差幾個月十五周歲。我問詢，你家里有哥哥和弟弟啥的沒？

她說，只有一個姐姐，十六歲了，跟著男友到外省打工去了。我說，十六歲跟著男友去外地打工，好離譜。她說，有什么離譜的，我姐姐和男友的小孩已經一歲了，十九歲她們就會訂婚，二十一歲結婚。

至此，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恍惚。心驅動著自己不要繼續再聊去，而后去洗手間洗手，用冷水洗一把臉，而后一個下去的時間都在想這個女孩和她的姐姐，以及她們離異的父母。

那個遠赴新疆的媽媽也該是不幸的，年齡其實也不過三十，比我還要小那么一點。

但這樣的現象其實在很多的地區都是存在的，西南的很多省份我往年走過許多次，也是在小鎮的市場看到十六七歲的女孩和小小的男生抱著孩子，很驚訝，問詢賣熟食的老板，老板笑著說，這不很正常，在我們這里結婚都早得很。

今天早上回想我在她們的年齡做什么？好像已經模糊。其實他們也是一群正在玩鬧的孩子，兩個男生打著打著因為一個自由球的不確定就又吵起來，然后球也不打了，倆人拿著桿子嬉笑著在臺球廳追逐，歡笑聲又吸引了正在玩手機的幾個女孩，也嬉笑著加入進去。

而我在一邊平靜地看。。。。

2 ）

邊緣的少年

在現實中我幫助過很多邊緣的青少年們，男生居多，有的因為打架被拘留，有的因為更嚴重的事情涉及刑事，我會利用自己早年的一些司法知識和專業對他們進行無償幫扶。

北方小城的小朱在七八年前我認識的時候才不過十七歲，父親車禍斷了腿，母親跟著南方過來做早點的老板跑了，只留下他和七歲的妹妹。在媽媽走后，小朱需要做的就是每天給妹妹和自己做飯，以及幫酗酒的爸爸洗衣服。

本來學習成績很好的他，在媽媽走后成績一落千丈，慢慢的他發現周圍的同學也好，老師也罷，對他的眼光都有著異樣。

他那天坐在我的對面，很是平靜的說，你知道嗎？就是這種感受非常清晰，他們對我好想都變了，看我也不一樣，這或許就是人情冷暖。

他說，有一次我的衣服后面有一片被油水浸濕的痕跡，那種很大很大的斑紋，我走到學校了，別人在后面看我，我扭頭就回家了，在家里拼命的搓洗那個斑點，搓著搓著就想到了我媽媽給我媳婦坐在板凳上的樣子，眼淚就嘩嘩下來了，而后就跑到媽媽以前住的那個房間，里面還是媽媽走時候的樣子，柜子花瓶包括床腳下的那個箱子我都沒有動。也是在那一天之后再也不去上學了。我之所以在外面打架，也是一因為我妹妹在學校被一個胖男孩說我妹妹媽媽跑了，我妹妹哭，我才去打的他，但他的哥哥找人在胡同口堵我也把我打了一頓。

我問他，你長大了之后要做什么，現在有沒有很清晰的想法啊。

他說，我喜歡車，我長大之后要開一個修車鋪，我真的超喜歡車。

我說你不要恨你媽媽，大人其實也很難的。他抬起頭用清澈的眼睛看我，而后帶著點笑容對我說，我明白的，我只會思念，我長大有能力了會讓她享福了。講到這里，他又說，我恨我爸爸，他不該喝那么多酒。

我想說這也不怪你爸爸，人生的意外誰也不想發生，但我覺得我這樣說會帶來他的反感，很多的東西在他長大后就明白了。

在那個小城逗留的最后幾天，我將小朱送給了我一個開修車鋪的朋友那里，拿個修車鋪的朋友做的很大，是我的一個很好的讀友，我握住他的手說，希望你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交給他你的手藝。

讀友說，你帶來的，我自然用心對待。

3 ）

惆悵的晴日

寫到這里，字數又超標了，寫到這里，心內也有著絲絲的惆悵。看這陌生的荒野和田園，拿起手機隨意拍攝這昨晚停留過夜的“營地”。

遠處的群山；

近處的甘蔗林；

一條通往未知不明的道路；

昨晚停車時還在的那輛農用耕地的大拖拉機，正冒著黑煙駛進它要工作的田地內。那個粗糙但帶著滿臉笑容的莊稼漢在打火前問詢我，在何處來，到何處去，

我笑著說，你這樣早就去忙？

他說，人家早早就在田里等著了，我已經起的很晚了。而后告知我，如果需要茶水，可以去附近他家。說完，他指了指那個兩層洋氣的小樓房，很是炫耀的和我說，那就是我家。

4 ）

一個新的計劃

讀老，勞倫斯·弗里德曼的《愛的先知弗洛姆傳）

其中的一句：“不論是在家里還是度假中，他們三個人的合照都很少，而且幾乎不能描畫出歡樂的關系。羅莎和納福塔利也幾乎沒有單獨的照片。數十年之后，弗洛姆寫信給他的外甥女安妮莉·勃蘭特，回憶道：當我們還是孩子時，我們經歷了許多苦難”。

或許，我腦海里又醞釀出一個新的寫作計劃，在未來的不久去記錄那些成長，邊緣，人生航向經歷了波折的邊緣少年們。

PS：全職寫作，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