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麗君《非龍非彲》:被低估的冷門佳作,藏著她最隱晦的自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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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鄧麗君浩如煙海的經典作品中,《我只在乎你》《月亮代表我的心》等歌曲早已家喻戶曉,成為鐫刻在時代記憶里的旋律。但有這樣一首冷門佳作,它沒有傳唱街巷的熱度,卻以古雅的歌名、深邃的歌詞和悲涼的意境,成為鄧麗君音樂生涯中極具藝術價值的“異類”——它就是《非龍非彲》。
初次聽聞歌名,多數人會被“彲”字難住。這個讀“chī”(音同“癡”)的古字,出自《史記·齊太公世家》中“所獲非龍非彲”的記載,現代漢語中多寫作“螭”,指一種似龍非龍的神獸。當“非龍非彲”四個字作為歌名,便自帶一種模糊而神秘的氣質:既不是騰云駕霧的神龍,也不是形似神龍的瑞獸,這種“似我非我,似是而非”的狀態,恰是整首歌的靈魂內核。很難想象,一位13歲便踏足歌壇、未受過系統高等教育的歌手,能從古籍中擷取如此精妙的意象,這份文化底蘊讓歌曲瞬間脫離了通俗情歌的范疇,抵達了更高的藝術維度。
更值得玩味的是,這首歌的詞作者“桃麗莎”,正是鄧麗君本人——這是她英文名“Teresa”的音譯。1987年推出的專輯《我只在乎你》中,她以這個筆名包攬了三首歌詞創作,《非龍非彲》便是其中風格最晦澀、情感最沉郁的一首。不同于她一貫清新淺顯的歌詞風格,這首歌以古今交織的筆觸,勾勒出一位在時代潮流中迷失的女性畫像,字里行間藏著的,或許正是歌者自身的心境投射。
“把生命寄托在那茫茫潮流世界里,我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女人”,歌曲開篇便拋出了一個直擊人心的命題。在1980年代的社會浪潮中,女性開始在時代洪流中尋找自身定位,而鄧麗君筆下的這位女性,既沒有攀附潮流的野心,也沒有固守自我的底氣。她反復吟唱“又是一張朦朦的面容,從來不粉飾其心而施其面”,既是批判世人重外在修飾輕內在本真的浮躁,也是在訴說一種不愿隨波逐流卻又無力抵抗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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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沒有野心”是對生存狀態的注解,那么“沒有過去”和“沒有魅力”則是對精神世界的剖白。“把青春寄托在那茫茫潮流世界里,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女人”,這里的“沒有過去”,不是真的遺忘過往,而是對過往遺憾的釋然,是在人生荊棘路上選擇直面當下的勇氣。可這份勇氣終究抵不過現實的困惑,“什么是愛情火花,什么是激情,到頭來還是離落而日以憔悴”,一句慨嘆道盡了對情感的迷茫——就像鄧麗君自己,在事業巔峰時經歷過與林振發的刻骨銘心,卻終究未能攜手終老,那份“高處不勝寒”的孤獨,都藏在了這句歌詞里。
從音樂編排來看,這首歌的旋律始終保持著一種低回婉轉的基調,沒有激烈的起伏,卻在平緩中積蓄著深沉的力量。鄧麗君的演唱摒棄了華麗的技巧,以近乎呢喃的氣聲演繹,將“非龍非彲”所蘊含的不確定感詮釋得淋漓盡致。當她唱到“我需要的是現在和未來”時,尾音里的顫抖不是怯懦,而是在迷茫中堅守的倔強,恰如她本人——在歌壇叱咤風云二十余年,創下超過4800萬張唱片銷量的輝煌,卻始終在盛名之下渴望做回普通的自己。
有趣的是,1987年《我只在乎你》專輯發行后不久,鄧麗君便剪去了標志性的飄逸長發,以淡妝素裹的形象半隱退歌壇,過上了“實際、簡單、樸素”的生活。如此看來,《非龍非彲》更像是她的一份“告別宣言”:告別那個活在公眾期待中的“歌后”形象,告別那個在潮流中不斷迎合的自己,只想做一個不被定義、不被標簽束縛的“非龍非彲”的普通人。
如今再聽《非龍非彲》,依然能感受到它穿越時空的力量。我們每個人或許都是“非龍非彲”的存在:不是光芒萬丈的“龍”,也不是附庸風雅的“彲”,只是在潮流中偶爾迷茫、卻始終在尋找自我的普通人。鄧麗君用一首歌告訴我們,不被定義從來不是一種缺陷,而是一種獨有的姿態。
如果你也聽過這首冷門佳作,歡迎在評論區分享你的感受;若你是第一次聆聽,不妨循著旋律,去讀懂鄧麗君藏在歌詞里的那份深沉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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