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集體消失,文化正在斷脈,石家莊的各個大學本部,正被碾碎在鋼筋混凝土的轟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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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莊主好,莊里事,莊里叨,我是莊里周一叨。
河北地質大學原址地塊,后天就要擺上貨架,正式接受資本的檢閱,這也將是過去十年來,石家莊最具看點的一次“金脈”之爭。
錘音未動,血已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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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媒體們就像嗅到了血的腥味,開始提前為這塊地敲鑼打鼓,鳴唱高歌,并預判將拍出怎樣的天價,創下怎樣的歷史,而誰:
又是執掌這塊地的王者。
今天咱蕩開一筆,不談地,不談房,談談河北地質大學在石家莊的城中心“消失”之后,所帶來的:
集體記憶消亡和遺憾。
7月26日,河北地質大學正式搬遷并開始拆除。在推土機的嘶吼聲中,老教授攥著地質錘的手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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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下這片20公頃的土地,曾是震旦紀巖石的研究圣地,后天或將變成容積率2.5的“建華南豪宅”。
而這樣的場景,已是石家莊三年內:
第二次上演。
2023年,河北科技大學裕華路校區被中海地產16.63億吞下,17棟高端住宅拔地而起,輕化工實驗室成了售樓處的吊燈。
而在早之前,河北醫科大學、石家莊職業技術學院、河北體育學院、河北地質大學……一連串響當當的名字,早就把自己的新校區落在正定。
往后,河北藝術職業學院也將成為“正定高校軍團”的一員,入列到:
正定新區。
從發展的眼光看,這些城市中的文化符號,因地塊小,擴展受阻,已不利于學校的發展和排名的爭上。
學校想擴建個新實驗樓,想修個標準點的操場,統統:
沒有空間。
而把幾萬學生擠在小小的“象牙塔”里,別說發展了,連舒展一下身體都難。
這就成了一個死結,老城區給了學校濃厚的煙火氣和便利的交通,但也給它戴上了一道無形的“緊箍咒”:
把學校的未來鎖死在了當下。
試想,當一所高校的物理空間被限制,它的學科建設、招生規模、科研能力,都會跟著碰壁,那惟一的選擇就是:
出走!
但伴著這種無奈的“出走”,我們也必須認識到,當象牙塔讓位給商品房,我們也在肢解一座城市最要的東西:
精神與靈魂!
如今的正定新區的大學們,正規模性集結,或許也即將成為“大學城”。
這讓我想起了廊坊大學城,也叫東方大學城。
1999年,乘著高校擴招的東風,為緩解北京高校空間不足的壓力,由企業投資、政府支持,在河北廊坊興建了東方大學城。
其初衷是整合教育資源,實現后勤服務社會化,讓高校能:
一心一意搞教學。
在2000年建成初期,它以嶄新的軟硬件設施吸引了包括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中國地質大學在內的多所知名院校入駐。
2001年,某領導人曾視察并稱贊其“是一個創舉”,使其聲名鵲起。到2003年前后,入駐院校一度超過20所,匯聚了約5萬名學生,商業也一度十分繁榮。
但好景不長,大學城很快暴露出一些問題。
首先,是遠程辦學弊端:
對于北京的高校而言,異地辦學帶來了教師通勤疲憊、兩地管理不便、師生課后交流困難等諸多問題,尤其在“非典”期間矛盾集中爆發。
其次,是債務與土地問題:
初期激進的開發模式導致開發商債務高企(據2004年報道,總負債約22億元)。更嚴重的是,其教育用地被用于建設高爾夫球場、別墅等商業設施,引發了巨大的爭議。
上述問題疊加,加之自身發展策略調整,許多北京知名院校陸續將主校區遷回,導致大學城院校數量銳減。
叨主當然不希望東方大學城的故事在“正定新區”重復上演,同時,也非常希望石家莊的大學也能借勢迎來全新的:
靚麗轉身。
但也不得不說,當大學們陸續離開,一個個文脈記憶“消失”,我們的文脈正在被撕裂,就像看著一位位大師或先生,從我們身邊離去:
遺憾終會在內心翻涌。
有一個場景,讓我記憶猶新,當河北地質大學南門羊肉泡饃店掛出“最后三天”橫幅,書店老板老張的哀嚎刺痛人心:“學生走了,這條街的魂就散了!”
是啊,當經濟密度碾壓知識密度,當土地估值取代人文估值,再高的GDP,或許也堆不出一座城市的尊嚴。
而偉大城市的標準,不是商品房的摩天高度,而是它能否容下:
一張安靜的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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